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編一個理由

皮埃爾順從躺好，醫生們繼續為他更換繃帶。

哈克說道：「先生，我已經可以行動，明天就可以去伙房幫忙，如果一直在這裡待著，感覺就像是在浪費糧食，我也想出一份力。」

李江浩當即說道：「當然可以，我會為你安排足夠的食物配給。如果人們看見你工作，一定能感受到激勵。」

「能幫上忙真是太好了先生，原本我還以為自己受傷之後，會被拋棄。但是市長先生您拯救了我，無論其他人怎麼看待您，我都相信您是個好人，即便您可能是...異教徒。」

哈克堅定地說道，他顯然把李江浩之前召喚火焰，和在帳篷前懸挂骷髏標誌的行為當成了某種其他的信仰。在世界末日的言論甚囂塵上，各種稀奇古怪的信仰在人群中悄悄傳播著。

人們有些迷信，也許除了上帝下達了審判日帶來了這場寒災，但信仰其他的神明也許可以得到救贖。

可以說信仰上帝的人們並不都是虔誠的，在末日到來的時候，一些人就靈活變通的多，開始從帝國廣大的殖民地之中收集的土著的歷史中，尋找解決辦法。

在哈克眼中，市長先生可能就是信仰了某種土著的教派，學會了巫術。放在以前，是要被當做異教徒燒死的。但在如今，還是把柴火節省下來維持自己的小命比較重要。

李江浩笑出聲來，他正想著要怎麼解釋這些力量，能夠讓市民們安心，聲稱自己學習了某種異族的信仰也許是個好辦法。反正在遊戲中也沒見有什麼上帝出來救世，反而是自己真實地來到了這個世界。

他說道：「沒錯，我學習了一種術法。但是這並不是信仰他們。那種術法中，最開始的締造者被稱之為商，標記是燃燒著火焰的玄鳥。但是他並不是神，只是同樣學習到了駕馭自然力量的能力。哈克，這個世界上沒有神，但我們可以信仰人類自己。」

李江浩毫無顧忌地把商這個名字搬了出來，如果所有系統的起始都來自於那個高高在上的救世主，那麼用他的名號給自己編的故事充實一下背景，也不是什麼壞事。

他說話的時候並沒有避諱這些醫生，他知道很快自己的這番言論就會在人們之間流傳。李江浩並沒有預先準備在冬日之家隕落的消息傳來后，走信仰路線。他也沒興趣做一個神，也沒有把那位商稱之為神。

至於度過暴風雪之後，人們會盲目地信仰自己，或者信仰那位遠在無數世界之外的商，那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在遊戲中如果秩序與信仰法典點出了越界的條令，會受到那句備受玩家爭論的「但這一切，值得嗎？」的質問。

李江浩不想出現任何意外，也就沒打算越界讓自己成為末世中的神。

向醫生確認皮埃爾的傷勢不會危及生命之後，李江浩回到了控制室。明天開始延時班次法令會開啟，不滿值會增加很多，希望今天編出來的理由可以緩解一些壓力。

第二天一大早，救護站的醫生可以空閑出來一些，在兒童庇護所為孩子們教授一些簡單的醫療知識。哈克沒來得及去伙房幫忙，就被帶到了庇護所作為教學模型用，也算是發揮了作用。

李江浩花了一上午的蒸汽運輸站和軌道的設計圖紙，準備中午交給安德魯看看。製造蒸汽發動機還需要先建立STC工廠，可以先不著急。但是蒸汽運輸站和軌道完全可以在鋪設道路和建立蒸汽樞紐的時候搞定。

鋪設好的軌道和蒸汽運輸站可以作為不內置蒸汽機的運輸車輛的動力來源，居民們從居住區前往工作場所的時候，會更加便捷安全。

把圖紙遞給安德魯之後，在後者鬆了一口氣的目光下，李江浩前往兒童庇護所。準備把昨天編出來的故事潤色一下講給孩子們。

孩子們對這些故事有天然的興趣，經他們之口告訴自己的父母，會更加合適。

課程持續了一上午，當李江浩到來的時候，哈克的手臂上已經被炭筆畫滿了線條，劃分出了各種肌肉和骨骼的部位。在冰天雪地中工作很容易受到外傷，工程師們（冰汽時代中醫生只能由工程師和研發了醫療機器人之後的機器人擔任）從這裡講起在合適不過。

要不了多久，這些孩子們就可以幫忙處理縫合簡單的傷口，幫助止血，發揮他們的作用了。

「理查德市長來啦！」

男孩們眼尖，本來剛下課的時候孩子們亂作一團，在不知道誰喊了一聲之後，孩子們飛快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乖乖坐好。

「先生，這裡交給您了，這些孩子們太可怕了。」哈克像是看見了救星一般，飛快地說完，拄著拐杖一瘸一拐地逃離了兒童庇護所。看來他當教學模型的感受，並不好受。

教學的工程師們低頭致意后離開，等到下午他們會再回來。

「好了孩子們，你們學習得怎麼樣？」

「我記住了怎麼用刀割開骨折部位的扭曲的傷口不傷及動脈血管和肌肉。」

「我學會了用鉗子消毒處理扎入皮膚中的材料碎屑，要快准狠，在病人感到疼痛之前就要完成治療。」

「我學會了截肢的作用！老師們給我們講這個時候，哈克先生的反應最大，我就在想這一定是最有用的！」

......

好吧，李江浩知道哈克為什麼會是這副模樣了。這幫老師們到底給孩子們都教了什麼，這教學進度會不會有些太快了。

現在看著孩子們用興奮的目光看著自己，李江浩就覺得有些異樣，身體莫名其妙感受到了久違的寒冷。

「市長先生，我們知道你會釋放火焰，能不能教給我們呀！我們也想學習怎麼放火，這樣就能和您一樣保護人們了。」

孩子們的討論逐漸從今天的所學轉移到了李江浩來這裡的目的上，不管大人們如何畏懼驚慌，孩子們對於這場來自超自然力量的火焰卻充滿了嚮往。

李江浩微微一笑，道：

「孩子們，我先給你們講個故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