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變故
桑宴辭倒是沒有不信,只是有些話她不好說出來。
於是她選擇笑了笑:「裴玠,那本公主可就收下你的好意了!」
裴玠笑了笑,他們雖然都還不夠熟悉,可裴玠就是覺得,如果真的兩個人一起生活絕對會很愉快。
兩人相視一笑,卻猛然聽見喊「刺客」,「護駕」的聲音,兩人忙走過去一看,卻見院落中圍滿了人。
裴玠看到場中景象,眉頭狠狠一皺。桑宴辭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倒吸一口涼氣。
皇帝站在一旁,裴琅青卻是護著沈貴妃還為沈貴妃中了一劍。
看皇帝的眼神就知道,裴琅青與沈貴妃怕是要被懷疑了。
桑宴辭連忙上前,扶住沈貴妃。
「母妃,您沒事吧?」
沈貴妃笑著搖了搖頭,只是略微帶著些感激地看著裴琅青。
桑宴辭這便知道,沈貴妃對裴琅青是真的無意了。
「裴相爺,臨清多謝您救了母妃,母妃手無縛雞之力,若真的被刺客傷著,後果怕是不堪設想。」
「辭兒說得對,多虧裴相爺離得本宮近,裴相爺為救本宮受了傷,陛下,您可得好好賞裴相。」
聞言,皇帝看向沈貴妃的時候頓時盪開了笑容,只是再看到裴琅青的時候眼神里多了些審視。
「朕在這裡也多謝裴相了。」
裴琅青忙道不敢。
皇帝深深看了他一眼,又轉移了話題:「裴相,這相府的守衛雖比不過大內,但到底還是森嚴的,怎麼這些刺客就進來了呢?」
聽了這話,裴琅青眼神一厲,瞬間又恢復正常。
「是臣失職,請陛下治罪。」
皇帝卻道:「裴相救貴妃有功,何罪之有?」
「快,快請太醫,給裴相治傷。」
桑宴辭看了看裴玠,只見裴玠走到刺客身邊拉下他們的面紗,又扯開他們的衣袖,狠狠鬆了口氣。
不是裴琅青的人就好。
裴玠看向桑宴辭,抿了抿唇。
以前他不願意管裴琅青要幹什麼,可是現在他不願節外生枝。
又觀察了一番黑衣人胳膊上的圖案,對皇帝道:「陛下,這是北方的一個部落的標誌。臣曾經在一本書中見過。」
「北方的部落怎會來到我大聿,還衝進了裴相爺的家,這是什麼意思?」
皇帝倒沒有多懷疑裴琅青,裴琅青的榮華與地位全仰仗皇帝,皇帝自己明白。
不管他救沈貴妃是出於什麼原因,但是他對自己忠心,皇帝還是知道的。
只是,北方部落雖然偶爾犯境,但大多成不了什麼氣候。
「行了,此事還需仔細查,先讓裴相休息吧,各位都散了!」
「回宮!」
皇帝頓時領著人浩浩蕩蕩地離開,桑宴辭走前看了看裴玠,裴玠笑著對她點了點頭,示意她沒關係。
參宴的人也漸漸離開。
裴玠看著一地的狼藉,冷聲道:「老傢伙,有時候你是不是該收斂些,把你那些心思藏一藏。」
「都已經忍了這麼多年了,怎麼今日便一時半刻也忍不了了呢?」
裴琅青笑了笑:「沒想到什麼都不在意什麼都不怕的裴玠會跟我說收斂的事。」
「若是陛下再多疑心一些,沈貴妃母女怕就沒命了!」
裴琅青臉色一變,裴玠又道:「陛下絕對沒有打消疑慮,他最是愛面子,在眾人面前自然不會發作。」
裴琅青看著裴玠,沉聲道:「你是為了臨清公主。」
裴玠沒有反駁,裴琅青又道:「你心裡想著要保全公主,那你可知若不是我替沈貴妃擋住,她也會喪命?你這心思可有些自私了。」
裴玠這下是真的氣笑了:「我承認,在這一點上我確實自私。可你的行為就不自私了?」
「你不救,沈貴妃也決計不會有事,你可信?」
「可你為了成全你所謂的情意,可不光會害了沈貴妃母女而已。」
裴琅青沒有說話,裴玠轉身準備離開,只是在離開前,留下了一句話:「從十年前到今日,我都在準備尋死。」
「可是現在,我想活著,還請父親大人,不要橫生枝節。」
說完,裴玠甩袖離開。
——
桑宴辭知道,若是沈貴妃失勢,她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因為身份原因,桑宴辭是與沈貴妃綁在一起的。
回宮之後,皇帝照舊宿在沈貴妃那裡,看似什麼事情都沒有。
可桑宴辭心裡害怕,誰知道他是不是憋著什麼心思,等著爆發呢!
當時在裴府,皇帝就不像是信了裴琅青的樣子,所幸他對沈貴妃倒像是有真情。
桑宴辭依舊守在沈貴妃的殿外,怕有什麼意外。
安順看著桑宴辭,有些為難。他知道,皇帝與沈貴妃之間恩愛無比,公主一個姑娘家總不能聽牆角啊!
安順拉著桑宴辭往外走了走,桑宴辭問道:「安公公您拉我做什麼?」
「哎喲,咱家的好公主喲!您可長點兒心吧!」
桑宴辭無奈:「安公公,我是怕,今日在裴府您也看到了,我怕父皇遷怒母妃。」
誰料想,安順卻是笑了:「您放一萬個心喲!陛下就算真的懷疑裴相,也不會對貴妃娘娘怎麼樣的!」
桑宴辭不解,疑惑地看向安順。
「公主,陛下對娘娘,是有真情的。」
「說句大不敬的話,就算娘娘真的做了對不起陛下的事,陛下也捨不得怪罪娘娘!您且把心放在肚子里!」
這倒真的是桑宴辭沒有想到的。
她知道皇帝寵愛貴妃,可帝王的寵愛又能有多深厚?
安順將桑宴辭不是很相信的樣子,又笑了笑:「公主您怎麼還不信呢!咱家從小就跟著陛下了,最是了解陛下了。要不是有真情,哪個皇帝能獨寵貴妃二十年啊!」
桑宴辭點點頭,這倒也是。
「公主,咱家既然已經說了這麼多了,也不怕跟您透個底。您的親哥哥三皇子殿下,那可是太子的不二人選。您只管放心就是,公主往後的好日子還多著呢!」
桑宴辭皺眉,她是千萬沒想到安順會跟她說這麼多的。
「公公,您說這些,我都不敢聽了。」
安順笑笑:「公主,咱家確實說多了,可道理是這麼個道理不是?咱家這麼說,也不過想圖個安生的晚年。」
這話桑宴辭倒是理解了。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是這先帝身邊的大太監,因為知道先帝太多秘密,很有可能會被秘密處置。
安順如今告訴她這麼多,想必是為了以後能有個活路。
「公主,咱家對您好是真心,說這些話也是真心。」
桑宴辭點點頭:「安公公放心,我懂的。」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