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君君臣臣
桑宴辭抬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從記憶里扒出來這人的信息,原來是個貨真價實的臨川公主。一旁的梅映婉慌忙拉住她:「公主,別這樣。」
「婉姐姐,你怎麼還為她說話!你瞧瞧她那個狐媚的樣子,不讓她去和親誰知道她會去禍害誰家的公子或者去禍害誰家的夫郎?況且,要不是她,你們梅家也不會淪落至此!」
聞言,梅映婉的表情有些許不自然,她知道,梅映嬌是在替她受過。
桑宴辭突然就笑了,笑得整個人愈發艷麗。臨川公主看著眼前穿著囚衣蓬頭垢面都美麗無比的人心中嫉恨不已,又見她彷彿是在笑話自己,不禁怒從中來。
「好你個梅映嬌,你竟然還笑得出來!你有什麼好得意的?你這個公主可是踩著自己家人的鮮血得來的!」
桑宴辭起身,直直看向臨川公主:「公主?誰才是真正的公主?」
臨川公主大怒:「當然是本宮!」
桑宴辭冷笑:「大鎮與北盛和親之約,是以公主許之。」
「公主殿下,臣女是在替誰出嫁?」
臨川公主一愣,她的姐妹並不多,在適婚年齡的更是只有她一人,如果她的父皇忍心的話,那麼和親的就是她……
「公主,你現在安全了,不需要嫁到千里之外,不用嫁給你們瞧不上的北盛人。可是你的好日子,都是我梅家人的性命、前途、還有幸福換來的,你有什麼資格說我踩著家人的鮮血當了這個勞什子公主?」
臨川公主還想說什麼,可桑宴辭冷著臉向她逼近。
「如果真正的公主願意和親,我梅家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臨川公主快被冷著臉的桑宴辭嚇哭了:「可是,可是蕭家是君,你梅家是臣,你這樣……」
臨川公主話沒說完,桑宴辭便道:「是應該的?」
說著,桑宴辭轉頭看向一位貴女:「你願意代替臨川公主和親嗎?」
那貴女驚恐地搖搖頭,桑宴辭又把視線轉到另一位貴女身上:「是你?你願意為公主出嫁?」
那貴女冷著臉,並不想回答,卻也沒有反駁桑宴辭的話。
最後,桑宴辭把視線落在梅映婉的身上:「問問你最要好的婉姐姐,她願不願意為你去北盛和親?」
「你說呢,姐姐?」
桑宴辭把視線落在梅映婉的身上,還有她話中的語氣,知道實情的梅映婉臉色瞬間發白,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這樣的梅映婉落在眾人眼裡就是極度的抗拒與不願。
事實證明,沒有人會心甘情願的去和親。
桑宴辭說的對,就算君臣有別,臣為君分憂是應該的,可沒有人願意去和親。
臨川這個公主不想,別的人也不想。
只因為她們是臣,她們就必須為她出嫁,只不過桑宴辭做出了抗爭沒有成功而已。
桑宴辭本不想與這個什麼公主多多費口舌,只是兩個渣男莫名的遷怒讓她火大,她也不過是借著這件事舒緩一下心情罷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桑宴辭也不例外。看看梅映婉不染纖塵的衣裙,自己卻穿著囚衣蓬頭垢面,這讓她非常不爽!
憑什麼要和親的是她,不想和親的也是她,後果卻是原主來承擔?
這口氣她可咽不下去:「本來,我是想一死了之的。可是我不能讓讓我的家人為我承受滅頂之災。」
「我死了一了百了,可我的家人怎麼辦?」
臨川公主看著桑宴辭說不出話來,桑宴辭便把視線又落在了梅映婉的身上。
梅映婉終究愧疚佔了上風,上前握住桑宴辭的手:「妹妹,你聽姐姐說……」
不料梅映婉一動,桑宴辭便猛地後退了一步,梅映婉猛地愣在當地。
「姐姐莫動!妹妹蓬頭垢面,渾身污泥,不要弄髒了姐姐的衣裙!」
梅映婉渾身一僵,頓時感覺來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同樣是梅家人,為什麼梅映婉乾乾淨淨,其餘人卻是身著囚服遭受著別人的嘲笑。
感受到眾人的各懷心思的目光,梅映婉臉色慘白,止不住地顫抖。
「婉婉!」
正說著,蕭定離擋在了梅映婉的身前,隔開了桑宴辭的目光。
桑宴辭沒有理會,只是看著因為坐著木質的輪椅慢了一步到梅映婉身邊的蘇晉舟。
只見蘇晉舟的手緊緊抓住輪椅的扶手,面色有些難看。
看他的樣子怕不單單是因為被蕭定離搶先早一步來到梅映婉的身邊,倒更像是在忍著什麼。
桑宴辭抬頭看了看大殿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天下起了大雨,現在更是電閃雷鳴的。
蘇晉舟的腿怕是不會好受。
「梅映嬌,收起你這副嫉妒的嘴臉來!」
蕭定離看著桑宴辭,語帶惡意。
桑宴辭原本看著大殿外的天空,這下轉過頭的時候,臉上還帶著沒有收斂起來的悲慟之意,讓蕭定離一愣。
「殿下,臣女自然嫉妒。」
「整個梅家全都在刑場走了一遭,臣女的哥哥死了,管家也死了,您瞧,我們身上還穿著囚衣呢!」
「一夕之間,梅家獲罪,兄長離世,蘇相爺毀了婚約,和親一事塵埃落定,已經夠了,太子殿下,真的夠了!」
「可是姐姐卻能受到殿下與蘇相爺的庇護,衣著整潔,毫髮無損。我是嫉妒,但也為姐姐感到開心。」
「總算,我們梅家還有一人能夠倖免。」
不知道是不是桑宴辭臉上的悲傷與難過太過濃郁,知道真相的蕭定離別過了臉,不去看她。
桑宴辭心裡暗自吐槽,怪不得蕭定離只能當個舔狗,這個心思全寫臉上了。
【系統:叮!關鍵人物蕭定離悔恨值:-50】
桑宴辭沒有再理會蕭定離,只是轉頭看著蘇晉舟。
「系統,蘇晉舟現在的腿肯定疼得厲害,你再給他加點料,讓他更疼一些。」
【系統:明白。】
眼看著蘇晉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桑宴辭沒有再理會蕭定離,只是走到蘇晉舟的位子附近,從侍從的手上取過他的披風,又對他吩咐了什麼才又走到蘇晉舟的面前。
桑宴辭把披風蓋在他的腿上,蹲了蹲與他平視。
「相爺對自己還是這麼不上心,這樣天氣相爺應該做好準備才是。」
語氣自然,就好像這件事最是常見,也像是做了無數遍一樣。
話音剛落,剛才的侍從便拿著一個湯婆子走到蘇晉舟的身邊,桑宴辭接過來整理了下蘇晉舟的披風,把湯婆子放在他的腿上。
「此時不比在家中,相爺先將就下,等回家再讓大夫好好為相爺調理。」
做完這一切,桑宴辭看著蘇晉舟的眼睛緩緩道:「我說過,既然是相爺想讓我做的事,我會做。」
「以後我就是和親公主了,自然會與相爺保持距離,相爺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