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無人問津的生日

「顧陌姐姐，媽媽說，今天她要加班誒，她會晚點接我，讓我跟你說一聲」

「好哇，我們小寶真乖，今天顧陌姐姐給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哇，好哇，還是顧姐姐最好」

小寶說著，自然的抱著顧陌的大腿，動作親密，很顯然，他很信任眼前的大姐姐。

小寶嘴角不自覺的笑，算是顧陌在這今天，收穫的唯一一份溫暖吧。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就很少會笑，或許是生活太苦，苦到自己都笑不出來。

所以，眼前的男孩，更像是生活給自己的一份善意，也正因如此，自己對這個男孩更有種說不出的親切。

「不過，先說好，我們還是先做完作業，才能吃飯哦。」

「小寶知道啦，姐姐做飯最好吃啦。」

兩人說著，儼然已經走到了小巷深處，在巷子盡頭的地方，就是顧陌現在的家，準確的說，那隻能是她住的地方，因為家這個字眼，太溫暖，現在的她，不配。

昏暗的路燈，巷子四周總是有些醉漢漫無目的的遊盪，不知誰家又傳來的吵鬧聲，這些顧陌顯然都習以為常，雖然環境不好，但這是她現在能負擔的起的最好的選擇了。

兩個小時過去了，小寶早就寫好了作業，乖乖的呆在一邊看著漫畫本，而顧陌正忙著準備今天的晚餐，西紅柿雞蛋，辣椒炒肉，一份魚湯。

「小寶，快收拾好你書包，過來吃飯了。」

噔，噔，噔

還沒等小寶回答，敲門聲就穿了過來，不用問也知道，這個點能來的，也只有小寶媽了。

「是媽媽」

小寶說著，很開心的去開了門。

「實在不好意思，顧老師，今天我們超市理貨，我來接小寶就晚了，真的不好意思」

三十多歲的婦女，一臉抱歉的說著，她額頭上的汗水還沒完全消失，可想而知，她一路是如何焦急的趕過來的。

不知為何，此時的顧陌竟有一絲羨慕，羨慕這種充滿煙火氣的家庭。

「沒關係，反正我自己住。」

「真的麻煩了，總是這樣。」

說著，女人已經拿起小寶的書包，很利落的給小寶穿好鞋。

「對了，顧老師，這是這個月的補課費，您費心了」

還沒等到顧陌說話，小寶已經離開了，其實她很想讓小寶留下，起碼吃了眼前的飯，但又不知如何開口，或者說不敢。

拿著手上五張紅彤彤的紙，她清楚，自己下個月的房租起碼已經有著落了，不至於擔心露宿街頭。

看著眼前還算豐盛的菜，有些落寞，顧陌自言自語著，所以，這是自己二十二歲的生日嗎？

這時，顧陌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雖然沒有備註，但她清楚的記得那串號碼。

「怎麼了？有事嗎？」

「沒」

「沒事，我掛了，在忙。」

「忙著幹什麼？吃剩菜嗎？」

「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不是管的太寬了，怎麼，顧家大小姐這兩天沒纏著你，你有時間來取笑我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許久，那瞬間，顧陌突然感覺到一絲內疚。

為什麼，為什麼有要提起那個話題，自己是怎麼了？

顧陌有那麼一瞬間，在內心默默的責怪自己的口不擇言，有那麼多想說的話，可最後脫口而出的，竟然是最傷他的話。

可顧陌更氣憤的是自己的不爭氣，明明自己都自顧不暇的時候，竟然還會習慣性的在意他。

「你究竟有事嗎？」

又是一陣沉默，的確，這很像他，一貫的冷漠，一切都發生在他的眼前，但他卻還是能熟視無睹。

「生日快樂」

「謝謝，沒事，我掛了」

說完，顧陌快速的掛斷了電話，她怕，她怕晚一秒自己會忍不住，忍不住在喊一聲霖淡哥哥，忍不住在他面前哭泣，忍不住想念以前的那個趾高氣昂的顧陌。

為什麼，為什麼要在自己最落魄時，偏偏遇到她的霖淡哥哥呢？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自己才能得到他的在意，以前拼了命想得到的東西，卻在這個最不想面對的時候出現，是他的心血來潮，還是自己的錯覺，也或者是老天爺的作弄？

老天永遠不會放過艱難生活的人，當你越努力的活著的時候，你也只能為了活著而努力。

這是顧陌這幾年得到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