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威名
常玉武沒有多言，調整之後，旋身下劈直取蔣元充。這一擊本就力道十足，再混合著旋身的慣性，一時間刀光竟然都割裂了片片落下的雪花。
蔣元充多年殺伐，如今已是反應快過腦子，一招北派擒拿，生生截住了這下劈刀勢。
常玉武及時轉變刀向，下路刀光橫掃，勁氣崩山之勢平推向蔣元充腹部。
蔣元充內元硬扛刀氣，惡彪腹、鬼蜂腰，竟生生迎著刀勢而上，與此同時左手上挑將匕首活活打落。
常玉武刀撒手后，左手化掌，右手化擒拿，徑直前沖，奔蔣元充喉部而去。蔣元充挾毒蛇撲物般的態勢招招竟都先常玉武一步，處處先發制人。如此往來，風雷電掣十餘回合，蔣元充刺斜里在常玉武臂彎處生生截斷了其前攻之勢。
常玉武只覺右手肘痛麻劇烈，身形登時頓滯，上身也半彎了些許。按理說這滯停時間並不長，常人根本不可能抓住空擋。可蔣元充何許人也，只這一瞬，蔣元充抓住機會，墊步上前，先是膝擊常玉武的下巴，將其整個人擊離地面半寸后，一擊后戳腳正中常玉武腹部，常玉武就這麼先被擊至半空，后又在半空中被蔣元充踢出數丈，重重摔在地上。
常玉武躺在地上抽搐，口中鮮血不停噴出，他一陣慘笑道：「『人形凌遲』，果真名不宣傳，秦檜，你可真是養了個好爪牙啊，哈哈哈......咳咳。」大笑后，又是一口鮮血。
「人形凌遲」，便是蔣元充的綽號。凌遲本是刑罰，是死刑里最血腥可怖的一種，而當一個人被冠以凌遲之名，那他便是極其危險的兇器爪牙。
蔣元充走過去，踩住常玉武，一邊用腳碾踩常玉武受傷處，一邊咬牙歹毒的問道：「說，給岳飛收屍的人是誰？岳飛屍體在哪？說出來饒你不死，不然我就如你所願，把你折磨一頓后再送你去見你家元帥。」
常玉武躺在地上，臉上痛苦和桀驁並存，他沒有答話，而是轉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早已呆若木雞的隗順。
這眼神耐人尋味，非常複雜。而由於常玉武這一舉，在場所有人，包括蔣元充和秦檜，都把目光看向了隗順。
隗順覺得如芒在背，嚇得不知所措，早就不知道是該說話還是該沉默。
蔣元充察覺出了什麼，他看了看稍稍平復了的秦檜，兩人對視一眼，秦檜微微點了點頭。蔣元充領會之後，從地上拽起常玉武，將他拖到隗順面前。
蔣元充一手壓著常玉武的后脖頸，一手指著隗順，貼在常玉武耳邊，句句如刀地問道：「說，是不是他，收了岳飛的屍？只要你說一句『是』，你便不用死。」
常玉武瞥了蔣元充一眼，問道：「當真？」
「當真，只要你說。」
常玉武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先放手，你這樣我根本說話就費勁。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你也不用怕我再有什麼動作。」
蔣元充抿嘴點了點頭，冷笑道：「呵！行，你說。」說罷，放了手。
常玉武艱難的抬起頭，蔣元充那一腳屬實讓他元氣大傷。
他抬頭看著隗順，隗順也看著他，二人目光相對。
隗順起初眼神躲閃，根本不敢抬頭。本能的底層生存的反應，讓他覺得，眼前這個重傷奄奄一息的人，沒有理由不會供出自己。誰不怕死呢？
可當他看見常玉武，看見他虛弱目光里依然殘留的泰然和狂傲，看見他嘴角不易察覺的笑后，他又想起來了：他是岳家軍，是岳元帥的兵，他怕死嗎？
「你個混蛋！」
常玉武這冷不丁的一罵，把在場所有人，包括隗順搞得莫名其妙。
常玉武繼續罵道：「你這混蛋獄頭，你這狗腿子！要不是你跟條狗一樣天天使喚你的那幫狗獄卒看著元帥，我早就劫獄成功，救出元帥了！要不是你忙著向你的主子邀功，指使獄卒把岳帥那麼快就打死，我就能在岳帥活著時將他救出！」
他這句話，不光是隗順，所有人都是聽得是雲里霧裡。
蔣元充頭微微一擺，這是多疑之人特有的動作。他說道：「餘孽，我勸你別說廢話。」
常玉武哈哈大笑道：「不過也是，你這獄卒，蠢到家了。我只不過在大理寺外弄了點動靜，你就嚇得和你的手下人跑出去了。要不然我也沒機會給岳帥收屍，可嘆，我總歸是送了岳帥一程啊，哈哈哈哈哈！」
說完，就見常玉武餓虎一般撲向隗順，嘴死死的咬住了隗順的臉。
隗順痛的大叫，掙扎著要把常玉武推開。常玉武一咬牙，順著隗順推自己的勁，活生生的咬下了隗順臉上的一塊肉。
隗順捂著臉慘叫，臉上血流如注。常玉武滿口血肉，罵道：「你這狗奴才，我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報你甘當秦賊走狗之仇。」
說完，常玉武又準備撲向隗順，蔣元充一個快步上前，右腳以壓迫感極強的下墜之勢，猛的踏向了常玉武的後背。
這一腳，常玉武從心脈、到胸骨、再到氣血管道全部破裂。只聽的陣陣破氣滋血的聲音，常玉武已然殞命。
隗順由於也在地上，他看見了常玉武臨死前的眼神：不甘、坦然、視死如歸，以及託付。
秦檜嚇得趕緊跑上前看著常玉武的屍首，確認刺客已經死透后，狠狠的打了蔣元充一個耳光，吼聲如破鑼般罵道：「混蛋！誰讓你殺他的，他死了，上哪找岳飛的屍首！他死了，還怎麼找岳家軍餘孽！」
蔣元充活動了一下被抽的下巴，一臉憤恨與奴才相交織的表情回道：「相爺，這廝和那岳飛一樣，又臭又硬，恐怕，我們是問不出什麼的。」
「那你說！岳飛屍首在哪？岳飛到底死沒死？你說！你說啊！」
蔣元充苦笑道：「相爺，您如果認為他沒死，只怕您就算髮現他的屍首，也不會心安的。因為，岳飛，現在已經不再是他自己一個人了。」
秦檜面如死灰，是啊，岳飛的威名早就傳遍了大江南北，就算他的屍體擺在自己面前，那又如何？「岳飛」，「岳家軍」，已不可能從人世間抹去了。常玉武沒有多言，調整之後，旋身下劈直取蔣元充。這一擊本就力道十足，再混合著旋身的慣性，一時間刀光竟然都割裂了片片落下的雪花。
蔣元充多年殺伐，如今已是反應快過腦子，一招北派擒拿，生生截住了這下劈刀勢。
常玉武及時轉變刀向，下路刀光橫掃，勁氣崩山之勢平推向蔣元充腹部。
蔣元充內元硬扛刀氣，惡彪腹、鬼蜂腰，竟生生迎著刀勢而上，與此同時左手上挑將匕首活活打落。
常玉武刀撒手后，左手化掌，右手化擒拿，徑直前沖，奔蔣元充喉部而去。蔣元充挾毒蛇撲物般的態勢招招竟都先常玉武一步，處處先發制人。如此往來，風雷電掣十餘回合，蔣元充刺斜里在常玉武臂彎處生生截斷了其前攻之勢。
常玉武只覺右手肘痛麻劇烈，身形登時頓滯，上身也半彎了些許。按理說這滯停時間並不長，常人根本不可能抓住空擋。可蔣元充何許人也，只這一瞬，蔣元充抓住機會，墊步上前，先是膝擊常玉武的下巴，將其整個人擊離地面半寸后，一擊后戳腳正中常玉武腹部，常玉武就這麼先被擊至半空，后又在半空中被蔣元充踢出數丈，重重摔在地上。
常玉武躺在地上抽搐，口中鮮血不停噴出，他一陣慘笑道：「-人形凌遲-，果真名不宣傳，秦檜，你可真是養了個好爪牙啊，哈哈哈......咳咳。」大笑后，又是一口鮮血。
「人形凌遲」，便是蔣元充的綽號。凌遲本是刑罰，是死刑里最血腥可怖的一種，而當一個人被冠以凌遲之名，那他便是極其危險的兇器爪牙。
蔣元充走過去，踩住常玉武，一邊用腳碾踩常玉武受傷處，一邊咬牙歹毒的問道：「說，給岳飛收屍的人是誰？岳飛屍體在哪？說出來饒你不死，不然我就如你所願，把你折磨一頓后再送你去見你家元帥。」
常玉武躺在地上，臉上痛苦和桀驁並存，他沒有答話，而是轉頭看了看站在不遠處早已呆若木雞的隗順。
這眼神耐人尋味，非常複雜。而由於常玉武這一舉，在場所有人，包括蔣元充和秦檜，都把目光看向了隗順。
隗順覺得如芒在背，嚇得不知所措，早就不知道是該說話還是該沉默。
蔣元充察覺出了什麼，他看了看稍稍平復了的秦檜，兩人對視一眼，秦檜微微點了點頭。蔣元充領會之後，從地上拽起常玉武，將他拖到隗順面前。
蔣元充一手壓著常玉武的后脖頸，一手指著隗順，貼在常玉武耳邊，句句如刀地問道：「說，是不是他，收了岳飛的屍？只要你說一句-是-，你便不用死。」
常玉武瞥了蔣元充一眼，問道：「當真？」
「當真，只要你說。」
常玉武點了點頭，說道：「好，你先放手，你這樣我根本說話就費勁。反正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你也不用怕我再有什麼動作。」
蔣元充抿嘴點了點頭，冷笑道：「呵！行，你說。」說罷，放了手。
常玉武艱難的抬起頭，蔣元充那一腳屬實讓他元氣大傷。
他抬頭看著隗順，隗順也看著他，二人目光相對。
隗順起初眼神躲閃，根本不敢抬頭。本能的底層生存的反應，讓他覺得，眼前這個重傷奄奄一息的人，沒有理由不會供出自己。誰不怕死呢？
可當他看見常玉武，看見他虛弱目光里依然殘留的泰然和狂傲，看見他嘴角不易察覺的笑后，他又想起來了：他是岳家軍，是岳元帥的兵，他怕死嗎？
「你個混蛋！」
常玉武這冷不丁的一罵，把在場所有人，包括隗順搞得莫名其妙。
常玉武繼續罵道：「你這混蛋獄頭，你這狗腿子！要不是你跟條狗一樣天天使喚你的那幫狗獄卒看著元帥，我早就劫獄成功，救出元帥了！要不是你忙著向你的主子邀功，指使獄卒把岳帥那麼快就打死，我就能在岳帥活著時將他救出！」
他這句話，不光是隗順，所有人都是聽得是雲里霧裡。
蔣元充頭微微一擺，這是多疑之人特有的動作。他說道：「餘孽，我勸你別說廢話。」
常玉武哈哈大笑道：「不過也是，你這獄卒，蠢到家了。我只不過在大理寺外弄了點動靜，你就嚇得和你的手下人跑出去了。要不然我也沒機會給岳帥收屍，可嘆，我總歸是送了岳帥一程啊，哈哈哈哈哈！」
說完，就見常玉武餓虎一般撲向隗順，嘴死死的咬住了隗順的臉。
隗順痛的大叫，掙扎著要把常玉武推開。常玉武一咬牙，順著隗順推自己的勁，活生生的咬下了隗順臉上的一塊肉。
隗順捂著臉慘叫，臉上血流如注。常玉武滿口血肉，罵道：「你這狗奴才，我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剝，報你甘當秦賊走狗之仇。」
說完，常玉武又準備撲向隗順，蔣元充一個快步上前，右腳以壓迫感極強的下墜之勢，猛的踏向了常玉武的後背。
這一腳，常玉武從心脈、到胸骨、再到氣血管道全部破裂。只聽的陣陣破氣滋血的聲音，常玉武已然殞命。
隗順由於也在地上，他看見了常玉武臨死前的眼神：不甘、坦然、視死如歸，以及託付。
秦檜嚇得趕緊跑上前看著常玉武的屍首，確認刺客已經死透后，狠狠的打了蔣元充一個耳光，吼聲如破鑼般罵道：「混蛋！誰讓你殺他的，他死了，上哪找岳飛的屍首！他死了，還怎麼找岳家軍餘孽！」
蔣元充活動了一下被抽的下巴，一臉憤恨與奴才相交織的表情回道：「相爺，這廝和那岳飛一樣，又臭又硬，恐怕，我們是問不出什麼的。」
「那你說！岳飛屍首在哪？岳飛到底死沒死？你說！你說啊！」
蔣元充苦笑道：「相爺，您如果認為他沒死，只怕您就算髮現他的屍首，也不會心安的。因為，岳飛，現在已經不再是他自己一個人了。」
秦檜面如死灰，是啊，岳飛的威名早就傳遍了大江南北，就算他的屍體擺在自己面前，那又如何？「岳飛」，「岳家軍」，已不可能從人世間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