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感覺還不賴
接著,就見他又抬了抬手,極為熱心地幫她關了閃光燈和連拍設置。
等到溫昭年做完這一系列舉動再將手機重新遞去的時候,栗棠言的臉早就紅得跟滴血似的。
她接過手機,抬眼的瞬間就對上了溫昭年那雙許是被刺激過後還潤著一層水意的眼睛。
栗棠言看得一愣,那一瞬間,只感覺心頭像是被一條小鉤無聲扒拉了一下。
然而,還不等她來得及感嘆一句狐狸精它祖宗又亂勾人了的時候,那祖宗接下來的一句話就將栗棠言剛升起的那點旖旎心思打落原地:「大學學的是猖狂專業吧?」
「來了,你們點的東西。」兩人的對話最終被送餐過來的服務員打斷。
溫昭年身子後仰背靠著椅背,雙手環於身前,任由栗棠言指揮服務員將盤子往她那邊放。
拆筷,涮碗,夾菜。
當栗棠言有條不紊將這些事情都做完以後,面前的小碗已經被裝得滿滿。
她抬眸看向溫昭年,發現溫昭年果然已經移開了視線,神色淡的好像真準備當那個看人乾飯,還得付賬的倒霉蛋。
不過這會,栗棠言也沒打算繼續逗他,按照原打算就將手裡那碗直接放到了溫昭年那邊。
溫昭年被她的舉動弄得一愣。
腦袋小幅度一歪,總能洞悉一切的目光里,難得多了點迷惘。
另一邊,栗棠言卻是雙手交疊,搭在桌面上。
像是被溫昭年的反應取悅到了一般,眉間一挑:「幹嘛,你還真當我是那種盡佔小便宜的人了?」
說罷,見他還沒有別的動作,栗棠言抓著筷子夾了塊肉作勢就要往溫昭年嘴裡送:「還是溫律師準備讓我幫你?」
栗棠言眉眼彎彎,眼底帶上了點竊喜。
而當這幅畫面映入眼底時,給溫昭年唯一的感覺就是得了甜頭的松鼠在感知到安全后,變得越發肆無忌憚。
而蜷著指尖的尾巴也順勢上移,試圖往更高領地纏上。
等到意識回籠,目光之下,依舊是栗棠言面帶期待的樣子。
剛齊肩的短髮細軟而密,而其中的一小撮頭髮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早先在車上睡姿不當悄悄翹起,引得人想伸過手去捋平。
蜷著的手最終還是被鬆了開來,他就著栗棠言的動作直接將筷子抽出,指腹碰上碗邊輕輕摩挲。
與此同時長長的睫毛也像蝶翼般動了兩下:「那倒不用。」
原先夾著的那塊肉不知何時落回原地,然而栗棠言對此卻已經無暇留意。
她愣愣地看了眼還停在半空中的手,指尖像是還殘存著剛剛無意間碰觸時的溫度。
灼得她只覺心間一燙,緊隨而來的便是酥酥麻麻讓人難以言語的奇異感覺。
只見她臉上一紅,下一秒就像是觸電般將手收了回去。
而後眼瞼微抬,圓圓的眼睛一眨一眨地又偷觀察起了溫昭年的反應。
等他垂著眸移開了視線,栗棠這才鬆了口氣。
她雙手托腮,話音一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正常:「這樣才對嘛,不然我好不容易才從鄭律師那得來的情報豈不是浪費。」
「人嘛,一日三餐,缺一餐都不可以喔。」
一段時間的接觸下來,栗棠言早就發現了溫昭年忙起來就三餐不定的壞毛病。
而這種壞毛病短期內雖然看不出什麼,但要是長久任之下去,溫昭年遲早去第三醫院同何與安拼床去。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就不划算了。
栗棠言的話說完,溫昭年這才注意到擺在桌面上的菜有將近一半都是他喜歡的。
手上的動作一頓,眼皮一掀視線就落到了栗棠言身上。
栗棠言的骨架偏小,以至於寬大的兜帽衫穿在身上顯得有些瘦小。
與此同時暴露在視野之下的手腕白皙細長,像是稍一用力,就會掐出道痕迹。
而那明晃晃的笑臉上就差沒把快誇我三個大字寫在臉上。
不自覺的,心門的位置就像是被人輕輕叩了一下。
頸間的喉結緩慢地滾動了下,帶出了聲微啞的笑。
「你在笑什麼?」栗棠言皺了下鼻子,有些不解。
「笑你。」男人的嗓音低沉,輕淺笑意摻於其中倒是削減了不少拒人之外的疏離。
「!」
溫昭年這堪稱敷衍的回復讓栗棠言噎了一下。
而後就見他放下筷子,指尖落下敲在桌面上傳來一聲輕響。
雙瞳剪水,背脊往後一靠帶上了點淺淺的慵懶。
「說吧,用多少好處把鄭川以給收買了?」
「這話說的,他要真被我收買了,你這會都已經歸我了。」
栗棠言有些不服氣,筷子輕戳著碗里的米飯,腦子一熱心底的想法就已經脫口而出。
「噢?」話音落地,就聽見溫昭年拉長著聲線。
唇角勾起一個很淺的弧度,眼睛微眯,審視的目光落在身上讓栗棠言只覺臉上一熱。
實在是耐不住這灼人的目光,下一秒,就見她掩飾尷尬般食指微曲輕撓著鬢角的位置。
而就在她被看得只覺空氣都快變得稀薄起來的時候,對面再次傳來溫昭年的聲音:「謝謝。」
什麼?
栗棠言正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抬眼就和溫昭年的視線撞上。
「雖然有種你在哄還穿著開襠褲小孩吃飯的錯覺。」
趁著栗棠言被這突然的形容說得耳根都跟著一紅的時候,只見溫昭年身子往前一傾。
頰邊被內里的舌尖一抵微鼓了下,而放緩的聲音里此刻就像是摻了點纏綿:「但感覺還算不賴。「
他的眸色很淺,抬眼間總有一種蠱人流連的感覺。
而此刻,溫昭年的眼裡正將她的影子完整映在裡面,像新築起的囚牢,讓人無法從中脫身。
轟——
瞬間,腦海里就像是炸起了團煙花。
溫昭年剛剛說的一字一句像是還在耳邊不停回蕩。
栗棠言紅著臉,搭在膝上的手不自覺蜷曲了起來,與此同時,心裡就像是闖進了只小鹿,盲頭亂撞惹得心跳不斷加快。
迎著他的視線,栗棠言只覺溫昭年剛剛的行為嚴重犯規,但卻又不甘就此收回視線。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像是在暗自較勁著什麼。
而就在兩人間的氛圍於他人眼中看來越漸顯得有些曖昧的時候,栗棠言首先敗下陣來。
她暗自狠掐了下大腿,暗罵自己不爭氣。
言辭鑿鑿說著要把溫昭年泡到的話,卻總在下一秒被反蠱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