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進入子午大道
「奇怪,他們怎麼不追了。」風驚春從馬車頂上跳了下來,坐在了另一邊,推了推徐城子。「你說的這麼嚇人,我還以為死定了。」
沈君道:「徐大哥只是嚇唬你而已。」
「真的?」風驚春可不信這個人。
沈君解釋道:「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我們只要過了子夜大道,巡衛隊就不能追了。」
風驚春疑惑道:「為什麼」
「因為這一邊是三不管地段,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德高之輩。」
「德高之輩更要官兵保護了……」風驚春話音未落,幾把飛刀朝他飛射而來,徐城子持槍一擋,錚錚聲鳴,飛刀在風驚春的眼前落下。
只聽見……「來人止步。」
未見其面,聲先至耳。
徐城子停下馬車。「是我。」
「你,你是誰?」
「你又喝酒了?」徐城子聞到一股醉醺醺的味道,只見一個人提著酒罈,踉踉蹌蹌地從路中間走了過來。
那人走上前來,看了看馬車上端坐著兩位男子,頓時打了一個飽嗝。
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面而來,風驚春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徐城子皺了皺眉頭。「你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是你啊,你今天晚上不去巡視,怎麼跑到我這裡來了,我聽說你的地盤上出了命案。」這人喝得酩酊大醉,走上前去,想要掀起車簾,卻被攔了下來。
「怎麼著,裡面藏著寶貝啊,我偏要瞧。」說著就是五指勾起,一爪襲來,帶著勁風直取風驚春的咽喉。
風驚春身體一側,貼著徐城子的身上,伸腿就是一腳。
「下盤不穩,虛力軟綿。」那人靈巧地閃過這一腳,一仰頭灌了一口酒下肚,隨即一把將風驚春從馬車上拽了下來,一腳將他踹飛出去。踹完也不回頭看一眼,徑自坐上了風驚春剛才坐的位置,將手中的酒罈子一橫。「這人誰啊。」
「毛頭小子一個,不值一提。」徐城子接過酒罈一聞,笑了笑。「醉欄惜夢。」
「果然是我的酒友。」
「這酒只有王公貴族才有,你從哪裡弄來的?」徐城子仰起脖子,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爽快極了。
「廣野王的女兒和飛雪山莊的公子結親,這酒就是當日的喜酒。嘿,我順手就拿了幾壇,先替你們嘗嘗鮮。」
「你要酒不要命啊。」
「也比你要美色不要命的強,別瞞著我了,我都聞出來了,這裡面有位姑娘,對不對。」那人說著,轉頭望了一眼身後的車廂,眼神帶著意味深長。
徐城子不置可否。
那人還想再問,就聽風中帶著肅殺之氣襲來,他一把抓起酒罈一揚,壇中酒濺了出去。
風驚春揮棍襲來,這一棒來勢甚是凌厲,到了馬車跟前,忽見有物飛出,他大吃一驚,只道是暗器,待要抽棍後退,卻見那醉漢從車上躍了下來。
一壺酒罈砸在了他的胸膛上,他才看清飛出來的是酒,此時剛好落進了酒罈之中。
隨即,醉漢來到跟前抓起酒罈,抱瓮仰飲,酣暢淋漓。
風驚春踉蹌著站穩,正欲伸手拔腰上劍,手腕卻被對方一把扣住。「哎呀我瞧瞧,不得了啊年輕人,會使棍還會使劍,這靴子里還藏了把匕首,你也不怕扎著自己。」
「你誰啊!」風驚春掙扎不出,氣急敗火地瞪著這個醉鬼。
「子夜道的守夜人,人稱『醉不倒』的醉水山。唉,你這孩子,學了多少家的功夫,真是亂七八糟,亂七八糟。」醉水山上下其手地摸了摸這年輕人的筋骨,臉上露出可惜之色。
「好了,別鬧他了,我們要去廣源客棧,行個方便吧。」被沈君用手指戳了好幾下後背,徐城子這才出聲阻止。
「你去那幹什麼,那裡宰客一流,如果你是給他們找投宿的地方,我不建議你去。那店裡的掌柜也是個老怪物……你應該和那客棧打過一次交道吧,你要去就去吧,我就不陪你去了。」醉水山眼睛瞬間清明,嘴巴一癟,放開了風驚春,抬手摸了摸胡茬子,又撓了撓頭,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老怪物?」風驚春眉梢一挑。
「聽說他是食人喝血的,活了好久了,我爺爺七歲的時候,他就是廣源客棧的掌柜了。」醉水山邊說邊喝酒,邊說邊往前走,嘴裡還嘟囔著,至於說了什麼,就沒有人聽到了。
「這就離開了?他到底是來幹什麼的?」風驚春望著醉漢的離去的背影,一抹疑惑從他的臉上一閃而過。
「他是子夜大道的守夜人,子夜過後就由『守夜人』接管,迄今為止『守夜人』都是由一人擔任,而且從來沒有人能從『守夜人』手裡逃脫,你得感謝徐大哥,如果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們早就被他解決了。」沈君掀開車簾,有些擔心地看著前面。
「不用擔心,他既然讓我們過去,肯定不會走漏風聲的。」徐城子看著一向愛美,注重儀錶的沈君,此刻披頭散髮,釵環也在之前的打鬥中掉了。他知道以她的心腸,肯定是要救車裡那位,於是輕嘆一聲,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她。
「可他之前說,廣源客棧的掌柜是怪物……是……」沈君沒有再說下去,她不知道守夜人口中的妖怪是什麼意思,但她想起了娘。
「不,誰也不是怪物。君兒,那客棧掌柜的也就是長得像他的祖宗,後輩像先人有什麼好稀奇的。守夜人的爺爺年紀大了,說些胡話嚇唬人,你還用得著去信嗎?」徐城子一聽就知道她是想起了伯母的事情,連忙解釋道。
五年前,有一則謠言在城中蔓延,說飛雪山莊的莊主夫人容貌一如往昔,少女嬌姿,不老不病,是吸人精氣的怪物。後來,莊主夫人用一把短刀刺破了自己的臉,划三道口,變成了一個戴著面具的醜婦,謠言才消失了。只是,沈君目睹這一幕後,嚇得昏迷過去,之後就落下了心口疼的病症。
「解決?關進大牢嗎?」風驚春湊上前好奇地問道。
「不是,子夜后,無論是犯禁者還是其餘什麼不軌之人進入子夜大道,守夜人無需執問捉拿,徑自格殺。所以,城戍衛沒有沒有再追,因為在他們看來,我們只是一個垂死掙扎的人。」沈君壓下了心中的不明情緒,給他解釋。
「這麼厲害,他剛才說我亂七八糟是什麼意思?」風驚春重新復捏了一遍剛才那醉漢捏的地方,疑惑不解。
「你是不是學了好幾家的武學?」沈君問道。
「有啊,我有五把武器,有鋼刀,有長刀,就在那木盒子里,還有這混鐵棍,可伸可縮,方便極了。」風驚春說完,長棍一轉,又拍了拍腰間的劍道。「這把劍是我家的祖傳劍,叫鴻鳴,還有一把匕首,叫封雪。」
「武功不怎麼樣,武器倒是五花八門的。好了,別和小孩子一樣問個不停,快上來,再拖下去裡面那位真死了。」徐城子不耐煩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看你的長槍威風凜凜的,叫什麼啊。」
「軍營里隨便一把長槍,有什麼好取名的。」
「你的槍會哭的。」
「閉嘴,別在我面前娘們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