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奇怪的小販

第七章 奇怪的小販

且說蘇紅柄的父母蘇慢、慕容上清要離家一個多月。蘇紅柄獨自在家,得了解放,心中十分的痛快。

話雖如此,蘇紅柄也不是沒人管教、就只知道傻玩胡玩的懶人,對於修鍊上的功課還是一樣不落,甚至可以說,比之前更加的努力。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自父母外出的第七天,蘇紅柄就隱約能覺察到這水磨鋼鞭內蘊含的靈力。再把這條鋼鞭耍起來,可就大不一樣,一招一式之際,彷彿有雷霆霹靂之勢————毀天滅地說不上,但摧毀自家後山這片小樹林子不成問題。蘇紅柄心裏面明白:自己已經跨入了【通靈】境界,再往下練那就是【化形】了。

不過人只要一達到目標,就容易懈怠。

蘇紅柄這相當於是提前完成了跟父母約定的目標,自己心中大喜,便決定犒勞犒勞自己。自己買了些順嘴的好酒好肉,在家自斟自飲,頗為滿足。但幾天後就膩味了,於是尋思著,趁父母不在,自己又已經練到通靈境界,不如出村去要找些樂子。

蘇紅柄說干就干。自己換了一身輕便的裝束,帶了幾張大票,一些零錢;一塊銀元,還有散碎的銀兩。

這大票、零錢,就是大漢朝廷發行的紙幣,但如今郭子威將軍把控朝政、漢王形同傀儡。大漢境內,有不少地方的豪強自立政權,與郭子威對抗。在這些地方,大都自己發行「本國」的紙幣,那當然是不承認朝廷印的鈔票。

蘇紅柄所在的幽州,雖然屬於大漢管轄,但在民間,這些紙幣能花的地方是越來越少。尤其雲龍山一帶地處鄉間,百姓更認銀元、銀兩;故此蘇紅柄既帶紙鈔,也帶銀錢。

蘇紅柄雖然也覺得麻煩,但想到此時,那些大漢與地方叛軍交戰的省份,人們以物易物、甚至強取豪奪————和那些地方一比,這已經算不錯了。

帶好了錢,剩下的就是自己這把水磨鋼鞭。蘇紅柄本來想栓根繩子,直接背在身後,那多威風;又一想,帶著這滲人的大鐵條招搖過市,也太囂張了一點。於是還把它裝在套子里,在手裡一提。

蘇紅柄渾身上下收拾的緊襯利落,提鋼鞭、邁大步走出家門。自己想了想,出村不到幾里地就是本鄉的集市;距離集市不遠,有座梅花莊園,是專門娛樂消遣的場所。自己有些年沒去逛過了。好,就奔那裡去。

蘇紅柄出村子,沿鄉間土路一路奔南走。走不多時,就看見三三兩兩的小商販,沿著土路坐地擺攤,很是熱鬧。

這裡還沒到集市,距離真正的鄉鎮大集還有一些距離。這些商販呢,就是賺來往集市過路的錢,買的東西都是些小玩意兒。什麼首飾珠寶、古玩字畫、花鳥魚蟲、小黃雞小兔子……假的居多,但買的人也不少。還有算卦賣藝的、甚至拉客的窯姐,不一而足。

蘇紅柄溜溜達達,東看西看。他對花鳥魚蟲、古玩字畫了解不深,也就是隨便看看。走著走著,忽然聞到一股香氣撲鼻。往前看,有一大群人圍著什麼,在那邊看。

蘇紅柄本不想看熱鬧,可是就覺得自己手腕上墨玉鐲子隱隱發熱。一路上都沒這種情況,單到這裡出現了異常。蘇紅柄覺得那邊必然有什麼東西,與自己的鐲子共鳴了。於是也湊上前去,擠在人堆里觀看。

蘇紅柄來到切近,先沒看見人,而是看見一座大氈房,看樣子是臨時搭的。這個擺攤的人,是坐在氈房前面買東西。蘇紅柄心裡覺得奇怪,這地方做買賣的,都是一張鋪蓋一兜貨物,這人好大的排場,居然還搭了一個氈房。

等他人擠到人群前面,才看清楚那擺攤的小販。此人穿一身麻布短衣衫,歪戴頭巾。黑頭髮帶點自來卷,歲數不大,是個男的。打著耳釘,大眼睛,有點鷹鉤鼻。

他面前鋪著毯子,毯子上面放著一些三彩陶瓷,還有一些藥瓶。除了這些,最顯眼的,是支著一口大鍋。下面點著火,裡面熬著什麼東西。這香味,就是從鍋里發散出來的。再看邊上,立著一個牌子,歪歪扭扭寫著四個大字:

天竺佛葯。

哦,這鍋里熬得是香葯。蘇紅柄仔細看了看,那些三彩陶瓷也都是菩薩像居多,最多的是騎白象的菩薩。六牙大白象、雕刻的圓潤飽滿,看著倒確實是不錯。還有一些小掛墜,有的是玉佛,有的是手指粗細的降魔杵。

這小販在這邊一邊熬藥,一邊說話。蘇紅柄一聽,這人要說口音,不算很重,但有些地方聽著卻特別奇怪。感覺著,他可能是個外國人,但本地話說的還不錯。可在細微之處,那個發音錯的,就十分的離譜————應該是根本不知道,絕不是方言口音可以解釋的。

就聽小販說道:

「要說我們這個葯,那個用料,可以說是相當的別緻。東方的雪蓮,西方的龍寶……無一不包,無一不包呀!」

「但是這葯的妙處,可不在這葯裡面。那它在哪呢?哎,您瞧好了,就在這口鍋里。」

「這說白了,它叫一口鍋;說俗了,這是聚寶盆。」

「您可別不信,這聚寶盆,能聚天地靈氣,再加上我這一把無常火慢慢的煨,才有咱這包治百病的天竺佛葯。」

蘇紅柄看著小販搖頭晃腦,說的還真起勁。自己跟人們,一起往他的「聚寶盆」里看。倘若他說的不假,這個「聚寶盆」,和自己手上的墨玉鐲原理應當差不多。

周圍人議論紛紛。小販看起到了效果,說的更起勁了。手舞足蹈,雙手在面前一上一下,「啪」的一拍,喊了一聲:

「嗨!」

眾人嚇了一跳,小販又作凝神聚氣狀,雙手左右分開、白鶴亮翅的架勢,隨即又在胸前一拍,喊了一聲:

「哈!」

看客們哄堂大笑。小販說道:

「莫笑!莫笑!我這是聚天地的靈氣呢,馬上的,這寶貝就來了!」

說著話,這小販手指一勾,看似是無意之舉;蘇紅柄就覺得手臂上墨玉鐲向下一出溜,眨眼間從大臂到小臂,小臂到腕子,再滋溜一下————已經跑手背上了;自己覺出不好,五指內扣,想把鐲子攥住。手指剛一動,就感覺鐲子就著指肚一借力,空中打著旋奔小販那邊去了。

那小販十分吃驚,也幾乎是瞬間,隨手一抄,把墨玉鐲給接住了。抬眼一看,朝蘇紅柄一樂,笑道:

「各位,看我說的不虛吧?寶貝給聚來了。那位,您受驚了。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我當然不能白拿您的寶貝,自當奉還於您。您是個有緣人,來,咱倆氈房內敘話。老二!出來幫我接著熬這鍋葯。」

說著話,小販轉身,繞到氈房後面去了,敢情是後面也開了一個門。而從前門裡呢,出來一個人,接替他的位置繼續在氈房前熬藥吆喝。這人打扮和他差不多,就是長了一部大鬍子,面貌略顯兇惡。

蘇紅柄一看,周圍人不嫌事大,都給小販叫好。自己心裡暗呼倒霉,不該來看熱鬧。自己不知道這小販是好是歹,聽他的口氣,倒是很客氣。可誰知道,他是不是想訛自己這墨玉鐲呢?況且,剛才鐲子憑空被吸去,他又接的輕巧:這小販八成也是個修真者。

想到這裡,蘇紅柄夾著十二分的小心,拎鋼鞭分開人群,朝氈房後面繞去。心裡打定了主意,這小販要真和自己耍雞賊,自己手中這把水磨鋼鞭,頭一仗就先把丫腦袋開了。

蘇紅柄來到氈房後面,一看,果然有個後門,掛著門帘子。用長條包袱挑開門帘,邁步走了進去。氈房裡面空氣十分的渾濁,滿滿登登堆著大小的箱子,中間有一張矮桌,沒凳子。那小販盤膝而坐,坐在桌子後面。

小販見蘇紅柄進來,一眼就看見他提著的長條包袱,暗吃一驚。因為剛才蘇紅柄擠在人堆里,這個長條包袱也掖在人群當中了,小販沒看見。此時一看,這包袱異常的沉重,隱隱透出寒氣,恐怕是一件沉重的法寶。似這樣的重傢伙,天克自己的法寶啊!雖然自己的法寶也算是重兵刃,但畢竟沾一個「巧」字,碰上真正的硬傢伙,可要小心幾分。

蘇紅柄也沒和小販客氣,直接坐在小販對面。手一伸,直接說道:

「給我鐲子,快點。」

小販笑了笑,乖乖把墨玉鐲遞給蘇紅柄。蘇紅柄接過來,看了一眼,沒啥毛病;套在腕子上,立馬試了一下吸收天地靈氣,也都正常,這才放心了一點。

小販看了看蘇紅柄,說道:「這位朋友,怎麼稱呼?」

蘇紅柄拿回了墨玉鐲,戒心已經沒那麼重了,直接答道:「我叫蘇紅柄。你也是修真者吧?你叫什麼?」

小販微微一笑,道:「我叫歐陽神逸。」

蘇紅柄點點頭,禮貌的說道:「哦,你好。你是複姓啊,還是挺少見的。哎,不過我媽也是複姓。」

歐陽神逸一聽,心裡十分的不悅:這小子,是個修真者沒錯,可是見識也太淺薄了。居然連自己的名字都沒聽說過。自己在玄界也算小小的有腕兒……哼,倒要看一看,他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歐陽神逸笑道:「方才只是個小小的玩笑,我也是遠道而來的修真者,來幽州願意多結識幾個朋友,所以才試探試探。既然兄弟你有這個『鐲子』,那想必,你也清楚我這個『聚寶盆』的原理。」

蘇紅柄順桿爬,說道:「是呀。哥們兒你的『聚寶盆』,也就是個聚氣的玩意兒。要說的話,應該比我這個墨玉鐲子厲害。所以我也知道,你肯定不會訛我這個鐲子。你這都能吸法寶……」

「是呀,是呀。」歐陽神逸打斷道,「其實這不是我最得意的法寶。我最得意的,是這件法寶,也算是一宗兵刃。哥們兒你瞅瞅,這是什麼?」

說著話,歐陽神逸從矮桌下面取出一個物件,上面蓋著塊黑布。說是取出來,實際上也是憑空祭出來的,只不過歐陽神逸為了不讓蘇紅柄看出自己的能為,故意隱藏了手段。

歐陽神逸把這東西放在桌上,這玩意兒立住了。蘇紅柄倍感驚奇,既然能立在桌子上,這玩意兒的底必然是平的。這是什麼兵刃?看長短,約有人的小臂一般長,難道是個平底的短把錘?

「請看。」

歐陽神逸說罷,扯下黑布,就見桌子上穩穩立著的,乃是一個銅鑄燈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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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神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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