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心懷鬼胎
一場大戲即將拉開序幕,他想做個坐收漁翁之利之人。
夜無月語氣驟冷如霜,「阿福,備一份厚禮,替我好好去江家慰問慰問,記得把葯帶上。」
慰問兩個字,帶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
江家。
江百萬聽完下人的彙報,強忍內心之憤,先把事情完全查清楚,再去越府要說法。
看著奄奄一息躺在床上的江語畫,江百萬眉頭緊蹙,兩眉之間深凹一個八字。
周圍的人都以為老爺,這是真的心疼了,平日里不怎麼管二小姐,但終究是為人父母的。
那個做父母的看到子女受傷不都恨不得把傷在自己身上,只要兒女平安健康。
大多數的父母是這樣的心理,但是江百萬不同。
他們都想錯了,江百萬愁的不是江語畫受傷,而是在計劃怎麼對付越府,若是普通人家,他今晚就命人殺過去了。
好死不死的,偏偏是越府,越達。
越達是什麼人物?越王爺的人氣和等級都擺在那,無人敢小瞧。
於公越達是護國老王爺,於私越達是越王的親堂哥。
大越國開國以來共有九位護國王爺,手中握著實打實的兵權,而這九位護國王爺都的出自越王府,越達便是第九位。
越王府幾代人都能文善武,越達娶了醫師大家劉家的女兒劉雪華后,家族的名氣達到了頂峰。
就連平日里,囂張跋扈的相爺姬無夜都不敢輕易動越達。
雖說江百萬富可敵國,但他手上無槍杆子,再過的錢財也不敢貿然行動。
得知寶貝女兒被人刺傷手臂,有殘廢的可能性,蘇桂英一度昏厥,這會清醒過來,內心是心疼又憤怒。
「誰幹的,我的寶貝女兒啊!誰下的這個狠手,他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敢動我們江家的女兒,真當老爺是吃軟飯的嗎?」
最後這一句話是故意說給江百萬聽的,蘇桂英確實很心疼。
若是江語畫有個三長兩短的,那她以後老了就沒有了依靠,在江家更是無立足之地。
哎,想到這,她眼淚唰唰地流,為自己可憐的人生流淚。
都怪她這個不爭氣的肚子,就只生了一個女兒,連多一個子都蹦不出來。
若是她能再為老爺生個一兒半女,說不定,老爺高興就能把她扶正了。
大夫人的位置,是她一輩子的渴望。
前段時間,蘇桂英一直想辦法,吃各種中藥,補藥,又是食療又是針灸,想老螃生珠,努力再生一個兒子出來。
但老爺忙於事業,早早就下江南打理那邊的產業了,好不容易回來這一趟,又攤上這麼一回事。
她是越想越鬱悶啊!
「聽送小姐回來的人說,是越王府的義女花穎兒的手下派人打的毒手,什麼大小姐懷恨在心,什麼要替她的姐妹報仇,想讓二小姐下跪跟他們道歉認錯,小姐不從,他們就下了狠手,幸虧後來遇到了路過的幾個好心人,才把小姐救了出來。」
「怎麼又是花穎兒。」蘇桂英眉頭一蹙,「嫣兒現在就在越府,如果越府真有如此心狠手辣之人,老爺,那我們明天就派人把嫣兒接回來。」
「就在前兩天,畫兒也派人一同去接嫣兒,只是當時嫣兒鬧小脾氣,不肯跟我們回來。」
必須得把這事情說清楚了,她有派人去請江語嫣回來,是江語嫣不肯回來的。
別讓江百萬誤以為是她狠心把江語嫣趕出家門的。
如今畫兒受傷了,這動手打人的罪名僅僅扣在一個不相干人頭上是不划算的,必須把江語嫣也拉下水。
這個不相干之人當然是指花穎兒。
「女兒都受傷成這樣了,你不上去看看她的傷口,只知道煽風點火。」江百萬很明顯不吃她這一套。
蘇桂英愣了一下,立馬撲在江語畫的床邊,「老爺說這話,真是折煞我的心啊!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一個婦人要管理著諾達的江家,這上上下下幾百口人,還要管著你兩位寶貝女兒,畫兒可是我心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怎麼會不心疼啊!」
「老爺,若是覺得我在這個家,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我就隨畫兒去了,不打擾你的清靜。」
「娘,我好疼啊。」默默聽著剛才娘的話,江語畫瞬間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爹爹,畫兒差點就看不到你了。」
「女兒,我可憐的寶貝女兒啊!你平日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這都怪我,怪我不親自去請嫣兒回來,讓你跑了這一趟,讓你受苦了寶貝女兒。」
管家斜眼看了看在演戲的蘇桂英,心裡暗暗吐槽,大門不邁二門不出?也說得出口,二小姐是天天往外跑,恨不得都躺到夜無月懷裡去了。
「但是,你放心娘和爹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就算豁出去這條命,娘也要為你討個說法,越王府的人就可以隨便傷人嗎?大越國還有法律可言,其他人可能會怕越王府,我們老爺是不會懼怕的。」
江語畫瞬間明白了,甚至把手臂上的傷痛拋之腦後,傷不能白受。
「爹爹,娘親,你們一定要為我報仇,不關姐姐的事情,我不相信姐姐會對我下毒手,畢竟我們身上流的血的一樣的。恐怕有人在背後故意挑唆,就是那個花穎兒,上一次我的臉差點也是毀在她手上,那女人心狠手辣。」
「她不過就是越王爺的義女,之前是三流家族都算不上的花家的大兒女,被花泰趕出門,甚至有人說她的不祥之人。」
添油加醋的話,江百萬聽得有點煩,「行了,省點力氣好好躺著。」
女兒就是不中用,他鬱悶地嘆了一口氣,要是江語嫣是個兒子就好了,便可幫他分擔分擔。
「那花穎兒是什麼人?」這話是問蘇桂英的。
「一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野丫頭罷了。」蘇桂英擦拭了下鼻涕說道:「老爺,你一定要為畫兒出口氣,我們不敢動越王爺,但是就他府上一個義女,憑啥子那麼金貴,這口氣我們要是咽下去,不知道以後什麼阿貓阿狗都來江家踩一腳。」
這句話倒說到了越達的心坎上,江家也不是誰都能欺負的,「不就是一個花穎兒,野丫頭一個,敢欺負我江家的人,真是活膩了。」
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就在此時,江府的管家走過來:「老爺,一個自稱是夜無月門下的人帶了幾瓶葯過來。」
聞言,江百萬臉色驟變,立刻想到越王那些爛大街的事情。
夜無月是越王在外面的私生子,這事情怎麼又惹上了他?一個神出鬼沒的神秘人。
江百萬商人敏銳的察覺力告訴他這事情不簡單。
此時,聽到是夜公子送葯來了,江語畫也非常激動,「爹爹,夜公子是好人,上一次我的臉受傷,也是全靠他送過來的葯,要不然女兒早就毀容,無臉見爹爹了。」
夜無月的葯很管用,只要一點點,立馬就疼了。想起上一次的經驗,江語畫心花怒放,夜無月果然對她有意思。
「胡鬧!看好你的寶貝女兒,再讓她惹出事端,你跟她一起給我滾出去。」江百萬一聽就知道這事情絕對有貓膩,立馬道:「人在哪,帶路!」
「在在前廳。」
然而,當他滿腦子疑問急忙趕到前廳,只看到桌面上兩瓶紅色的藥瓶,沒有人影,神秘的行為非常符合夜無月的做事風格。
江百萬一頭霧水,在大越國,夜無月身份尷尬,地位如同虛設,性格古怪,又怎麼會跟畫兒有往來呢?
哪怕夜無月身份再尷尬,也是越王現在唯一的兒子,有兒子總比沒有強。
江百萬寧願用一半的家產去換個兒子回來,哪怕是個不成氣候的兒子都行,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哎,以後下到下面都沒顏面面對江家的列祖列宗。
「二小姐什麼時候跟夜無月有來往?」江百萬疑心重重,他是很想進官場,但夜無月這個人是否可靠尚不得知,現在暫不可信。
要攻破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女生,對夜無月來說太容易了,但是想一步就攻破一個在生意場上摸爬打滾了幾十年的老江湖而言,不可能的!
管家微微想了一下回話道:「有一次二小姐臉上受了重傷,看了全京都城最好的大夫,都沒效果。好像就是這位公子派人送了葯過來,二小姐用了后,沒幾天臉上的傷漸漸恢復了,完全看不出一點疤痕。」
「就是從這一次開始,我們這些下人就偶爾聽到二小姐嘮叨著夜公子夜公子,不過夜公子長得怎麼樣,倒不清楚,他沒有來過,甚至有人說夜公子對二小姐沒有意思,幾番拒絕,奈何二小姐就是不肯鬆手。」
換另一個人,聽到這番話,肯定以為是自己女兒貼著對方的冷屁股,人家出於好心才差人送葯,人家也不想跟江家有任何聯繫,便放下藥就離開了。
真的是如此嗎?
貧苦人家的女子,從小就過關了苦日子,她們找夫家必須是談條件,看家庭,還要看對自己好不好,幾番考慮后才敢輕易選中如意郎君。
但是這規則到富貴小姐身上就不適用了,從小沒有被人拒絕過的千金小姐,不容易在物質上迷失,最容易栽在感情上,容易戀愛腦,不談條件因為千金小姐有娘家靠,沒過過一日的苦日子,便不在乎男子的出身和家庭。
對那些獻殷勤的富家公子,她們見過了不稀奇,突然來一個不理睬她們的,高冷的,神秘的,就有著致命的誘惑力。
夜無月對江語畫就是這樣,他為什麼要拒絕自己?不行,從來沒人敢這樣不理她。
一開始有了這該死的勝負欲,便開始一步步陷進去。
夜無月雖說是越王的私生子,但不被承認,沒入祠堂,其母妃早早病故,母妃給他帶來的好處便也斷了,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高貴風箏,隨處飄蕩。
這種男子,不是江百萬心中得意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