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夜裡偷吃，月白被罰

冬日裡黑夜長，每每晚練完，溫月白都會在長姐的壓制下完成功課，然後兩人就會抱著糕點鑽進被窩聊話本子。大夫人看著兩個女兒的噸數越發覺得不對勁，這不瞧見了蘇梅偷偷拿了一碟糕點往小姐們住的閣樓跑，趕緊命人跟著去打探情況。

大夫人身邊的僕人都是老手了，一個比一個賊。瞅見蘇梅進了閣樓便趕緊請了大夫人過來。未待第二碟糕點進小姐們的肚子里，大夫人就當場逮了她們個正著。

「好哇！半夜給我躲被窩裡吃糕點！一個個都給我下來！跪著！」

「不說你們都不知天高地厚了！」

「哪裡還有官家小姐的樣子！真是作賤溫府的臉！」

二人雙雙跪地泫然欲泣。

「別給我一臉無辜！錯了便是錯了！錯了就要認！」

「我們晚上吃就是錯，怎麼溫乾元晚上吃就可以！他還光明正大地吃！」

溫月白負隅頑抗，要以螳臂當大夫人的車輪。

「他還小，正要長身體，多吃點可以。看看你們，這麼大了，傳出去讓人笑話不？！以後還想不想嫁人了？！」

「哼，誰說女子就一定要嫁人，我才不嫁人。」

「你說什麼，溫月白？！你知道你說的什麼嗎！大逆不道！大言不慚！給我到祠堂里跪著！」

「娘，祠堂夜裡太冷了，還是讓月白在這兒吧？」

「你不必替她求情！小屁孩一個，什麼都不懂，就嚷嚷著不結婚了！我看日後也不必你來做晚膳了，改天讓你父親請個廚子來，專挑不好吃的做！不吃飯就餓著！溫月白，你給我麻溜的滾去祠堂跪著！」

溫月白心裡不願，但迫於形勢，還是灰溜溜地跑去祠堂跪著了。

隆冬的祠堂是真的冷啊。幸好她還沒有脫掉外衣，不然早凍成冰塊了。

夜裡風涼，月白又睡意昏沉，跪在軟墊上搖搖晃晃的栽頭，給各位列祖列宗，不知磕了多少個響頭。

大夫人夜半的時候來瞧過，正好撞見蘭若去給月白蓋毯子。兩人相顧無言，一同在祠堂外的台階上坐下。

「蘭若，你說我是不是罰她太狠了點…或者這些年對她太嚴了點？畢竟小時候沒養在身邊，四歲才將她接回家。一回家便是又打又罵，想讓她有個官家小姐的樣子。可她才多大啊……她心裡頭是不是已經恨極了我？」

「娘瞎想什麼呢，月白怎麼會恨自己的爹娘呢？娘這樣做也是為她好，她日後會明白的。」

「哎…我總想讓你們好好的，日後都嫁個好人家，吃不愁的穿不憂的，所以不想讓你們變成娘這樣，可不知怎麼回事，你們模子里都有我幾分。你們可是官家小姐啊……照你爹的話說，你們不僅僅是女兒，更是官場勢力的車。這一點，你怕是比我更清楚吧？」

蘭若不說話，將頭低的更深了，只見她星星般的眸子逐漸變暗，隱藏在碎發里。

「蘭兒，春闈后的馬球賽去瞧瞧吧，今年可不能再推了。將月白也帶上吧，雖說她不及你，性子那般驕橫，你爹和我也沒放很大希望在她身上，但終歸是你爹的女兒，多接觸接觸見見世面也不壞。」

「是，女兒知道了。」

「嗯，那便早些休息叭，我過些時候去給你看看頭面衣料之類的。或者咱倆一起去鋪子上看看？」

「都行，娘安排吧，我先回去睡了。」

「嗯，去吧。」

有一陣涼風吹來，祠堂里的小人翻了身，睜著眼睛躺在地上，也不知剛才是睡著還是沒睡著。月白瞅了瞅堂外，又瞅了瞅面前的排位，迷迷糊糊又閉上眼去找周公嗑瓜子了。

總之，晚上是吃不著糕點了。她心想，不如在夢裡吃個夠吧！

許是每天的鍛煉起了作用，溫月白這次只凍成了風寒。前前後後喝葯不喝葯的，大半個月才好利索。病好的時候又正逢臘月底，夏學士便追放了她半個月的假，打算過了年十五再開始鍛煉，自己則先告假回兄長家過年去了。

說實話，夏學士不在，溫月白還真有點想她。但大過年的，總不能綁著人家不讓回去吧？

「蘇梅，我有點想夏學士了。其實她也挺好的，模樣也好，身高又很出挑，又有學識又會功夫。如此優秀的人，怎麼會沒有夫君呢？即使夏學士自己不上心，但身為兄長，夏將軍也應該替她挑選挑選啊。」

「我也不清楚，只聽坊間里有人說是夏學士自己不願意結婚的。」

「嗯，這倒像她的作風。」

「可是古言道『昏時行禮，女子因而成人』嘛，雖說夏家為忠良將帥之大家，但也不會把女兒教唆得不結婚吧？」

「是啊，我就是奇怪這一點，夏學士啊肯定有什麼，所以才不想結婚的。蘇梅，你替我打聽打聽吧，回來給你做白玉方糕吃。」

「蘇梅知道了，多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