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恍然間,江珩感覺到有雨滴飄到自己的身上。偏過頭,看到了那個男子,「你好,我是蘇幕遮。」詞牌名?江珩頭一次聽到這麼有意思的名字。剛準備同他打招呼,高珈鋮伸過手,「換一邊,飄雨。」然後「嘭」的一聲關上了車門。蘇幕遮撇了一下嘴,老老實實的走到另一邊。
蘇幕遮一坐上車,便接到一方手帕和一抹淺淺的笑。「給~」高珈鋮的目光快速掃過那方帕子,落在蘇幕遮臉上,蘇幕遮硬著頭皮接下,還斗膽擦了擦。「我是蘇幕遮」,說著向江珩伸出手。江珩輕輕回握,「我知道」,說這話時,江珩莞爾一笑,「我是江珩。」「你怎麼會知道?」,蘇幕遮奇怪,「你剛剛說過。」江珩想著首都人民真是可愛呀~
蘇幕遮也笑了,想著:這姑娘,有意思~
江彥、溫婉回到了車上。「你有事就先回去吧。」高珈鋮下逐客令,蘇幕遮訕訕,這小子······「江彥哥、婉姐,那我先走了,阿珩,下次見。」「再見!」「阿幕,今天麻煩你了,改天我請你吃飯。」「好的,江彥哥,我們改天約。」
雨還在下,回到家江珩很快就入睡了,江彥將燈光調暗,等著妹妹睡熟才回房。
前幾日,江彥帶著江珩搬到新房,這裡要比軍區大院的那處大得多,其實就是俗稱的豪宅。
江珩沒想到江彥說的請客的日子來的這麼快,這一天有點出乎意料。
午後,江珩漸漸進入夢鄉。江彥開車出門去買東西。
下午三點,高珈鋮、顧禮、陸飛白、蘇幕遮等人如約到來,江彥外出還未回。至於為什麼說是等人,又等了那些人呢?其實都是江彥的朋友,黑色襯衣的是許霖,藍色外套的是姜鵬。大家從小几乎都是一個院里長大的,一個圈兒里的,都熟,與高珈鋮他們那一夥區別在年齡上,因為與江彥一樣大了他們幾歲,便少在一堆玩,今日難得碰上。
樓上,江珩還在午睡,雙手抱著枕頭側著身子,半張臉埋在枕頭下面。在心理學上,認為睡覺抱枕入睡的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周桂琴(周姨)看著今天這些少爺們,覺得一個個今天格外客氣。桌上不見煙的蹤影,都在喝茶聊天。來時還都帶了禮物。比如手上這束梔子,是顧禮買的,漂亮得很。
此時,江珩正經歷著一場夢,夢裡的人她極其討厭,給了她莫大的委屈。
房間里,女孩的呼吸越來越重,呼吸的越來越用力,可是心裡的氣還是沒法發泄。嘴角一癟,哭了。嗚咽聲斷斷續續的,時強時弱,雙眼緊閉。
樓下,高珈鋮笑聽著他們談論,不置一詞,總覺得談話聲中夾雜著一些「嗡嗡」聲。間歇,他更加確信那聲音。起身,徑直走上樓。
推開門,江珩正抽泣著。
高珈鋮輕輕的掀開被角,鬆了一口氣,這小妮子······幸好不是醒著哭,還好在夢裡。如果是醒著像這樣,那他可真是有心可擔可煩了。可是,那一天,在不久以後的將來,就算高珈鋮千防萬防,他的擔心也終究隨著時間不曾停歇的車輪,在不算平靜的日子中到來。
高珈鋮蹲在床邊,輕輕的拍著女孩的肩膀,嘴裡還在不停的安慰,「都是夢,是夢呀,都是夢,假的,不算數的~」
江珩半夢半醒間聽到有人在說話,夢裡受了天大的氣,感覺怎麼都無法排解,呼吸越來越急促。終於拗不過自己,醒了。
反覆眨了幾下眼睛,終於看清了面前的人。可是,不想說話,心裡還有氣,這樣的夢就算醒了也依舊記得清楚得很。
高珈鋮輕拍著,偶爾幫江珩拾起耳邊汗濕散落的碎發。江珩抬眼看著高珈鋮,沒有羞澀和膽怯,目光里不帶一點婉轉,像似要把眼前的人看透一樣。爾後,似是看累了,調轉目光看外面。
屋外,青蔥的樹木頂著驕陽,隨著熱熱的夏風搖擺。高珈鋮腦中忽而閃過那首李白詩,「妾發初覆額,折花門前劇。郎騎竹馬來,弄床繞青梅。同居長干里,兩小無嫌猜······」,如若歲月一直如此靜好,那該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