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顧晨曦見葉卓言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忍不住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見她眼睛動了一下，沒好氣的說：「你該不會現在就開始打那個主意了吧？我告訴你，想都不要想。卓恆不會同意的。」

葉卓言冷冷地睨了他一眼，不承認但也沒否認。

顧晨曦拉開椅子端坐在卓言面前，面色嚴肅道：「溫醫生現在只是給出手術的方案而已，至於她什麼時候能動手術，還是一個未知數。你的那個想法，暫時還是先收起來吧。」

葉卓言沉默半響，懶洋洋地靠在辦公椅上。她微微勾起唇，冷冽一笑。見顧晨曦緊張不已，語氣有些無奈但態度仍舊強硬：「我也沒說現在就要動她。但是，她留在葉家，終究是一個隱患。」

「卓言，她不過是個孩子。當真有必要這樣嗎？」顧晨曦看著卓言，知道她向來言出必行。這一點，他們姐弟倆倒是默契。不等卓言回答，他輕嘆了口氣，說：「或者，是你杞人憂天了呢！卓恆是個理智的人。從他回來葉氏的那一刻，便已經做了舍取。」

「不管是什麼，我都要防患於未然。」顧晨曦話音剛落，葉卓言面無表情冷冷地開口。她見過宋景予，那張已然定型的面龐精緻絕美，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不含一絲雜質，我見猶憐的模樣更是讓人看一眼便會忍不住心生憐惜。她像唐穎，更像宋凈帆。那對夫婦，不管是誰都是她最不喜歡的人。如今，這一份不喜傳承到了他們的女兒身上......卓言柳眉一斂，淡哂：「別在我這兒喪著一張臉。我一時半會還動不了她。」

顧晨曦看著卓言的眼神氣結而無奈，最終只說：「走吧，等著你吃飯呢！」

......

葉卓恆坐在會議桌上的一隅，雙眸望著牆壁上的投影，面色微沉。

溫延站在左邊，手裡拿著激光筆，就著投影上演示的內容給他們做儘可能簡略的講述......有些過於煩瑣的醫學名詞，為了遷就他們能夠聽懂，特地做了著重講解。

葉卓恆和anna之外，其餘都是醫院裡面的醫護人員，還有兩位是溫延特地請來的神經科方面的專家。這次手術負責主刀的醫師是溫延在德國讀博時的導師，享譽國際的醫學聖手。不過，他因為還有別的手術，故而缺席了今晚的研討會。

葉卓恆的筆記本已經記了滿滿一整頁。溫延還在講，他手中的筆也沒有停。有些不是很懂的地方，他還特地多加了標註。

溫延昨晚最後的闡述，緩步來到葉卓恆身旁，面色依舊緊繃著，輕聲問：「你這邊還有什麼問題嗎？」

葉卓恆擱下鋼筆，舒展著搖頭，說：「大致上沒有問題。不過，一會兒我想跟你再聊兩句。」

溫延斂眉，「好。」

葉卓恆看著溫延把會議室裡面的人逐一送了出去，好像有人叫了他一聲……他忍不住抬手按住一邊太陽穴，緊繃了一整晚的神經，到這一刻也不被允許有一絲鬆懈。良久，他低聲開口：「anna，你先下班吧。」

anna理完手中的資料，微微頷首，說：「好的。」

「讓司機送你吧。」葉卓恆又說。

anna搖頭，「不用了，司機留給您，我打車便好。」

葉卓恆看了一眼anna，並不堅持，只道：「你自己注意安全。」

anna看著葉卓恆，稍稍猶豫后，鄭重道：「葉先生，宋小姐一定會好起來的！」

「謝謝！」葉卓恆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