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說,只要我辦得到
三日後便是百花宴了。
明月琢磨著,又屁顛的跑去了李景行的院子。雖然對他還不夠了解,但是看那日李景行寫的字,不輸名家,平日的談吐也很是不俗。這大概是個可以抱的大腿。
李景行院內。
「爺,三小姐似乎救了一個和國女人。」溫池彎著腰,站在李景行身後。
「無事,隨她去吧。」李景行聽見溫池的話,沉默了片刻,皺了眉,又很快舒展開。
「二哥,二哥,快開門,我是明月。」
聽到明月的聲音,李景行完全舒展了眉,還勾了勾嘴角,看起來春風滿面。
李景行走到院門口,親自開了院門,「何事那麼急,快進來吧。」
李明月扣門的手還停在半空,突然李景行就開了門。
開門這麼快,這是準備出門?
李明月邊走邊往裡面望,「溫遲,你這奴才盡會偷懶,看我不告訴爹爹去!」
望著嬌怒的李明月,李景行開口道,「三妹,莫氣,我只是剛好走到這兒,便順手開門罷了,與他無關。
溫池:?爺,您這手順的有點遠啊。
「今日來找我何事?」李景行問道。
「三日後便是百花宴,我想讓哥哥教我練字。」李明月說著從袖口裡掏出一個香囊,「上次惹得哥哥生氣,為了表達歉意,我綉了勾個香囊送給二哥。」說著給比嫻使了個眼色,比嫻馬上意會,道「是是,三小姐這幾日晚上夜夜點著蠟燭,手都被扎了好些針,奴婢心疼小姐熬壞了眼睛,不讓小姐綉,可小姐說,送給二公子的必是要費些心思的。」
李景行看著這主僕倆一唱一和,忍住不笑。又看了看她手上的香囊,這香囊正是綉春坊的新樣式,而綉春坊也是沈未聊新開的鋪子。
明月見李景行不收,急道,「二哥哥可還是不原諒我?」說著假裝抹抹淚,「罷了,在二哥心中我這心意是不值錢的。」
李景行伸出手,「二哥怎會記恨你,二哥只是沒想到三妹竟為我做到如此,早知道我便該主動去同你說話,哪知道你這樣介懷,還做這些傻事。是二哥錯了,以後這些東西,上街上買便是。」說著,一臉自責。
李明月心裡暗暗佩服,這話說的,可真是滴水不漏。她把香囊遞給了李景行,底氣不足的道,「到底是明月親自繡的更能表達心意嘛。」拉拉李景行的袖子,「二哥,我們去練字吧。」
「自個兒回去了可有練習?」李明月緊跟著李景行,後面跟著溫池和比嫻。
「我倒是想練,可我不曾有臨摹本,就是想練也練不了。」明月回答道,又小聲嘀咕,「還不是怪二哥,不分青紅皂白將人趕了出去,我都被下人們笑話了。」
明月突然覺得很生氣,對啊,她那天多丟臉!她的面子往哪兒放!
李景行聽著李明月的嘟囔只覺得好笑,怎麼都生不起來氣。不一會兒就到了書房,李景行停下腳步,低頭跟著他的明月仍然氣沖沖的,沒有察覺前面的人停了下來,等到發現時已經晚了,一頭撞上了李景行的背。
「嘶」!比城牆還硬,吃鋼筋長大的?還好這鼻子貨真價實,不然假體都要撞歪了。
李景行聞聲趕緊轉過身拉住了她,否則明月怕是要向後倒去。
李景行皺著眉頭,輕抓著李明月的雙臂,「走路也不知看著些,可是撞疼了?」
此刻的李明月只聽得見李景行的責怪,本就因為剛剛的心事沒消氣,這會兒被撞疼了鼻子又不知道從哪裡竄上來了怒火,偏偏她又不能把他怎麼樣。只聽見明月竟扯起嗓子哇哇大哭起來,「明明是二哥你忽然停下,撞的我滿眼冒星星,現下卻怪起了我。嗚嗚嗚。」李明月越嚎聲音越大,比嫻在後面干著急,但是面前站著李景行也不好上前去。
李景行也懵了,他哪裡想得到,明月會像個小孩子一樣癟著嘴號啕大哭,竟毫無大家閨秀的矜持,一時也急了。便拉著明月到矮案前坐下,自己單膝跪在明月面前。只是他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女子,「明月,你再哭,黃河的水都要決堤了。」
明月一聽這話又不買帳了,她抓起李景行的袖子,一把擦乾了臉上的眼淚和鼻涕,那動作很是洒脫。李景行以為明月聽了勸,卻只聽見一聲更大的嚎叫,「嗚嗚,二哥竟把黃河決堤都怪在我身上,哇唔唔唔…」李景行剛要出聲解釋,只聽見耳邊一聲「爹!嗚嗚嗚…」,李景行頓時覺得雙耳要失聰。
李景行真的急了,明月的的哭喊聲讓他覺得耳鳴,「三妹,二哥真的知道錯了。」他實在不懂怎麼哄人,除了說自己錯了,什麼也不會,「以後你想要什麼二哥都給你。」
「你說的,那好,你幫我個忙。」明月瞬間停止了哭泣,心想著你小子總算說了句人話。而突然安靜的世界甚至讓李景行覺得方才耳中嗡嗡發麻的感覺才是幻覺。
沒有想太多,立馬開口道,「你說,只要我辦得到。」
「那百花宴的詩,你幫我事先寫好,到時候便直接將你寫的作品呈上去,就說是我親手所作。」明月盯著李景行的眼睛,像是還在生氣一般,剛剛哭紅了臉,如今鼓著圓圓的眼睛,看到這模樣,就算李景行反應過來這是這丫頭的詭計心裡也生不起氣,便說,「罷了,諒旁人也不敢懷疑國公府三小姐,好在我的字跡也沒有過多的人見過。」
「那二哥你這是答應了?」明月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雀躍。
「只是這該練的字還是要練的,爹交代過我。你不可鬆懈。」李景行道,看著李明月不太情願的樣子,「每日少練些也可。」
「好說,好說。」明月笑道,「二哥,寫字那麼無聊,不若我來給你畫一幅畫吧。」
李景行又想到那日的畫,紅了耳根,人也染了一絲慍氣。
「二哥,你別生氣,我就給你畫一幅普通的人像。哎,二哥,你方才還說以後什麼都答應我呢。」
李景行斜瞄了一眼她,沒有說話,又變回了那個一臉高深莫測的李景行,甚至讓李明月不敢再得寸進尺。明月算是知道了,原來不近人情才是李景行的真實面孔,那些個風度翩翩,言笑宴宴都是裝的!
而李景行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以及如今的微妙變化,只有旁觀者溫池嗅到了一絲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