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對弈
「好啊，」我深吸一口氣，掙扎了半天，不知道該不該問，卻已經問出口：「去之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我鼓起勇氣對上他波瀾不驚的眸子，他的眼睛依然還是那般好看，但是說不出的熟稔。
「你說。」
我腦子裡太混亂了，有千百句想問的，但是不知道問那句最好，哪句合適。
「你……為什麼會來江寧？」我小心翼翼地問。
他愣了片刻，才緩緩又清晰地吐出幾個字：「尋你。」
尋我……？
尋我！我眼睛驀然睜大：「什麼？城主尋我幹什麼？我們……」
我又看向一旁的宋承燁，他們分明就是早就認識的樣子，所以從我到漣金開始，一直都是他掌控之中。
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我頭都快炸了！
「你告訴她吧。」宋承燁開口：「既然都如此了。」
慕容仙斜瞥一眼：「不是時候。」
「哼。」宋承燁哼了一聲，轉身離去，剎那間房間只剩下我們二人。
我有些緊張，回憶起我們的種種，雖然上次在江城兩個人感覺有一點什麼一樣，但是那次回去，我看到慕容雪，一次一次地說服著自己，他心裡沒有我。
又或者，他分明就是有什麼陰謀……但，他能有什麼陰謀？
這些思考幾乎是片刻所想，當我定神去看的時候，他已經在桌上擺好了一盤棋。
開著木窗，雷雨陣陣，夏季的天果真如娃娃的臉，說變就變。
這是……他邀我下棋？
「贏了我，我把一切告訴你。」他袖子一擺，手裡拈了一顆黑子，落在棋盤正中。
我無甚棋技，但是此時也只好趕著鴨子上架了。
他太奪目，我只消看他一眼便已淪陷，剛剛打算慢慢放下的感情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又重新擺在了心口，堵著，心怦怦而跳動不止。
哪裡還能穩操勝券，下一盤好棋。
「我來尋你，是因為你師父騙了你。」我下第一顆棋子的時候，他說了有關這件事的第一句話。
「師父騙了我？怎麼可能？他為什麼要騙我？」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我深知慕容仙不善撒謊，所以他說的，絕對是有把握的事實。
修長的手指落下第二枚圓子：「我來尋你，也是為了自己。」
「為了自己？」我沒想明白：「為什麼說來找我也是為了你自己？」
他不答，只是默默下棋。
我低頭，消化著他的話。
「不要走神，你每下一顆子，我就告訴你一件事，你輸了，我便不再開口。」他聲音明明溫涼，此時卻有森意。
「你所知的真相，遠比你現在所能猜測到的可怕。」第三枚棋子落下，我已經慌了，如芒刺在背。
什麼叫真相？是什麼真相？我捂著隱隱作痛的頭，喃喃地說著，艱難與他對弈。
「還有就是我想告訴你，我……」
窗外一聲驚雷，掩蓋住了他的聲音，我揉了揉耳朵，忙問：「第四句是什麼？可否重複一下，方才沒聽清。」
他掃了我一眼，又垂眸看向棋盤：「沒什麼，既然沒有聽到，便算了。」
可我心裡清楚他這些話的分量，沒有聽到，他不願再說，這可真的心裡如貓抓一般難受。
他想告訴我什麼？
第五句，第五句……我趕緊又落一子，卻見他環了胸坐在一邊：「你輸了。」
我一看棋盤，果真，其實我已經輸了。
「你真的想知道一切嗎？」他道：「你現在這樣過得，也很好。」
哪裡很好了？我心裡大喊，誰人不是表面輕鬆，內心卻沉重？誰能坦言說自己過得很好呢？
「慕公子既不願多說，何必拐彎抹角來找我，告訴我這些？」我冷冷地道：「還要下棋輸贏來決定。」
「……」他沉默了一下，放緩了語氣：「讓我再想想。」
他這個語氣，像極了一個人，我緊咬著嘴唇，差點就要問出口。
如果一切都與他有關係，那麼，為什麼？
「此去江南城約需三日，你好好休息吧。」他說完，便走出去，替我合上門。
我看著地上碎成粉末的忘憂茶，明明可以緩解我近來的頭痛症，為什麼被他說成是荼靡茶？
以及，如果它真的是荼靡茶，為什麼落桑會給我？
更多的問題盤踞在我腦海中，讓我徹夜失眠。
這雨作怪，下了整整一夜，不時伴著電閃雷鳴，震顫了整個窗戶，感覺黑夜裡有什麼東西呼之欲出，蠢蠢欲動。
第二天，天剛剛亮起魚肚白，夜幕還未完全揭開，剛剛下過雨的天氣非常清爽，我踏出門，上了備好的馬車。
一路上，我與慕容仙和宋承燁無過多言語，我就這樣稀里糊塗地被他們拉到了江南。
快到江南時，我揭開帘子，我頭皮一麻，果然是師父騙了我，這江南城門，還是印象里的城門，門前老樹，還是我最熟悉的銀杏。
這裡才是真正我小時候和他們生活過的地方！
師父……為什麼要騙我？
我探過身去拉了慕容仙的衣角：「到江南了，你還打算瞞我到什麼時候？」
「我們去近郊竹林。」慕容仙吩咐了一句，馬車飛快往近郊跑去。
我怎麼會不認得這條路？這條我曾經走過無數次的路。來這裡拜師學藝，下山採買，和羽兒偷偷跑出去，與師兄一起煮酒論劍……
越到近前，反倒越想逃離，害怕這裡早已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地方。
「不好。」正在這時，車廂一顫，慕容仙突然一勒馬繩。
「有埋伏。」緊接著是宋承燁平淡如水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了？」我忙歇開帘子，左邊餘光一瞥，卻感覺一陣涼意剎那襲來。
「嗖——」
一根冷箭貼著我的袖子擦過去。
「！！！」我嚇得跌在車廂底部，差一點點，只差一點點，我的胳膊就要沒有了。
「坐好！」慕容仙輕叱了我一句，我趕緊抱緊自己，馬車劇烈一晃，竟然是拖著車狂奔起來。
不知撞了多久，摔的我暈頭轉向的，前面才堪堪停住。
「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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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ó)邏輯好亂，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發展趨勢，大家有什麼建議或者意見都可以留言提給我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