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嘎嘎叫起來

「修鍊我們的記憶力？」

阿飛不明白，初陽也微微搖頭，在躑躅館，厲害的武者，都是身手迅捷、氣力出眾的學員，卻不曾聽過和記憶力有什麼關係。

啪的一聲，古川扔了一個冊子到桌上。

阿飛打開一看，只見冊子上寫著聚氣法門、骨骼特性、經脈分佈、氣血規律、招式破綻、兵器取材、尺寸重量、實戰心理、採掘煉丹……等一系列目錄，全篇內容涉獵廣博，森羅萬象，兼容並包。

阿飛仔細翻閱，旁邊凌小殊也回過頭來，紅著一雙眼睛，委屈地翻看冊子上的內容。

「這只是目錄罷了，那上面的，才是你們要牢記的，沒有高效的記憶力，又如何可以讀完？」古川指了遠處一座大大的書架，裡面堆滿了各色典籍，都是古川整理出來的。

看著這堆浩瀚書海，裡面內容琳琅滿目，囊括萬千，阿飛和凌小殊臉上驚喜交加，這麼多典籍，都是要背誦的嘛？

古川若有所思，看著窗外，淡淡道：「一體二氣三凝神，四勁五流六顯化。一名合格的武者，都是先從煉體開始，再學會聚氣，然後再依次晉陞到其他階段。修鍊，本是一門學問，煉體是武者的基點，擁有結實身體的武者，實力都不會太差，可謂武者的下限。另一方面，淵博的知識，長遠的目標，堅定的心志，則可以成就一名優秀武者的上限，這個擴充知識和磨練心志的過程，是我古川的獨創，我認為，這個修鍊內容，應該在煉體之前，我將這個過程，稱為修心。」

修心，在場之人都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

古川頓了一頓，接著解釋道：「每個人的時間都一樣，要比別人掌握更多的知識，就只能在相同的時間裡，憑記憶力來獲取了，早上，則是增強記憶力的最好時刻，而你們之前，把最寶貴的時間，用來燒飯煮菜了，真是可惜。」

古川搖了搖頭，一聲嘆息，阿飛似懂非懂，卻感覺自己錯過了很多寶貴的時光，旁邊凌小殊，裝模作樣，罵罵咧咧，屁股卻老老實實地坐了下來，一臉不情願的表情，吞吞吐吐道：「我，我可不會相信你的鬼話……但，還是可以試試看，看你說的，到底靈還是不靈……」

古川一番解說，有理有據，阿飛和凌小殊，都迫於生計，不得已而在食堂打工，每天對著柴米油鹽，對著鍋瓦瓢盆，久而久之，心中那一絲絲希望之火，也在柴米鍋灶之間，慢慢消磨殆盡了。

古川打開食盒，粥、蛋、饅頭、幾色叫不出名的果蔬，品種倒也豐富，可惜沒有肉類，阿飛叫苦道：「餓了一上午，都沒肉吃？」話雖如此，嘴上可沒停歇，稀里嘩啦之間，三人把食盒裡的內容吃得一乾二淨，尤其是那幾色果子，食過之後，但覺酸澀清甜，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卻覺得滋味也還可口。

古川冷笑：「這也難怪，躑躅館的廚子，就是你們這些學員，又如何懂得《修鍊食譜》的奧義？」

阿飛和凌小殊瞪大眼睛：「修鍊食譜？」

古川解釋道：「俗話說，內煉一口氣，外煉筋骨皮，寧可筋長一寸，不讓肉厚三尺。不管多厲害的武者，都是從煉體開始，而這身體兩字，一方面是靠練習各種功法，另一方面，則是由日常飲食決定的。」

阿飛和凌小殊互望一眼，心中震撼，想不到還有這種說法，自己這幾年的廚子，倒似白當了，兩人忍不住齊聲贊道：「厲害！」

古川接著道：「五穀生精，畜禽助力，時蔬養神，鮮果藏氣。世界萬物皆有其法，畜禽是增強體能的食材，你們這半天，並沒消耗什麼體能，如果再大魚大肉吃下去，徒增厚肉，增加負擔，對身體百害而無一益。」

這時，初陽好似忽然領悟，自言自語道：「今早背誦，大家都頭腦發脹，消耗了不少神元，正需養神，所以這個時候，這幾色果子吃入口中，有如靈泉入沁，讓腦中更加清醒，原來如此。」

聽初陽這麼說，阿飛和凌小殊也反應過來，覺得自己確實有種提醒神腦後的感覺，之前腦中滯澀之感，誦讀模糊之處，也慢慢消散開來，好像印象更加深刻了，原來都是這果子功效所致。

古川點了點頭，道：「這元神果，也算不得什麼稀罕物，古某昨天在徘徊山看到了，就順手帶了一點回來，只是有些人，有眼無珠，不知道這果子的奧秘。」

阿飛問道：「不對啊，我怎麼沒在山上看到過？」阿飛常年上山，乍一回想，倒還真沒見過這果子，莫非自己當真是有眼無珠之輩，阿飛臉上一紅，暗暗羞愧。

古川笑道：「元神果生在崖邊，不懂的人，只覺是尋常野果，又怎能注意，好啦，不多說啦，又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繼續修鍊吧。」

飯後，古川將人帶到林子里，林子中間的一排樹上，掛了幾個沙袋，沙袋用牛皮緊緊縫緊實，看起來非常結實，古川看著眾人道：「修心是個長期的過程，但你們時間有限，只有半年的時間，在此同時，也要開始最基礎的煉體修鍊。」

看著這幾個沙袋，凌小殊有些失望，懶懶道：「打沙袋啊，這種修鍊，就不必了吧？」畢竟這是最基礎的訓練，凌小殊提不起勁來。

古川皺眉道：「不必？你真的會打沙袋嘛？」

凌小殊嗤笑一聲，甩了甩手臂，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喂喂！古師範，你不要因為我是女人，就瞧不起人哦！」

古川退後幾步，指了指沙袋，示意凌小殊可上前擊打，凌小殊嚷嚷一聲，大喊道：「喔喔喔！看老娘的殺人拳！」

只聽見砰的一聲，凌小殊一拳打在沙袋上，隨後萎靡在地，一臉痛楚，叫苦道：「這是啥，你讓老娘打了些什麼？」

茲的一聲，沙袋被古川拉開，露出裡面紅色砂礫，顏色火紅，比普通細沙大了十餘倍，古川掏了一把出來，灑在地上，凌小殊看著這火紅的沙石，不知所以。古川笑道：「這是砂袋，不是沙袋，你們可是要通過天之選士的人，和別人一樣，能有什麼進步？這是熱土特有的火山砂，質地堅硬，比普通沙要大得多。」

初陽摸著這紅色的大砂礫，默默道：「這是，熱土的火山砂啊。」

古川嗯了一聲，道：「這種火山砂，平時較為少見，這次熱土大災，火山爆發，爆出來不少，我也是途經熱土境內，順手帶了些來。」

初陽抓了一把火山砂，忽然問道：「古師範，我想請問您，熱土，還好嗎？」

「嗯？」古川有些奇怪，想了想道，「這個，我又如何能說得清，應該有好有壞吧？」

「是嘛……啊！」初陽忽然啊的一聲大吼，一拳打在沙袋上，只聽見一聲「嘎」的怪叫，大家嚇了一跳，這才發現沙袋上端的樹枝上，各站了一隻光禿禿的鳥兒。

阿飛指著怪鳥，問道：「這怎麼有隻鳥兒？」

凌小殊也發現每個沙袋上都有一隻鳥，指著旁邊樹枝上道：「哎呀，那邊也有。」

每個沙袋上都站了一隻鳥兒，光禿禿的身子，鼓大雙眼，瞪著沙袋一動不動，眾人正要詢問，只見古川搖了搖沙袋，那上面的鳥兒，不但不飛走，反而蹲在上面，越發鎮定，不捨得離去。

古川贊道：「喔，剛剛這一拳，力量不小，連瞪眼鳥都感受到了。」

凌小殊驚道：「瞪眼鳥，這就是瞪眼鳥？」凌小殊一雙眼睛瞪得老大，抬頭看著樹上的鳥兒，一人一鳥，鼓起眼珠，相映成趣。

阿飛問道：「小叔公，你知道瞪眼鳥嗎？」

凌小殊有些興奮道：「聽說這瞪眼鳥，眼力驚人，除此之外，倒也別無長處，沒什麼了不起。但，聽人說，後來有一位高人，琢磨了一套訓練鳥兒的方法，可以讓這些怪鳥成為武者的絕佳助力，但具體怎麼個用法……」凌小殊看著古川，等待古川的解答。

古川也不賣關子，解釋道：「這幾隻鳥兒，都是我以前訓練的，我不僅可以讓它們在樹上不飛走，還可以讓他們監督你們練拳。」

監督練拳？

這又是個新鮮說法，大家心中都覺得甚為有趣，就不知道要如何來練。

古川讓凌小殊出來，再上前打一拳，並囑咐道：「你這一拳，務必打出爆發，最好能一拳打出，多次出擊，讓這隻鳥兒，看看你一次能打幾拳。」

凌小殊心中半信半疑，這鳥兒雖然眼力驚人，但未必可以看清自己的拳速，更加不可能讓別人知道，且試他一試。

凌小殊雖然是女子，但她本是自尊心極強之人，剛剛那一拳失了面子，這次有心一雪前恥，站了個箭步，身姿凝立，單拳蓄力，氣沉丹田，蓄勢待發。

古川眼睛一眯，心中讚許道：「好紮實，只是……可惜了。」

凌小殊提聲暴喝：「殺人拳！」

一聲悶響，裝著砂礫的沉重袋子，微微晃動，只聽見怪鳥「嘎嘎嘎嘎」連叫四聲，古川淡淡道：「剛剛這隻鳥兒，叫了四聲，看起來只打了一拳，其實你剛剛打了四拳，對是不對？」

在場之人，都是一臉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