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北郊
顧申眼神中精芒一閃,摹地扭頭四顧,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直到......
他的目光落到了一處。
兩節車廂的連接處,有一個人坐在馬紮上,手捧著一個粉色的保溫杯,正木愣愣地注視著對面的窗外風景。
即便顧申此時已緩緩走到他的面前,他依然不為所動。
顧申慢慢地將手伸向男人手中的水杯。
那一瞬間,他清楚地看到,男人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
顧申不再猶豫,猛地一把抓住了那個粉色保溫杯!
周圍的時空好像在這一刻定格,一切彷彿有了些許看不見的變化。
顧申抓著粉色保溫杯,往後一拽。
然後沒拽動......
顧申一挑眉毛,心想這個男的看著其貌不揚,手勁特么的還挺大!
當下他不再收力,氣沉丹田,用盡全身氣力往後一拉。
噗通!一聲肉體拍在地面的沉重聲響。
周圍的環境一陣扭曲變幻,車廂里瞬間充斥著孩子歇斯底里的哭叫,其中也不乏大人驚慌失措地叫喊聲。
這一刻,顧申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面對的這個局,破了......
接著,他緩緩低下頭,和趴在地上的一個人深情對視......
那個人身穿黑色作戰服,頭戴專業作戰頭盔,一身裝備就將他的氣息襯托得冷酷肅殺。
但此時他卻像個癩蛤蟆一樣趴在地上,雙手還攥著粉色保溫杯的下半部分不撒手,努力抬頭仰望著顧申,一臉懵逼。
黑衣人:......
顧申剛要開口,一股巨力擊在他後背上,伴隨而來的是一陣劇烈地電流,直接將他電翻在地,暈厥了過去。
那個被拽倒的黑衣人自己爬了起來,看向顧申的眼神都不對了。
這個看上去土裡土氣的小年輕力氣怎麼這麼大?!
他看向周圍的士兵下屬,目光炯炯。
下屬們趕緊低下頭各自去干自己的事,不敢與吃了癟地上司對視。
一個士兵抱過來一個看上去構造很是複雜的透明罐子,隊長熟練地撥弄幾個開關,打開罐子后將粉色保溫杯小心翼翼地放了回去。
隨後他擺擺手,示意那名士兵注意安全。
「小心點,adcc—131【粉色水杯】排名雖然向後,但如果出了問題,也不是你能解決的!」
那名士兵連連點頭,頭也不回地出了車廂。
黑衣士兵看著他手裡的罐子,又看了看地上像個翻蓋烏龜一樣被麻翻的顧申,沉默不語。
這幾年,異常體出現的越發頻繁,都已經開始對普通民眾下手了,這世道......終究還是平靜不下來了!
......
顧申又一次從昏迷中醒來,看著綁在自己身上的鎖鏈,想了想自己上一次像這樣被綁......
好像才過了五天啊!!!
這時,眼前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色作戰服的人,作戰服的胸前,赫然印著「adcc」幾個字母!
看到這兒,顧申明白過來了。
得,不出意外的話,這回是碰上同事了。
對造成現在這個烏龍事件,顧申心裡多少有些無奈。
「兄弟,咱們這次是個誤會,我......」
「你走吧。」
「哎,你讓我打個電......安?」顧申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
那人看著顧申這一臉懵的模樣,都給氣笑了。
「行了,我們核對過你的身份了,顧申是吧,剛加入adcc沒幾天?新兵?」
顧申點點頭。
「勁兒還挺大......」
「你說什麼?」顧申沒聽清。
黑色作戰服瞪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顧申無語:這都什麼脾氣,我真沒聽清說的啥啊,再說你們adcc都這麼沒禮貌嗎?哪有捆著別人跟人說話的!
「哎,我說兄弟,列車上到底發生啥事了,給講講唄?」顧申回想起來,一臉好奇。
「這你都不知道,怎麼入選的新兵?」黑色作戰服瞥了他一眼,「adcc—131【粉色水杯】,警示級別f,能復刻區域內所有景象並進行反覆重播,播映期間所有物體均為真實感覺,破壞影像不能造成播映中斷或結束,危險性不高,是一種易製造人群恐慌,引發安全性事件的雜種。」
「雜種?你罵人家幹啥?」
出乎顧申意料地,聽到這句話,黑色作戰服眼神瞬間變了,冰冷的目光射向顧申,甚至透著些許厭惡,彷彿他說了最討人嫌的話。
「那些噁心的異常體,不是雜種是什麼?!」
十分鐘后,顧申背著包,再次登上了列車......
之後黑色作戰服沒再搭理他,直接安排人把他扔在了火車站,問都沒再問一句。
將要踏上列車的時候,顧申心裡一動,不自覺地往旁邊看去。
在不遠處的一處樹蔭下,一個身穿巨大玩偶服的身影,正張著一雙空洞的眼睛,手裡拽著一大串卡通圖案的氣球,向著他所在的方向望過來。
顧申一愣,剛要看仔細,後面的人群等不及,紛紛開始催促他。
無奈,顧申只能收回目光,穩步邁進了車廂。
而那個身穿玩偶服的身影,獃獃地站在原地,空蕩蕩的眼神中,隱隱散發出兩道詭異的光芒......
剩下的旅途很平穩地度過了,再沒有誰給他鬧幺蛾子。
不過無論是餘澤還是黑色作戰服,顧申從他們的身上,都感受到了對異常體極度的厭惡,彷彿這些物種就是應該被扔在下水道里的垃圾。
異常體......adcc......
顧申琢磨著這幾個名稱,和它們背後分別代表的含義。
列車穩穩地停靠在了京都北站。
顧申背著包出了站,沒多遠就被一群拉客的計程車司機圍上了。
「去哪兒啊,哥們?」
「上車上車,我拉你走!」
「朋友第一次來京都吧,上我車,送你個京都紀念品!」
「上我車,兄弟,我送你碗燴面!」
顧申臉都黑了。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燴面都出來了,兄台你是跟小賓館合作的吧!
嗯......小賓館?我特么一個打獵的咋還懂這個?!
......
無語歸無語,顧申還是挑了輛車上去了。
司機一看地址,嘀咕道:「北郊?荒不拉幾的,老鼠都不在那裡找食兒,怎麼這兩天都要去這個地方......」
「是嗎?」顧申一愣:「師傅,這幾天挺多人去那兒嗎?」
「可不是,這幾天就我都拉了好幾個了,都是年輕的,也不知道都去幹啥的。」司機搖搖頭,不解道:「我有同事尋思著可能是小年輕喜歡探險的,去了一看那荒地估計就能回來,就在那裡停車等著,結果你說怪不怪,那幫人就跟蒸發了一樣,去的一個也沒接回來!」
司機師傅說到這兒,語氣一頓,彷彿想起了什麼。
他緩緩地扭過頭,眼神古怪地看著顧申:「哥們,你跟我透個底,你們不是去傳銷的吧!」
顧申:......
神特么傳銷,你們開出租的還挺有想象力!
不過顧申也不好說是去幹啥的,只能擺擺手,讓司機開車。
司機猶豫了下,還是出發了。
他其實也猶豫過要不要報警,他的同事當然也有想到這點的,也有不少報警的。
但詭異的是,報警了之後,警察的回復永遠都是平淡的一句話。
「沒有事,一切正常,你們計程車司機去那裡的時候小心點!」
報了警的計程車司機聽到這話后,一個個都無語了。
一切正常,那讓我們小心啥?!
很明顯是不正常,但是你們不想告訴我們好嘛!
所以載著顧申的司機多少也不太想去北郊,但是家裡的老婆孩子都嗷嗷待哺著哪,再加上計程車這行現在競爭這麼激烈,不拿命干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