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逃犯

十一點三十分。

躲在對面房頂的林毅看向衚衕口，馬上就要到午夜十二點了，但是他知道如果是那個人的話他一定會來，所以他並不著急。

遠處傳來的鳴笛聲打破了夜晚的寧靜，被吵醒的居民點開燈正要罵去，發現是警車則立馬熄燈拉上窗帘。

「家裡的，外面怎麼回事啊？」

「三輛警車，看樣子是朝著孟龍家去的，別多問，晦氣。」

「哎呦，怎麼來這麼多人啊。」

..........

高元忠從車上下來，拉上門的時候好似察覺到什麼似的朝著對面屋頂看了一眼。

「您看什麼呢？師傅，咱們是直接進去嗎？」

高元忠收回目光，搖了搖頭看著這個不爭氣的徒弟嘆氣道：

「你有證據嗎還直接進去，想私闖民宅啊笨蛋，全校第一基本功這麼差勁嗎？」

張嘉年縮了縮脖子，看向年齡三十歲長相五十的高元忠，弱弱的狡辯道：

「師傅別生氣嘛，不是說有殺人犯嗎，這不屬於緊急情況嗎？」

高元忠沒理他，而是迅速做出部署：

「小趙、小王你們帶兩人去後門看著，阿汪你和老付去去周圍轉轉，老江你帶著剩下的人埋伏到附近，我一喊老江就帶著人衝進來，其餘人不要動。」

「師傅我呢？我呢？」張嘉年一臉期待。

「你把兩輛車停走，再把記錄儀拿過來就好了。」張嘉年一臉失望。

高元忠手中的對講機傳來阿汪的聲音：

「周圍環境安全，可執行計劃。」

「對面屋頂呢？」

「沒人，完畢。」

高元忠走到塗滿紅漆的鐵門前，拍門高聲喊道：

「有人嗎？有人嗎？我是東區的警察，請您協助我們辦案。」

「來了，稍等。」

老婦人顫顫巍巍的回答完不一會兒就拉開了鐵門，只將頭從打開的縫隙中探去，身子擋掉了大部分視野，眼珠子滴溜溜的看向兩邊。

「就您們二位？什麼事？」，老夫人看到了拿著記錄儀跑過來的張嘉年。

高元忠拿出證件並解釋道；

「嗯，是這樣的，我們接到舉報有個小偷偷完東西躲到了這一帶，我們追捕這個小偷很久了，本來是快要抓到他了，但是不料他放了把火，我們大部分人就留下來救火了，現在就我們兩個人，能讓我們進去看看嗎，我們就檢查一下看看小偷有沒有跑到您家來，放心，我們會保護您的。」

張嘉年透過記錄儀的鏡頭並沒有發現師傅的臉有變紅的跡象，心想說好的執法者說一不二呢？

老婦人並沒有同意他們進來而是打個馬虎眼笑道：

「哎呦，不勞您幾位費心了，老婆子家裡窮的很，一個人住這兒，也沒幾樣值錢的都是些破爛，被偷了搶了也算了，不值幾個錢，算了，算了你們回去吧。」

老婦人正想把門關上卻被高元忠攔住，高元忠苦笑道：

「那就不看了，但我們追了一路，可把我徒弟累壞了，就不知道能不能討口水喝？我們就在這等著。」

老婦人把高元忠和張嘉年上下打量一番，思索道：

「行，那你們就在這等著，我進屋拿水去。」

老婦人把門帶上進了裡屋，高元忠則過了幾分鐘直接把門推開，迎面碰上剛從裡屋端水出來的老婦人。

這老婦人當場嚇得一激靈，手中的茶杯落地。

「你們，你們怎麼進來了。」

「我還是不放心嘛，看你這麼久沒出來我還以為小偷傷害你了呢。」

高元忠臉色突變嚴肅，向老婦人質問道：「不過你怎麼這麼害怕？莫非你和小偷有關係？」

「沒，怎麼會呢，我老了，心裡總是不踏實，剛剛就是被嚇著了，我再去拿過水，你們再等等馬上就好。」

老婦人逃也似的反鎖關上裡屋的門，跑到儲藏室，打開密道，向躲在地窖的兒子輕輕叫道：

「龍啊，快跑，那兩個警察來者不善，非要進咱屋，我去拖住他們，你快從後門跑，哎呦，你造的孽啊。」

聞言孟龍從地窖爬出來，害怕顫抖的向母親訴苦：

「媽，真不是我乾的啊，他們，他們怎麼就找上門來了，不應該，不應該啊。」

「還多說什麼，快走。」

良久老婦人才從裡屋走出，端了兩杯水，向著在門口等著的高元忠和張嘉年陪笑道：

「老婆子腿腳不利索，久等了，喝吧。」

張嘉年正要拿水，高元忠卻打掉張嘉年的手，向老婦人笑道：「不用了，剛剛同事跟我說抓到嫌疑犯了，我們急著去審案，就不再叨擾了。」說完拉著張嘉年就走。

.........

回安全局的路上，坐在警車中張嘉年興奮的請教高元忠：「師傅，還真有殺人犯，咱什麼時候抓住他的啊，你怎麼知道殺人犯會從後門逃跑啊。」

坐在後座的孟龍就不樂意了：「誰是殺人犯，反正我不是，放我下去，不然我要告你們強行抓人，你們這是違法的！」

「喲呵，還不老實，你褲子上的血印是怎麼回事？抓你還違法，你就是東城的孟龍吧，怎麼又跑到西城來為非作歹了，啊？」

張嘉年蹬著大眼睛，裝作凶神惡煞的樣子嚇唬孟龍，但孟龍可不吃他那套，一口老痰就吐到了張嘉年臉上。

「卧槽，你還敢襲警？」張建年很生氣，為什麼連個犯人也敢欺負自己？

「好了，都停下，孟龍都帶上了手銬你還不老實？就算這人不是你殺的，西城那樁殺人案還和你有干係，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坐在孟龍旁邊的小趙，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

審查室外，高元忠語重心長的對張嘉年說：

「方才在車上有犯人不好講，我考考你，知道為什麼我一開始要說有個會放火的小偷而不是直接說有殺人犯嗎？」

張嘉年抬起頭昂起臉回答：「知道，小偷和縱火犯是普通家庭最害怕幾類壞人，會直接造成經濟損失甚至傷亡，但那個老婆婆竟然一點不害怕，證明其中一定有問題。」

高元忠滿意的點點頭又拋出一個問題：「那你知道為什麼我不好好的站在外面等，而是強行推門進去，進去又等了一段時間我就知道犯人落網了呢？」

張嘉年撓撓頭，不太確定道：「師傅是看到那老太婆慌張的樣子就判斷出裡面有鬼？」

高元忠拍了拍張嘉年的肩膀，越過張嘉年朝審查室走去，不忘對張嘉年說道：

「小張啊，做我們這一行不能只憑感覺，雖然感覺也很重要，但是細節更為可貴，好好看執法儀的回放，等你有了新的見解再告訴我，那時候說不定你就出師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