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又喝醉了

李小白還沒有進卧室，就聞到了令人作嘔的味道，她心裡一沉，完了，何慕白肯定又吐了，但願他這次吐在了地上而不是床上，她實在無法將席夢思床墊清洗乾淨。上一次何慕白大醉時，她在家，及時用一個盆接住了，這次……

李小白暗暗祈禱著，打開了燈，她心一下涼了，何慕白成功地毀掉了一個床墊。

李小白戴著橡膠手套和口罩，強忍著胃裡的噁心，將何慕白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將床上的污漬盡最大可能收拾乾淨。

做完這一切，李小白筋疲力盡，她站在床邊，看著滿面紅光、鼾聲如雷的何慕白，心裡湧起濃濃的煩厭。這還是那個大學學生會裡青春洋溢的帥小伙嗎？這還是自己不顧家裡反對拼了命也要嫁的人嗎？

何慕白似乎是感受了李小白的質問，翻了個身，嘴裡喃喃著:「小白，你乾的好事……」

李小白驚詫地瞪大了眼睛，是何慕白聽到了自己跟劉愛民的傳言嗎？所以心裡難受喝成這樣？

李小白心裡一酸，將毛巾打濕，溫柔地給何慕白擦乾淨臉，正當李小白繾綣地看著何慕白時，他忽然又喃喃道:「若熙，我對不起你～」

李小白警惕地站起身，若熙？他喊的是若熙嗎？若熙是誰？他為什麼會對不起若熙？李小白從滿腔愧疚變成了滿腹狐疑，她忿忿地將卧室門關上，去書房睡了。但躺在書房榻榻米上，她怎麼也睡不著，心裡的事情糾纏在一起，讓她懷疑，真的是本命年就會流年不利嗎？

李小白終於在天色蒙蒙亮的時候睡著了，但很快就被嘩啦啦的洗漱聲吵醒了，她走到洗手間門口，何慕白剛沖完澡出來，臉色陰沉地說道:「昨晚怎麼回來那麼晚，我到家都快十一點了。」

李小白幾乎一夜未睡，頭腦發懵，脾氣不順，何慕白的指責讓她騰地一下火了，大嚷道:「你吐了一床一地，你還有臉說我？我收拾了一晚上，現在還是一屋子味兒！那個床墊髒了根本沒法洗，你吐成那樣，怎麼辦？」

何慕白也怒了，咆哮道:「你當我願意喝嗎？還不是你讓我多掙些錢買房嗎？」

「有本事多喝，沒本事少喝，逞什麼能啊！」

「你懂個屁！我懶得跟你說！」何慕白向卧室走去，李小白在身後不依不饒地吼道:「你懶得跟我說，那你想跟誰說？跟若熙說嗎？」

何慕白穿好衣服走出來，扔下一句「不可理喻」出了門。李小白氣得渾身發抖，一屁股坐在餐桌椅上，號啕大哭起來。

這是怎麼了？為何全世界都在與我作對？李小白正在自怨自艾之中，手機響了，嚴小青的聲音傳了出來，隔著空氣都能感覺到那份冰冷:「李姐，你來單位一趟吧，派出所例行調查，劉愛民自殺的事。」

李小白只覺得耳朵里嗡地一聲，像有一隻小哨子在耳朵里吹響，這個毛病就此落下，以至於後來每每聽到何慕白提及「自殺」二字時，她的耳鳴都會應聲而來。

何慕白急匆匆向寫字樓走去，為了節省時間，公司與家的距離只有一公里，以往他都會在寫字樓底商吃完早點再上去，但今天他實在沒胃口，他覺得胃裡火辣辣的，只想喝點冰水緩解下。

何慕白有些詫異，李小白怎麼會提到「若熙」這個名字？她知道了什麼？按照李小白的性格，肚子里藏不住話，真要是知道了他跟若熙的事兒，肯定早就吵翻天了。何慕白決定，晚上回家再探探她的口風。

電梯門塊關上時，突然伸進來一隻手，電梯門又開了，一個圓臉寸頭的男子擠了進來，何慕白友好地說道:「雲峰，你這樣很危險，不是每個電梯質量都這麼好，萬一把你手夾住怎麼辦？」

曹雲峰連連點頭，笑著答道:「何經理早，下次我一定注意。」

曹雲峰看看電梯里並無其他人，輕聲問道:「聽說公司要裁員，何經理，有啥內部消息不？」

何慕白搖搖頭，他不關心這些小道消息，今年只要將大友公司簽下來，他就可以榮升副總了。

曹雲峰手機滴了一聲，他看了一眼，忽然驚嘆道:「農友雜誌社的劉愛民跳樓自殺了？」

何慕白淡定地說道:「地球上每天都有人自殺，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我不是搞了個徒步社團嗎？約好這周末去凌霄山徒步，他報名可積極了，錢也交了，怎麼就自殺了呢。」曹雲峰跟在何慕白身後走出電梯，自言自語般地嘀咕著。

何慕白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在考慮要不要退錢吧。」

曹雲峰被噎得夠嗆，尷尬地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