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謀划
雲留城是一座生活著幾十萬人口的城池,其佔地之廣闊,可謂一眼難窺全貌。
雲留城分內外城,內城供高官貴族居住,守衛森嚴,琴國王宮也建立在內城之中。而外城才佔據著雲留城的主體,佔地面積是雲留城的四分之三。外城分為四個區域,分別是商業區、居住區、娛樂區以及貧民區,當然,這不是絕對的劃分,只是一種根植在百姓內心的常識罷了。
雲留城的富饒自然毋庸置疑,畢竟,雲留城可是琴國國都。雲留城內有著這麼一個規矩,那就是晚上十點后將全面實行宵禁,普通百姓禁止出門,一經發現,輕則剝奪雲留城居住權,重則當場擊殺。
娛樂區內魚龍混雜,或高檔或低級的賭場遍布,男人最愛的花柳之所也不少。自然,除開這些低級趣味,還有不少優雅的場所,例如說供人品茶閑談的茶樓,文人騷客時常光顧的酒樓等等。不過,娛樂區中還有官場禁止的地下拍賣場,人口買賣的黑店,只是尋常人等從未見過罷了。
聚雲軒,是娛樂區內的一棟茶樓,不少達官貴人常在此樓與好友共飲暢談,是一處清心靜養之地。
日暉初灑,暖洋洋的春暉下,許多商販已經早起,開始為新的一天忙碌。聚雲軒也早早開了門,雖然早上沒有什麼客人,但更平添了一分聚雲軒的端莊雅靜。
略顯空曠的街道上,一位瞧著模樣方十六歲的少年穿著樸素卻乾淨的布衣,走進了聚雲軒內。
軒內十分寬敞,共分三層,聚雲軒採用中部掏空式的建築風格,以至於每層都可看見一樓中央處架著的圓盤高台,此高台一般是軒中主人聘請說書人或者名家藝女在上說書或者彈奏供客人欣賞。
少年一進入軒中,一位比少年大不了幾歲的青年系著圍腰,停下了擦拭桌子的動作,無奈的看了眼神情憂鬱的少年,解下圍腰隨手扔在桌上。
「你們昨晚的動作樓主已經知道了,做好被處罰的準備……你隨我來吧。」
青年領著少年進入一道暗門,幾番周折后,二人來到了軒中的負一層。
雖然是負一層,但卻不昏暗,反而十分明亮,二人經過了許多房間后,來到了最深處的一間房門口,與青年擦肩而過的人都十分恭恭敬敬的對青年行了個禮,青年也微笑回應。
「樓主,我帶阿年來了。」
青年在房門外恭敬說道。
「進來吧。」
一道渾厚的中年男嗓音傳來。
「是。」
「吱呀——」
青年打開房門,領著少年走了進去。
房間中的擺設很簡單,一張案桌,一副掛在牆上的書畫,僅此而已。
中年男子坐在案桌前,悠閑的品著茶。
二人十分恭敬的行了個禮,齊聲說道:
「樓主。」
樓主點了點頭。
「阿光先退下吧。」
名為柳光的青年道了句「是」後退出房門,並隨手關上了門。
樓主平靜的看著少年,不緊不慢的說道:
「你們昨晚去幹了什麼,阿水如何被捕,全都說來聽聽吧。」
少年名為洛安年。洛安年閉上眼,似在回憶,樓主也不急,品著茶,等著洛安年開口。
片刻后。洛安年深呼一口氣,開口了:
「昨晚,阿水來找到我說,再過三日便是樓主誕辰,他想給您一個驚喜,又恰巧聽聞地下拍賣場有千年凈意草拍賣,而您之前受過的傷一直未能痊癒,正是缺少這一味葯,所以他想拿下凈意草,作為您誕辰的禮物,沒成想這是官府他們設的局,草藥上被下了標記,我們被辭夜人埋伏了……阿水說這是他惹下的禍,要自己解決,所以一個人引開了辭夜人……卻也因此被抓了……」
洛安年說的斷斷續續的,足足花了近十分鐘才勉強將前後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樓主沒有催促也沒有打斷,就靜靜的聽著。待洛安年說完后,樓主沉默了兩分鐘,長嘆一口氣。
「你們還是太年輕了,這個局布的十分明顯。」
「可是阿水說他調查過,沒有問題……所以我們才……」
「既然他們要設局,自然會做到最好,你們若能查出什麼,那就不會有今日的事情了。」
「樓主,對不起……我們錯了。」
樓主抬了抬手,安慰道:
「既然犯了錯,再後悔也沒用了,不管如何,阿水我們必須得救,只怕這經營了七年的聚雲軒,也要因此放棄了……」
洛安年聞言,似是想起了之前自己是如何顛沛流離的尋求棲息之地,若非樓主看他可憐,將其收留,如今的他說不定早已餓死街頭
想到這,洛安年不由更咽起來,他猛的下跪,用力磕頭,哭喊道:
「樓主!都怪我無能!您處罰我吧!」
「唉——」
樓主抬起手,又無奈放下,他站了起來,走到洛安年面前蹲下,輕輕拍了拍洛安年肩膀,說道:
「犯了錯,就將它牢牢記在心裡,讓它成為你變強的動力,而不是陰影。這七年的養生,也將我這把老骨頭養出不少毛病,是時候動一動了……」
洛安年抬起頭,淚眼朦朧間,他感覺面前這位無所不能的樓主,似乎蒼老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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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留城中,有著這麼一個神秘的組織,他們隸屬於王國,卻不同於尋常官兵,只因為,他們對付的敵人,不是人類,而是一種名為夜靈的種族,這個組織叫做長夜,而組織的人,被稱為辭夜人。
雲留城內城王宮中。這金碧輝煌的王宮內,每一個細節都一絲不苟的透露著「奢華」二字,王宮後園中,一位衣著華麗的中年男子,正滿面紅光的與一位老者下棋對弈,老者身後,站立著一位百無聊賴的少年。
「老師,您說,這一步棋可以清掃城中全部夜靈,可是在寡人看來,您不過抓了一位少年夜靈而已,如何清掃城中全部夜靈呢?」
男子說著下了一顆棋子,並剔掉一顆被他吃掉的白子。
老者眯著眼,捻起一顆白子,笑道:
「王上有所不知,這夜靈啊,和人類一樣重感情,我手中這顆棋,看著微不足道的,卻是撬動大山的關鍵。」
老者說著下了一顆棋。
「哦?哈哈哈哈,大山垮了,還有許多小石頭呢,不知老師如何將這些石子掃出家門呢?」
二人嘴上雖說的不急不緩,可手中的棋卻下的絲毫不慢。
「這大山倒了,人吶,就可以過去了,那些小石子,要麼被人踢走,要麼,就將它們踩進土裡,變成道路的一部分,還能讓道路更加堅硬,王上,您說,是嗎?」
老者說完,也下出了最後一步棋,局勢眨眼間明朗,白棋獲勝。
男子眉頭舒展,大笑著:
「哈哈哈哈!寡人終究棋輸一招啊,既如此,那寡人就恭候老師喜訊了。」
老者眯著的眼劃開一道縫,渾濁的目光若有所思的看著棋盤,突然迸發出一抹寒芒。
「定不負王上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