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關禁閉
被禮儀嬤嬤折磨了倆個時辰的葉紫蘇一下子覺得整個世界都是灰色的了。就在禮儀嬤嬤讓她重新重複剛剛的所以動作時,徹底爆發了。
葉紫蘇取下頭上的捲軸狠狠地朝她扔去,說到:「你這個老太婆有完沒完,本小姐告訴你,本小姐剛剛配合你是因為我娘親,你不要變本加厲的捉弄我,本小姐脾氣很不好。你懂嗎?啊?」
「啊!」禮儀嬤嬤完全沒想到她會突然這樣,還沒來得及思考一個捲軸便直接砸到了她的頭上,鮮血便流了下來。
「切,這麼沒有,躲都不會。」葉紫蘇一臉蔑視的看著跌坐在地上的嬤嬤說著。
與此同時在附近觀賞荷花的葉母也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該過來看看了,沒想到剛進來便聽見一聲慘叫,便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葉母一進來就看到這幅場景。
「娘,都是她,一遍又一遍的讓我重複重複。女兒累了嘛,就隨便丟了一下,她自己不知道閃開。」葉紫蘇這個時候全然沒有剛才囂張跋扈的語氣。
「你這孩子,我是你娘。我還不知道你,給我回去面壁思過。李嬸,這裡交給你了,氣死我了。」葉母一下子有些心律不齊,講完便匆匆離去了。
「哼,都怪這個該死的生辰!」葉紫蘇看著娘親的背影,更加討厭過幾日的宴會了。
「幹嘛呢?這麼熱鬧。」雲梓晨突然從葉紫蘇的背後冒了出來,嚇的葉紫蘇抖了一抖。
「雲梓晨,你幹什麼你,嚇死我了。」葉紫蘇見來人是他,便伸手去扯他的耳朵。
「哎呀,疼,疼,疼。」雲梓晨給她這麼一揪,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還知道疼,那你還嚇我。」葉紫蘇聞聲便放開了揪他的手。
「我又不是故意的,再說了,我這麼帥你都沒注意,想什麼呢?」雲梓晨隔著亭子扯了一朵荷花在手中把玩著。
「你能不能別這麼自戀啊!」葉紫蘇從小跟他一起長大,『帥』這個字也是天天聽了。
「這是事實。」雲梓晨確實說的沒錯。從小他就在全家人的寵溺之下成長,就連帶他的丫鬟都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格開朗跟他年紀相仿的。
五歲那年她隨父親第一次進宮拜見皇上,就看見遠遠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抱著一個斷了的竹笛,大大的眼淚噼里啪啦的砸在草坪里。她趁著父親忙的時候,偷偷溜了出來,走近一看還是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哥哥呢。
「歪,你這個人這麼大了還哭哭啼啼啊!」她用肉嘟嘟的小指頭戳了戳他的頭。
「你誰啊?本太子的事,與你何干?」雲梓晨扭頭躲開看向她。
「歪,你腫么了?」葉紫蘇看著他可憐巴巴的模樣,好像她偷吃東西被發現的樣子。
「走開,我的事不用你管。」雲梓晨一副奶凶奶凶的樣子。
「你!哇~」葉紫蘇顯然是被她嚇到了,小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喂!你,你別哭了。」雲梓晨真是服了,這丫頭片子到底是來幹嘛的。
「啊~」葉紫蘇還是不管不顧的哭著。
「能不能不哭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別哭了。」雲梓晨看著她這樣真的是束手無策了,他又沒哄過小孩。
如果這個時候你剛好路過,你絕對會看見一個特別可愛的小女孩在嚎啕大哭,而她的身邊有一個像小大人似的小男孩圍著她團團轉,但卻不知道怎麼哄的著急小模樣。
「切,小顏,我們走。」葉紫蘇真沒想到從小那個一身正氣大哥哥,如今會這麼欠揍。
「去哪啊?」雲梓晨快步走向她,扯著她的手問到。
「面壁思過,要不要一起啊!」葉紫蘇不懷好意的沖他笑了笑,見他分神,手腕一轉扣住了他。
「別,本太子還有點事,先走一步。」雲梓晨見她這笑容絕沒有半點好事,推開她扣在自己手腕上的手,縱身一躍離開了丞相府。
「膽小鬼。」葉紫蘇看著他乾淨利落離開的背影,偷笑著。
「小姐,走吧!」小顏提醒道。
「嗯。」葉紫蘇對於面壁思過這種事早就習以為常了。
此時離開丞相府的雲梓晨正在西悅酒樓里獨飲,現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他的母妃在他七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唯一可以保護他的只有這個所謂的『太子』身份。而那天母妃留給他的竹笛被一個奴婢摔碎了,他在御花園的草坪里哭的泣不成聲,直到這個丫頭的出現,成了他心頭永遠的白月光。
一個肉乎乎的小手戳著他的頭,而他卻有些生氣說了一些重話惹她哭了。那丫頭還真是愛哭啊!他怎麼都哄不好,後來還是用自己的玉佩換來的平靜。她拿了玉佩之後一直衝他傻笑,那雙眼睛是他見過最清澈的,所以他就經常溜出宮找她。在她身邊,他可以陪她打打鬧鬧。她不在的時候,他是陰狠毒辣的太子,除她之外,他不相信任何人。他將所有溫柔都留給了她,而自己卻成為了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惡魔。
「呦,太子今日竟如此有空閑,跑到我西悅來了。」許翰墨一步一步的邁向他,語氣輕挑。
「哼,本太子的事,與你何干?」雲梓晨小時與許翰墨也是十分要好的朋友,只是從那件事過後,他便一直厭惡這種裝腔作勢之人。
「的確與我無關,可,這是我的地盤,太子殿下最好放尊重些。」許翰墨在他對面坐下,放下摺扇,自顧自的倒了杯酒遞給他。
「呵,本太子想讓你今日死,你便活不過明日。」雲梓晨看也不看的用玉笛將他手中的酒打落在地。
「太子殿下的手段,整個樓蘭城誰人不知。」許翰墨纖細修長的手指又從桌上拿過另一個瓷杯。
【樓蘭。王昌齡《從軍行》:「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知道就好,本太子不喜歡與爾等共用一桌,武狀元好好品嘗。」雲梓晨起身,留給許翰墨只有一個高挑的背影。
「公子,太子殿下也太過分了些。」見他走了一直隱藏在一旁的莫塵才走出來說到。
「無妨,也許那件事他還不曾放下。」許翰墨一直看著他離開的方向說到。
「公子說的可是三年前,公子揭穿太子陰謀的事?」莫塵站在一旁問到。
「我只是不想看他一錯再錯,竟沒想到會讓他如此厭惡,也許當初是我多管閑事了。」
三年前,曦妃娘娘難產時,太子讓李公公拿了離子葯到曦妃的產房,告訴她如果她不死,她的孩子生下來就會被太子殺了。
呼吸微軟的曦妃,只能求他能放過自己的孩子,便會服藥了。雲梓晨早知道穩婆可以讓她們母子平安,可他不想,便要挾穩婆告訴皇上,她們難產,性命不保。
這樣就算都死了,也沒關係,若是她這麼乾淨利落,便決定留下她孩子一段時間,等哪天他心情不好了,這孩子也就死定了。
本來是萬無一失的計劃,卻被許翰墨這個多管閑事的人告訴了皇上,將他關了起來。
「你這逆子,這可是朕的孩子。」皇上怒目圓睜的拔出劍抵在他的頸部。
雲梓晨跪在地上,眼中滿是怨恨看向他。
「父皇,今日若是沒有我,若是你的孩子平安出生。您可歡喜?」
「如果你不幹出這種事,在小皇子平安出生我定是歡喜。」皇上看著他這種眼神竟有些不知所措。
「父皇可知今天是什麼日子?」雲梓晨就算有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毫不膽怯。
「今日是你母親的祭日。」當皇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殿上說要在場的人都楞住了。
「原來父皇還記得,兒臣以為父皇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雲梓晨諷刺的笑了。
「朕,」雲梓晨母妃的離開皇上心裡永遠無法抹去的傷痕。
「怎麼?父皇怎麼不說話了?」若不是母妃擋下那一劍,怎麼會有今日的樓蘭城。
「朕累了,你們都下去吧!」皇上有些失魂落魄地說道,連劍從手中跌落也毫無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