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沈輕舟被確診
2020年1月24日校園
凌笑早上醒來的時候就覺得自己有點發燒，宿舍里沒有溫度計，她也只能熬著，不停地在心裡給暗示，告訴自己這不過是普通地感冒。
一方面她還在等著沈輕舟的檢測結果，如果沈輕舟沒事，她覺得自己也一定沒事。
現在疫情越發嚴重，她不敢出去，害怕空氣中都是病毒，害怕被傳染上。
下午一點多，沈輕舟終於給她發了一條微信，當她忐忑著點開的時候，淚水幾乎瞬間就淹沒了她的眼睛。
沈輕舟確診了，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一般將她擊中，她在心中不停地吶喊著，可卻清醒地明白，自己也難逃厄運。
她知道自己該馬上去醫院，雖然外面很可怕，可如果真的感染了，她還在宿舍等待的話，那後果是她不敢承受的。
這兩天她看了很多關於肺炎的新聞，終於了解了問題的嚴重性，可現在她想後悔已經晚了。
如果當初她和沈輕舟是約在北京，或者別的地方該多好，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雖然內心無比的害怕，她還是穿好衣服，帶好口罩，拿著手機出了門，甚至出門的時候還把手機充電器放在了口袋裡面。
她做了最壞的打算，萬一確診了，她需要在醫院進行治療，帶著充電器就不用擔心手機沒電，就可以和家裡人聯繫，讓他們放心。
當她站在醫院走廊的時候，才真正對疫情的嚴重性有了切身體會，專門的發熱門診里都是病人。
雖然大家都隔著一定的距離，但還是補課避免地在同一個區域里呼吸、接觸，誰也不知道這個空間里有沒有病毒。
凌笑安安靜靜地等在旁邊，靠著牆角站著，等待著。
一個醫生拿著體外溫度計逐個測量體溫，還走到凌笑身邊，她就自己挽起了袖子。
「你不發燒。」全副武裝的趙成一看著溫度計上面顯示的溫度說道。
「可是我有些熱，真的不發燒嗎？」凌笑有點不相信地看著他問道。
「你不發燒，你現在的體溫是三十六度七，在正常範圍，過來的時候沒有自己測一下體溫嗎？」趙成一笑著問道，雖然凌笑根本就看不到他笑了。
凌笑搖了搖頭，「我沒有體溫計，而且十天前和我一起玩的朋友確診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趙成一聽出了她的害怕，畢竟看凌笑的年紀不大。儘管他並不能夠看到凌笑口罩下面的臉，但她還是給了趙成一這樣的感覺。
「你這的確有感染的風險，概率還很大。但目前醫院資源比較緊張，如果你沒有發燒、咳嗽的話，不能給你做檢測。」趙成一有些抱歉地說道。
凌笑聽完這句話，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嚇到了，反正下意識地咳嗽了一聲，連她自己都沒想到。
趙成一看著她那緊張又卻帶尷尬的樣子，忍不住笑了。
「你這是最近第一次咳嗽吧？」
「我剛才緊張了，我最近沒有咳嗽，是不是沒有感染？」凌笑期待著，等待著趙成一肯定的答案。
當然，她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因為下一秒她就看到趙成一搖了搖頭。
「這個病毒的潛伏期很長，你現在沒有感染，不代表你的體內就沒有病毒。」趙成一實話實說。
「那怎麼辦？如果我感染了呢？你們幫我做個檢查吧，如果沒有檢查出來，我就放心了。」凌笑請求道。
可趙成一還是搖了搖頭，「對不起，實在沒有辦法，你看來這裡的人都很嚴重，比你情況要嚴重的多，而且都伴有發燒和咳嗽，我們需要先給這些人進行檢測。」
他的話裡面沒有多少感情，說完這些話就要走，被凌笑叫住了。
「醫生，那我不檢查的話，該怎麼辦？」她害怕，害怕自己現在已經感染上了病毒。
趙成一本來已經給她後面的人測量了，但聽到她問話，就又走了回來。
「你也不要太過緊張，回去的路上避免和別人接觸，然後去藥店買個體溫計，隨之關注自己的身體情況，如果出現發燒、咳嗽和乏力等癥狀，就再來醫院進行檢測。」趙成一對著她說道。
這下凌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她需要回去等著，在自己沒有表現出癥狀之前，沒有辦法得到檢測。
「謝謝醫生。」凌笑禮貌地回道。
公交車已經停運，她從醫院出來以後，便步行回學校，回去的路上人很少，幾乎沒有人，昔日熱鬧的街道現在變得空蕩蕩，沒有了半點煙火氣。
如果不是街道上跑著的零星汽車，她真懷疑這是一座空城。
走到藥店的時候便進去買體溫計，但問了三個藥店之後才買到。
她想要去超市一趟，但想到超市裡面也不安全，自己還有剛買的存貨，也就放棄了這個念頭，徑直往學校走去。
校園裡也靜的可怕，她是個喜靜的人，以往遇到這種安靜的情況，她都會享受地轉圈圈。但是現在她只感覺到了周身的冷意，這個冬天早已變了模樣。
看著這番蕭瑟的景象，她甚至悲觀地想，一切會不會好起來，會不會變成以前的樣子，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以往看過的災難片似乎成了現實，以前她直覺得震撼，不管是特效還是對她內心的衝擊。但現在，她只感覺恐怖，一個完全陌生的恐怖世界。
凌笑走著走著，突然有一種想哭的衝動，但被她忍住了，她還不能哭，說不定這不是最壞的結果，說不定是自己想太多，還多擔憂了。
「會好起來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凌笑一邊走一邊打氣般地說道。
走到宿舍樓下的時候，宿管阿姨給她測了體溫，又想要和她說話，但她小心翼翼地躲到了旁邊。
「阿姨，我害怕傳染上您，前段時間來武漢玩的同學確診了，我可能也有病毒，別傳染給您。」凌笑說這些話的時候感覺到了深深的愧疚。
在宿管阿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凌笑就轉身往樓上跑去，她不想被人傳染，更不想任何人因為她被傳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