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秦淮河邊

被迫休了個假，李小白不想浪費掉，決定去南京溜達一圈，吃鹽水鴨、看秦淮夜景。其實，她更想去麗江，只是太貴了，她有些捨不得。

當李小白將旅遊想法說給何慕白聽時，何慕白非常贊成，甚至主動提出幫她訂高鐵車票。看他如此主動，李小白心裡又泛起了嘀咕，嘟囔道:「你是不是特盼著我走？」

何慕白停下正在訂票的手指，不悅地說道:「如果我說不讓你去，你會覺得我限制你自由，我同意你去，你又說我盼著你走，小白，你這不是無理取鬧嗎？」

何慕白重重地關上了書房門，李小白委屈地咬著嘴唇，她也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變成這樣，她走到洗手間，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憂傷的感嘆，那個愛說愛笑、開朗爽快的李小白躲到哪裡去了？

「有個孩子就好了～」李小白暗想，「可是，好難啊！」

李小白在高鐵上重溫了一遍《槳聲燈影里的秦淮河》，帶著心底的小浪漫來到秦淮河邊。

但當她站在石橋上，看著兩岸燈火時，不免有些失望。「這不就是個步行街嗎？」一個聲音飄進李小白耳朵里，李小白循聲望去，一個高個子長得挺帥氣的男子滿臉鄙夷地說道。他身邊站著一個穿著漢服的姑娘，一臉希冀地說道:「很漂亮啊，照相肯定好看。」

男子馬上換了副神情，摟著女孩的肩膀，寵愛地說道:「你走到哪裡，哪裡就漂亮。」

李小白鼻子里哼了一聲，寧可相信這世界上有鬼，也不能相信男人那張嘴。想當年何慕白追求自己時，曾深情款款地說道:「小白，你我前世一定有緣，以至於我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是你回來了，我終於等到你了。此後餘生，請讓我為你遮風擋雨。」

婚後第三年，何慕白創業失敗，不但花光了雙方父母給的婚房款，還欠了一屁股債，兩人直到前年才將外債還乾淨。

李小白將手機調成夜景拍攝模式，準備拍幾張照片發發朋友圈，宋茜的電話打了進來：「小白白，你在哪兒呢，我到了。」

「好好，我馬上過來。」李小白快步向河邊的城隍廟小吃走去，大學室友宋茜正站在門口張望，穿著一件白色t恤和一條破洞牛仔褲，t恤一角塞在了褲子里，顯得帥氣隨意。

「宋茜！」

「小白！」

兩人激動地擁抱，大學畢業一晃十年，竟是第一次再見。

「宋茜，你怎麼還這麼嫩啊，一點都看不出是兩個孩子的媽。」

「我現在只剩下裝嫩啦，生完老二搞得我產後抑鬱症都犯了。」宋茜勾著李小白的腰，向小吃店中走去，忽然大叫道:「天哪，小白，你腰上一點贅肉都沒有，你摸摸我，都是肥肉。這就是生孩子的代價啊。」

「你知足吧，咱班你是最早結婚生孩子的，老大都八歲了吧。」

「我真的是特別後悔，你知道的，我特別想去歐洲、非洲旅遊，還做了好多攻略呢，我當時就計劃著，等我工作滿兩年，有了年假，我就出去玩。可哪成想，工作第二年就懷了孕，剛想著孩子大了上小學了，我可以出去玩了吧，又懷上老二了。小白啊，我都羨慕死你們了。」

宋茜說著紅了眼圈，李小白也不知如何安慰，心想，這兩個孩子的媽羨慕一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究竟是真心還是作秀？

宋茜抹了下眼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道:「光聽我訴苦了，你現在怎麼樣？當年因為你，兩個男生寢室那群架打得是一個熱鬧，結果你嫁了師兄，大家都嚷嚷，說是肥水流了外人田。」

「你別說得那麼誇張，哪有打群架。」李小白夾起一塊南京著名小吃——鴨血粉絲湯中的鴨血，一邊吃一邊點頭稱讚。

「怎麼沒打？魏坤的額頭都被打破了。」

「啊？真的嗎？沒人跟我提起啊。」李小白吃驚地說道。

宋茜吐了下舌頭，說道:「我也是畢業后聽男生們提起的，他們倒是很能保守秘密呢。」

「為什麼打架？」李小白好奇地問道。

「因為魏坤說了你一句壞話，杜華就罵了魏坤幾句，後來兩人就動了手，再後來，兩個寢室的男生各自維護自己的室友，就摻合就去，成了一場混戰。」

「這麼大事？沒被學校處罰？」

「關著門打的，打完一團和氣地出來，跟圍觀的人說是打遊戲聲音大了些，混過去了。」

「杜華，現在在幹嘛？」李小白追問道。

「不知道，你甩了他以後，他就一門心思考研去了。」

「什麼甩他啊，我跟他又不是男女朋友。」李小白辯解道，那時候，兩人互有好感，但誰都沒挑明，算是曖昧了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