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空間戒
睡不著，小滿就起身練了一趟刀法。刀法是這邊的父親李裕所留，小滿對李裕沒什麼印象，只在這副身體里，有著一些幼年的迷糊記憶。
一趟刀法，一套拳法練完，動靜雖然不小，卻沒有影響到川川酣睡。
睡眠真是精緻。
小滿早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川川睡覺時，呼吸之間，氣息都在不斷增長。
能在睡夢中修行，擱地球上，這就是瞌研人員啊，瞌睡著就把事整明白了，可以稱為瞌研專家了！
剛見面的時候，小滿一隻手可以打五個川川，現在看來，一隻手只能打它四個了。
小滿捏捏結識的臂膀，心中一聲嘆息：不到半月時間，五川之力，變成了四川之力。
忽然間，小滿感覺不對勁，趕緊拍醒打鼾的川川，悄聲說：「不要出動靜，有強者來了。」
遠處傳來低悶的虎嘯聲，群山聞之震動，百獸戰慄不已。
一股強大氣息，慢慢向他們靠近，不大一會，就籠罩了他們所在的高坡。
小滿抬頭望去，見一頭白額猛虎凌空而行，正向他們這個方向望來。
四級妖獸！
妖獸到了四級，相當於人類的金丹期，可以凌空，可以化形，已經不能再叫妖獸，應該叫妖了。
鍊氣、結脈、築基、結丹、元嬰、嬰果，其後是渡劫，這是修行者的七個境界。
其中鍊氣、結脈、築基又叫下三境，結丹、元嬰、嬰果又叫上三境，渡劫叫「聖境」，是對這些半聖、准聖境們的尊稱。
每一境又有初級、中級、高級、圓滿四個界限。
「境界」這個詞就是由此而來，你是什麼境界？就是問你是幾境，處在哪一界限。
每跨越一境，都會增加壽元，也都會增強十倍戰鬥力。
但是，對於修行者來說，每跨越一境，都像在跨越天塹。
十幾個凡人之中，大概會有一人可以鍊氣修行；而十個鍊氣者中，可能會有九個永遠停留在鍊氣階段，終生到不了結脈階段。
一百個結脈期修行者，僅僅有幾個，可以到達築基階段。
而築基期高手，能夠結丹的，千不存一！
按照這種比例推斷，一個近億人口的國家，金丹高手也就十人左右，而且大多數是在大宗門發展。
再往上的元嬰、嬰果、渡劫只會更難。
至於八境聖人，那是傳說，萬年前出現過。
修行者破境固然不易，妖獸晉級更是難上加難，能成長到四級化形階段，基本都是修行千年以上。
個別有奇遇，或者天生就是妖獸的除外。比如兩頭化形以上的大妖，它們的孩子生來就是二級，基礎好，以後晉級也會更快。
古今中外，投胎都是一門技術活，有人一輩子到不了羅馬，有人出生就在羅馬。
……
白額猛虎發現了小滿和川川的棲身之所，身體陡然增大了幾倍，長嘯一聲，瞬間來到了小滿的上空。
它虎目圓睜，沖小滿咆哮道：「你是誰，你把它怎麼了！」
小滿想開口，卻被它的強大氣息壓的說不出話。
小老虎川川卻沒有受到影響，它仰起頭，咿咿呀呀和對方交流起來，邊說邊用爪子比劃著，面部表情也極其豐富。
聽完川川的連說帶比劃，白額虎面色逐漸緩和，身體也緩緩下降，落地后化作了一濃須大漢。
他向李小滿拱手道：「多謝小英雄的仗義相救。某家苦尋小兒多日未果，心中有急，剛剛有唐突之處，請寬恕一二！」
小滿慌忙還禮：「救它是舉手之勞，不必太過客氣。」又回過頭對川川說：「既然家裡人來了，你就跟著回去吧，回去后好好睡覺，以後還會再見的。」
川川的虎爪抱住李小滿的大腿不鬆開，還用乞求的眼光看著父親，嘴裡嘟嘟說著什麼。
小滿就輕輕拍拍的頭道：「我的大腿不粗，給不了你什麼。」
白額虎就開口道：「小兒捨不得壯士，想邀你去鄙處做客幾日。我也備一些妖丹靈草，省的壯士再涉險奔波。」
入虎穴？想想頭都大，小滿趕緊搖頭拒絕，
見勸不動他，白額虎就又道：「臨滄山脈有十大妖王，某家添居其一。此地西去六萬里，有山名卧虎，某家和小兒在卧虎山翹足引領，希望有一天見到小友。」
他頓了頓，手上摘下一枚戒指，遞給李小滿道：「內有些許物品，不成敬意，倉促出門沒有什麼準備，小英雄不要嫌棄。戒指已經抹去禁制，可自行輸入元氣打開。」
見他還要推辭，就一把拉起川川，騰空而起：「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
川川頻頻回頭向李小滿揮爪，李小滿也揮手道別。
等到虎父子消失不見，小滿仔細端詳起手中的戒指，空間戒指無疑了，小滿有些雀躍。
作為一名合格的穿越者，他知道空間戒這回事。
現世沒有見過，但是聽說過啊。最便宜的空間戒指，內部空間不足米，也價值幾千靈石，相當於幾百萬白花花的銀子。
東西雖好，可小滿沒有修行，暫時打不開它，就想著回去后找人幫忙，或者能修行了再說。
這次進山收穫不小，有二品妖丹三枚，一品妖丹二十幾枚，獸皮幾張，幾個包裹已經裝不下了。
小滿就結束了這次山中之行。
到涿郡城中把戰利品變賣掉，總共換回了六十多塊靈石，幾千兩銀票。
他拍拍鼓鼓的腰包，感覺底氣十足，回家的腳步也輕快起來。
……
旺柳鎮以萬年柳樹得名，小鎮依山傍水，山青青水藍藍，大氣污染指數常年在50以內，是一個宜居小鎮。
這兒民風淳樸，節奏不快不慢，幾萬人口生活的井然有序。
負責治安的靖安派出機構無事可做，乾脆連鎮容鎮貌也兼管了。
就這樣，治安隊還是悠閑的很，於是，大家街上轉幾圈回來，一般會搓上幾圈。
隊長馬力給大家定了規矩：小賭怡情，不能把房子老婆都押上，以免傷了兄弟們和氣。
這一天，鎮長心血來潮，沒有提前打招呼，就帶了雞鴨魚肉來治安隊慰問大家，想給大家一個意外驚喜。
但是卻給了鎮長一個意外：幾個人正搓的熱火朝天，桌上還擺著碎銀子……
看到鎮長出現，馬力腦瓜子嗡嗡作響，舌頭也似乎打了結：「我們這這，剛開始了三秒……」
鎮長哭笑不得：好你個馬力，滿屋子烏煙瘴氣，三秒鐘就整出來這陣勢？
由此，馬隊長就有了「馬三秒」的別號。
這一天，馬隊長帶領兩名隊員在街上巡邏，路上行人和他打招呼道：「馬隊長忙著呢，你是真的只有三秒啊？」
另一位行人擺擺手道：「你聽錯了。他老婆親口告訴我，是一分三十三秒，外加脫衣和洗澡。是不是啊，馬隊長？」
馬三秒兩眼一瞪：「我到底有幾秒，你老婆最清楚，滾回去問你老婆去！」
這個時候，他發現了風塵僕僕，但是腳步輕快的李小滿，就忍不住喊住他：「小滿，出門剛回來？」
小滿和馬力的兒子馬雲飛是好朋友，平日里馬力、馬雲飛對小滿姐弟照顧頗多，聽到馬力喊他，小滿趕緊過來答話：「是啊，馬叔叔。休班的時候去我家喝酒啊，剛打了幾壺新釀的焚酒。」
馬力擺擺手道：「休了兩天假，今天剛上班，等空了再說。」
小滿點點頭道：「剛結束休假應該很累，馬叔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馬力沒有聽懂，想了半天才醒悟過來，就嘆息道：「要是雲飛也這麼皮就好了！」
馬雲飛今年17歲，年齡不大，卻長成了一截鐵塔，可惜修行資質不好，只比李小滿這樣的廢柴好一點點。跟其父的古道熱腸不同，他平日沉默寡言，不善於跟人打交道，即使跟李小滿這個好朋友，一天也也說不了幾句話。
辭別馬力，小滿繼續向家的方向走去，不知不覺間，已經走到了土巷的家中，院門虛掩，顯然姐姐在家。
他輕輕推開柴門，邁步進去，剛好看到李小寧吃力地提著半桶水，搖晃著向屋內挪動，小滿趕緊一步跨過去，手裡接過水桶，嘴裡埋怨道：「我走時不是說了，讓雲飛隔三差五過來看看，有什麼力氣活交給他去做，他最近沒過來嗎？」
小寧看到弟弟回來了，臉上難掩喜色，一邊擦拭汗水，一邊上下打量小滿，看他身體零件都齊全，一直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說道：「昨天還送來幾顆蔬菜，哪能事事指望別人。你餓了吧，我給你做飯去。」
小滿揮揮手：「你去邊上歇著，我做飯。」說完走到灶邊，開始生火做飯。
小寧知道拗不過弟弟，也只好由他去，雖然她是姐姐，但是自小都是受他照顧。
簡單吃過午飯，小滿邊收拾碗碟邊和小寧說，準備帶她去郡城一趟。
「錢的事情不用擔心，可勁造！」說著，小滿拍拍鼓鼓的腰包。
午飯後，九歲的趙寶月蹦蹦噠噠來了，看到李小滿在家，大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
寶月的爺爺趙可染是同進士出身，歸鄉之前，官拜戶部員外郎，相當於現在的司局長，正廳級幹部。
趙寶月是趙可染最小的孫女，據說其母臨盆前夜，夢中一輪皎月入懷，由此給她取名「寶月」。
趙家老爺子是管幹部的戶部歸養返鄉，門生故交特別多，加上平日樂善好施，倒也積攢了不少好名聲。
趙寶月小小個人兒，「名聲」可不算很好：爬樹掏鳥窩、翻牆逃學，攆狗打雞，打抱不平……
趙老爺子常常嘆息：世代書香，熏陶不出一個淑女寶月？照樣喜歡的緊。
寶月眼裡，李小滿可是無所不能，會講孫悟空、葫蘆娃的故事。
會哼好多沒聽過的曲子：小呀嘛小二郎，背著個書包上學堂……很好玩也很好聽。
會講「地是圓的」這種笑話，笑的寶月滿地打滾，肚皮都疼了。
先生說了，地如果是圓的，人豈不是會掉下去！
還會畫小人書，最最最重要的一點，是他只給趙寶月畫過小人書！至於這件事，估計鎮上的狗都知道了。
聽膩了，都。
聽膩了還不是最煩人的。
最煩人的是，撐死了耳朵，餓死了眼睛。
她就遠遠拿著，翻給你看，只翻動了幾頁，就會小心收起來，背著手尋找下一位受害者。
趙家和李家有遠親，八竿子打不著那種。雖然李家沒落，只剩了姐弟倆人，可是趙家並沒有因此疏遠他們，倒是比李裕在世時，走的更近了些。
幼年的姐弟倆受鄰里照應頗多，特別是趙家。小寧病情不嚴重時，偶爾去趙家做些漿洗活計補貼家用，拿的薪酬也比別人多些。
小寧體弱，做的別人更少更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