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葉卓恆從會上下來，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北京公司的老總跟著他一起出會議室，還想要和他聊一聊工作。葉卓恆淡哂著婉拒了。不知為何，前面開會時他總有些心神不寧。

一眨眼到北京已經第五天了，比預期延長了兩天。到達的當天晚上，他就召集一批老總高管到他下榻的酒店開會，之後更是連續兩天的談判。除了北京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總部和衡山雅集項目又多事情，好幾個會議都要他參與，一時間忙得日夜顛倒。他好幾次想打電話去醫院問一下宋景予的近況，一看錶已經是半夜了……他出差前特地跟溫延約定好，只要宋景予有任何狀況，務必要第一時間聯繫他。

這兩天，溫延並沒有聯繫他。剛好他又忙，漸漸就把電話的事情拋諸腦後了。

葉卓恆走進電梯時，忍不住鬆了松領帶。他喉嚨有些不舒服。

「葉先生。」anna遞給他一盒喉糖。北京這幾天的天氣實在差，而老闆除了煙酒不離手，還每天加班到半夜。她提前準備了一盒喉糖。

葉卓恆把喉糖握在手中，淡聲說：「謝謝！」

「葉先生放心吧，宋小姐挺好的。」anna忽然說。

葉卓恆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anna精緻的面容上噙著微笑，說：「昨天我有給醫院去過電話，他們說宋小姐狀態比前幾天要好一些，人也精神了不少。」

葉卓恆點了點頭，清俊儒雅的面容沒有什麼表情。

……

宋景予坐在住院大樓下空闊的院子里，清爽的空氣讓她整個人精神了不少。

她實在不想再待在那個狹小、充滿藥水味的病房裡面了，於是便請求護士姐姐推她下來。她選在草地邊緣的一棵大樹下，一個人靜靜地待著。枝繁葉茂的大樹替她擋住了陽光，只有幾縷穿過樹叢，零零散散的折落下來。

春天的陽光很溫暖舒服，不似夏天那般扎人。

草坪上有幾個小朋友在踢足球，他們的家長陪伴在旁邊。隔著好些距離，都能聽見他們愉悅的笑聲。她看著那些稚嫩的面孔，紅撲撲的，冒著汗，臉上洋溢著笑容，天真而爛漫……他們和自己一樣，都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唯一不同的是，他們身邊有爸爸媽媽。

景予獃獃地看著他們玩鬧，不知道待了多久，那片爽朗的笑聲消失了，草坪上的人也盡數離開了，她仍舊沒有動。偶爾有路過的護士過來問她是否需要幫忙，都被她婉拒了。

她看著懸在天空的太陽已經開始西斜，瘦瘦小小的身體無力的陷進輪椅裡面……

**

葉卓恆下飛機第一件事情就是去醫院。恰巧碰上堵車，等到醫院已經是黃昏。

他到病房時撲了個空。

照顧景予的鄭護士告訴他人在樓下院子里。今天下午看天氣不錯，她便央著鄭護士退她到樓下晒晒太陽……葉卓恆聽完不禁莞爾，anna說她狀態好了很多。

葉卓恆找到宋景予時，心頭忽然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