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雪夜降生
忘生宸當上將軍的時候,木風國剛剛成立200年整。
那時正值盛夏,清風吹拂著海邊的濕氣,扑打在每個市民喜悅而帶點傷感的臉龐上。
木風國的首都——花月城正在舉辦「萬夫爭霸」的比賽。
就是在那次比賽里,忘生宸遇見了他一生的摯愛。月狐族的公主,憐如玉。
緊接著的三個月,忘生宸如願登記入冊,成為了木風國的第6任將軍。
並在三番五次地對月狐族騷擾后,如願娶得了傾國傾城的憐如玉。
而在一年之後,他也如願地成為了一個父親。
孩子的名字正是他的夫人憐如玉起的。
正值四月,清風拂面。
木風國卻下起了千年難遇的四月雪。
湖水裡的波瀾都已結冰。
炎炎夏日的太陽早已躲在厚厚的雲層后,不敢露面,生怕一丁點的雪會把它那熾熱的希望冰封在單薄的殘忍里。
可孩子們依舊嬉笑、遊玩,為這難得的雪發自心底得開心。
憐如玉站在牡丹亭里看花,看那些白色的精靈如何摧殘芳艷的花瓣。
直至感覺到有些冷了,才命令丫鬟和她一起回到自己的閨房。
天慢慢地暗了下來。
雪。下個不停。
而忘生宸卻正在木風國的邊疆征戰,並已有半年未踏家門。
鏡子里,憐如玉的臉白皙透明,顯得冰冷,像是帶雨的梨花,既美又哀愁。
「夫人怕是要生了吧。」丫鬟青竹溫溫地問起。
「白大夫說,就在這兩天。」憐如玉語氣雖是底氣充沛,卻總有股不自信的韻調,不免讓旁人覺得凄涼。
「夫人要是情緒不好,我來給夫人說說笑話。」青竹笑嘻嘻地,很是單純。
「不用了,我只是有點困了。」
「夫人是要睡覺嗎?」
「不。只是預感孩子快要出生了。」鏡子里的臉翻起了紅潤,鏡子里的笑顏甚是單薄。
就在午夜丑時,憐玉如感到了致命的疼痛。
伴隨著雪夜的徹骨寒冷,一個白皙如玉的嬰兒在大夫、丫鬟、眾多僕人的目光下,熱熱鬧鬧地降生了。
獨缺孩子的父親,忘生宸。
「叫他相生。忘相生。希望他能夠忘掉世間煩惱,看破萬象虛幻,直至涅槃重生。不相生,不相剋,不懼生死,也不戀輪迴。」憐如玉含著眼淚,有氣無力地說。
那一刻,她是幸福的,眾人可以作證;那一刻她也是疲倦的,畢竟剛歷經生育的痛苦。
就在孩子剛剛啼哭的剎那,大千劍域的上空頓時雷鳴萬丈。
隨著一個巨大的流星劃過蒼穹,漆黑的夜色,頓時亮堂堂的,彷彿白晝。
閨房裡的丫鬟、僕人頓時喧嘩起來,吵得憐如玉有些眩暈。
此時,躺在憐如玉懷中的嬰兒,喚了一聲「媽媽。」像是一聲驚雷撕裂了空間,忘相生的一句「媽媽」差點擊碎眾人的理智。
人們都驚奇萬分,並在這漫漫的驚奇里,看著忘相生穿著鞋子,跳下了床,自信地邁開了穩穩的步伐。
此時,九天分界的元天界、孤天界、始天界、絕天界、聖天界、玄天界、寂天界、凈天界、潔天界都出現了時間倒流、空間翻轉的異象。
九大創世神之一的蓮通過佛眼印看到了混沌之神漆(九大創世神之一)的肉身化身,誕生在了大千琉璃世界的小千萬象界。
而輪迴與涅槃之神(九大創世神之一)無,也通過天眼通看見了被喚為「忘相生」的人間肉身。慈悲心下,她做了一個凈水心咒,為那肉身賦予了千百種智慧,並開了陰陽天眼。
得知無的作為,孤天界的蓮也做一個九品蓮花印,賦予了那肉身百種堅韌,開了病邪不侵的金剛身。
其他的創世神並無作為,包括最高神(太極的象徵)始啟。但隨即,他又有所作為。只見他心念一起,施加給萬象界百年後五種天災,即天降神火、地生雷霆、冰封海域、萬界病瘟和始見蟲災。
混沌神自己也為他的化身預留了百種災難,直待他的肉身完成試煉,滿載而歸。
第二天,忘相生牽著憐如玉的手和她一起在牡丹亭欣賞牡丹。
而此時,天色漸暖,雪已消融。
「爸爸明日就回來了。」忘相生對著憐如玉說。
一旁的丫鬟,只覺驚奇,半口氣也未敢出。
「是嗎?生宸已經有半年未歸了,怎可明天就回來?而且邊疆距離這裡千百公里……寄給他的信怕是還未到呢!」憐如玉溫潤地說。
一旁的丫鬟也連連點頭。
「可是爸爸告訴我,他明天就回來了。」
「啊——」憐如玉一聲驚嘆,心想怎麼會。可她最近見到的異象太多,就有些不敢懷疑了。
「是有可能。」丫鬟說到。現在沒人敢懷疑忘相生的話。因為他的降生就是一個震世的奇迹。
此刻,眾人都期盼著將軍的回歸。並在憐如玉的張羅下,準備起了慶典。就待將軍進門的一刻,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果然,午夜丑時,忘生宸騎馬歸來。院子里的狗頓時叫了起來,吵醒了將軍府的所有人。
「眾人的準備怕是沒用上。誰知道他是晚上歸來的。」憐如玉一邊起床,一邊在丫鬟的服侍下梳頭洗面。
只見孩子已跑出閨房,野獸般的在月夜裡衝刺。
還未覺重量,他已經跳到了生宸懷裡。
頓時生宸便明曉,眼前的孩子就是他夢中所見的孩子,他的孩子,忘相生。
就在他還未高興地大喊之時,孩子就在他的唇邊給了一個大大的吻。
生宸心情好極了,抱著孩子往如玉的閨房沖。
將軍府里燈火通明,如玉正在門內等著生宸。
打開門帘的一瞬,如玉的眼淚頓時決堤地湧出。
生宸懷裡的少爺也感應到地落淚了,似乎他心裡知道母親等待父親已有半年之久,並且這半年裡發生的事情他都歷歷在目。
家人們都很高興,將軍也說了邊疆的許多故事。
那些血,那些劍,在女人心裡似乎不可思議。但在將軍的真實講述里,她們似乎也親身經歷了。
月色微涼。門廳芬芳。
那靠在將軍肩上的憐玉如,如通透的玉石般輕濯進泉水,清透溫潤,美得不可一世。
他們一家三口,就在這將要來臨的黎明裡,幸福得像是未曾出生,純潔得似乎未經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