第56章，夢裡不知身是客
郊外的一棟房子里，白鹿，白煜和李文一起愉快的吃著晚飯。
小鹿就坐在白煜和李文中間，開心的向白煜和李文談著她今天在學校發生的愉快的事情。
而白煜則一直保持著微笑，認真的聽著，有時還不斷附和的鼓掌，豎著大拇指以示鼓勵。
李文看著眼前的其樂融融的景象，有種十分不真實的感覺，立即知道這是夢，卻又不敢將自己叫醒，於是也跟著她們一起嘻戲。
「李文叔叔，可以跟我來看個東西嗎？」
突然，白鹿一臉微笑的抓住了李文的手，不由分說的帶著他往樓上跑。
李文被白鹿這一抓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跟著白鹿的腳步，而白煜則雙手撐著下巴，一臉笑容的看著他們。
白鹿把李文帶到角落，笑著對李文問道：「叔叔和媽媽是最在乎小鹿的吧？」
「當然，小鹿在叔叔心中比自己的命還重要！」
李文聽到這話連忙點頭稱是，沒有絲毫猶豫。
白鹿聽見李文的話沒有繼續說話，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低下了頭。
等了好一會，李文臉色有些著急，準備詢問白鹿什麼情況時，白鹿卻在此時開口了。
「既然比命還重要，那為什麼不救小鹿？為什麼！」
白鹿面部扭曲，兩行血淚從白鹿眼角流下，一股風吹來，白鹿的頭髮隨著風一點點掉落，被風裹帶著飄向李文。
周圍的燈光突然全部熄滅，只是下外面的月光閃啊閃，白鹿的臉在月光下忽明忽暗，十分詭異。
李文被這突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連忙向前撲去，想要抱住白鹿。
但是李文卻撲了一個空，白鹿在李文即將抱住的那一刻，化成了一陣風從頭懷裡飄走。
「儈子手，給我死！」
「記者中的敗類，恥辱。」
………
就在李文驚訝之時，耳邊卻開始嘈雜起來。
李文連忙抬頭朝四周看去，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站在大街上，旁邊佔滿了義憤填膺的人們，對著李文不斷咒罵。
他們一隻手拿著自己寫的關於白煜隱私的文章，另外一隻手拿著關於白鹿被綁架的新聞報紙向李文扔去。
李文害怕的看著他們，想要用手擋住臉，卻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沾滿了血液。
李文大叫一聲，抱著頭轉身，不斷朝著前方跑去，想要甩掉他們，但是他們卻和李文一起跑了起來，繼續朝他扔著那些文章。
「咔擦！」「咔擦！」
李文跑了沒多久就停了下來，因為前面許多記者扛著攝像機，蹲在前方，攔住了李文的退路。
那些記者將鏡頭全都對準了李文，異口同聲的叫道：「李文先生，請問你在一個月內就能爆火的原因是什麼？」
「李文先生，你知道你發表那些文章是在向綁匪透露關於白鹿的隱私嗎？」
……
他們邊說邊扛著攝像機朝李文緩慢走來，鏡頭依然對準李文，而李文卻在那鏡頭看到了兩張白鹿的臉。
一張笑的十分燦爛，一張是白鹿躺在地上奄奄一息，這兩張臉全都面向著李文。
李文害怕的全身顫抖，立即轉身準備向後逃去。
「儈子手！」「儈子手！」
剛剛轉身，後面那些人就涌了上來，手上的文章已經換成了那兩張照片。
他們嘴裡說著「儈子手。」整齊劃一的向著李文走去，就想一句冰冷的機器。
「小文子，為什麼？我們是二十年的好友，你為什麼要拿我的隱私作為你要爆火的工具。」
「李文，你讓我太失望了，這就是你對我承諾的做一個御史，不，你這是儈子手。」
他們兩群人以李文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圓，並且還不斷朝著李文合攏。
「李文先生，能不能向我們分享一下爆火的密竅？」
「吃人血饅頭的儈子手！」
……
他們叫著，朝著李文不斷逼近，李文被他們堵的沒有了退路，即使想要衝出去要會被他們沒有一絲憐憫的推回。
李文六神無主的看著他們的臉，最後痛苦又害怕的抱著頭蹲了下來，強迫自己不要去聽他們的話。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周的聲音逐漸小了起來，最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當中。
風兒陣陣吹，李文發現周圍的聲音消失，深吸了一口，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去。
周圍的人依然還在，只是臉全部換成了白鹿的臉，並且全部眯著眼對著李文微笑，兩行血淚從她們眼角流下。
「啊！」
李文心底里的恐懼再也無法抑制，大叫一聲，終於醒了過來。
「呼！」
李文大喘著氣從床上爬起，看了一眼時間，星期六4點15，距離開庭還有最後4個小時。
李文慌張的看了一眼四周，發現是在自己家裡，然後又用力掐了一把自己，確定不是做夢后才放鬆的重重的嘆了口氣。
李文翻身起來，走到鏡子旁細細打量自己。
鏡子里的自己眼睛布滿血絲，面色憔悴，眼袋處還有微微的黑眼圈。
他自從知道白鹿被綁架后就沒好好睡過覺，在知道白鹿的死詢后變本加厲，經常做噩夢，有時候甚至只要閉上眼就會看到白鹿的臉。
不僅如此，他還時常精神恍惚，記憶力下降，性格也變的易怒易燥。
想到這，李文再次看了一眼房間。
房間比之前更亂，各種各樣的傢具缺胳膊少腿，零件發布到房間各處，牆壁上，那些漆被李文用刀颳去了許多。
李文咽了咽口水，收回了思緒，然後拍了拍臉，振作了一下精神，便像之前一樣撲進了電腦里，檢查那些已經準備好的材料。
李文嘆了口氣，看來又是一個無眠的夜晚。
……
「叮鈴鈴！」
7點半，設置好的鬧鐘準時響起，李文揉了揉眼睛，左搖右晃的朝著樓走去。
剛下樓，就看到林達看著車已經在下面等候多時了，在林達旁邊是他替李文準備的早餐和律師。
林達依然戴著口罩和墨鏡，顯然是擔心被別人認出來，而那個律師則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見到李文下樓，林達拿起駕駛位旁的早餐遞過了李文，然後朝著李文擺了擺頭。
李文笑著接過了早餐吃了起來，然後上了車，林達無奈的聳了聳肩帶著李文朝法院開去，而旁邊的律師依然沒有要開口說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