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惡毒行禮咒

兩道童聞言，一臉期待望著師兄張元眠。

念夢妖心一緊，有不好的預感，雙手快速划槳，喃喃道：「雖不知道他有什麼手段，但謹慎起見，我還是跳船游過去吧。」

剛想棄船而逃，看到張元眠雙手於胸前交叉，形成一個「殺」字，正對著它恭恭敬敬行禮。

真是大白天見閻王——活見鬼！

兩道童臉色一僵，師兄在搞什麼，竟給妖怪行禮，太沒骨氣了吧。

念夢妖手一揮，哈哈哈大笑，笑得嘴巴都快要裂開到耳根子，道：

「國師，你不必行如此大禮，免禮吧。」

說完，覺得有點不對勁，抬頭看了看天空，黑雲密布，電閃雷鳴，漸漸凝聚出一道漩渦，隨即轟隆一聲，天雷霹靂而下。

目標正是它。

念夢妖嚇一跳，直接跳船逃跑，沒想到天雷鎖定了它。

轟隆。

霹靂而下。

朝著它的腦袋霹靂，恐怖的天雷全方面籠罩著它，不斷地轟炸。

炸了一會兒，天雷消失。

蒲柳大河上面一具燒焦的屍體緩緩地浮起水面，顯然已經被天雷轟得不成樣子。

王大龍拍手叫好：

「真解氣。師兄，深藏不漏啊，竟學了這種手段，幹得漂亮。」

張元眠笑了笑，剛才只是想試試，沒想到「惡毒行禮咒」真的能隨機引動天雷降臨被行禮之人身上。

李鳳雛舔了舔嘴唇，道：「好香啊，你們聞到香味了沒有，這妖怪能吃嗎？」

張元眠和王大龍一臉無語：「……」

「奶奶的腿，吃你個頭，我還沒死呢。」漂浮在水面的念夢妖雖然被烤糊燒焦，但還有一口氣吊著，道：

「幸好我命大，天雷都劈不死我，我記住你們了，等我恢復過來一定得弄死你們，吃你們祖宗十八代。」

「這都沒死嗎？」王大龍嘴角抽搐，這妖怪命太好了吧。

「我沒那麼容易死，想要我死，再修鍊個幾十年吧。」念夢妖咬著牙，往對岸游去，它必須得上岸療傷。

「沒死，我就再試一次。」

惡毒行禮咒，每日最多允許使用兩次。

還有一次機會。

張元眠雙手與胸前交叉，形成『殺』字，心中默念咒語，彎腰行禮。

天空再次黑雲翻滾，漩渦中帶著霹靂閃電，朝著念夢妖「轟隆」而下。

念夢妖本來只剩下一口氣吊著，現在逃無可逃，只能任由天雷轟炸。

僅僅是一個照面，念夢妖走得很安詳。

死得不能再死，化作灰燼，連骨灰都沒有留下。

張元眠暗暗可惜不動用道具劍，沒有獎勵。

但令他意外的是，一張符籙飛來，緩緩地落入他的手中，正是獎勵。

「勢均力敵符：不管和誰打架都勢均力敵，55開。不管境界是否比你高，還是比你低，都會拉到同你一個水準。限制：持續時間一炷香。消耗：可同時對多人使用，每次每個人消耗三個月壽命。」

「這也有獎勵，難道因為惡毒行禮咒是道具劍獎勵，用它來殺敵，間接相當於道具劍殺敵，所以也能獎勵？」

「應該是這樣，但為何又得用壽命來施展？」

獎勵的東西的確好，就是廢壽命。

張元眠覺得很頭禿，無奈摸了摸腦袋，然後摸到一撮頭髮。

他的動作僵住了，嘴角抽搐。

王大龍驚愕：「師兄，你開始掉頭髮了？」

張元眠望著手中的一撮頭髮，數了數，正好20根，「惡毒行禮咒」每次施展掉十根頭髮，剛才用了兩次。

為何20根頭髮看起來好多？

「師兄，快快快喝酒。」王大龍取下師兄腰間的酒葫蘆，打開瓶塞，遞給他。

「噸噸噸……」

張元眠連續喝了幾口酒，腰間掛著的酒葫蘆是師父給他專門調製的藥酒，用來調養身體和防止脫髮所用。

因為張元眠小的時候受凍，身體出了點問題，從小一頭白髮，師父說要是不好好調養，估計年紀輕輕就會脫髮。

所以張元眠的腰間才會時時刻刻掛著一隻酒葫蘆，有事沒事喝兩口。

就是這藥酒好貴，配一壺得五貫錢。

王大龍道：「師父當年就說過，你會脫髮禿頭，看來果然不假，師兄，你以後還是注意些，別熬夜，多喝藥酒。」

「別提這事。」張元眠將酒葫蘆重新掛回腰間，「走，我們回去。」

他們返回去，村中的一切都恢復正常，再也沒有打打殺殺的亂象，村民都在安安穩穩睡覺。

世間有一句話果然不解，既然解決不了問題，那就把出問題的人解決掉。

解決掉念夢妖，問題迎刃而解。

「我們去村口把小太監和白夫人他們喊回來。」張元眠走到村口外面，只看到了白夫人和她的三個孩子，沒有看到小太監，問道：「他人呢？」

白夫人道：「他剛才聽到村裡面有動靜，不放心就跑回去看了看，怎麼你們沒有碰到嗎？」

張元眠搖搖頭：「沒碰到，真是奇了怪，算了不管他，都說了讓他別亂跑，不聽話，就讓他吃點苦頭吧，我們回去。」

張元眠拉著一個孩子在前面帶路。

但這孩子的手好奇怪，不冷不熱，沒有任何溫度。

估計跟他一樣，是先天疾病，也是個可憐人。

白夫人拉著兩個孩子在後面跟著，望著張元眠拉著孩子的手，頻繁皺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回到村裡，白夫人和三個孩子睡下。

一夜無話。

第二日，早上。

張元眠吃個早餐，告別白夫人和村民，因為事情已經解決了，他得繼續前往京師任國師一職。

村民和白夫人拿著水果蔬菜相送。

李鳳雛笑咧咧，爽快地接了過來，放到馬車上。

「千里送君，終有一別，不用送了，都回去吧。」張元眠站在馬車上揮揮手，和眾人告別，毅然離開蘿莉窯子村。

馬車內。

李鳳雛咬著胡蘿蔔，吃得津津有味；

王大龍從懷中掏出一本封面泛黃的小黃書，看得津津有味。

張元眠忍不住了，道：「兩位師弟，小太監一晚上沒回來，確定不需要再等等他嗎？」

王大龍繼續看書，頭也沒有抬：「是你自己說的，不管他，反正有他沒他也無所謂，我認得去京師的路。」

「你說這小太監會不會死掉了？」

昨晚，張元眠還是負責任地找了找，但沒找到。

「不至於吧，昨晚除了念夢妖，沒有別的妖怪。」

「也對。」張元眠鬆了口氣，「但總覺得哪裡怪怪的，蘿莉窯子村又不大，怎麼可能找不到，你說他會不會又被妖怪追了一晚？」

兩道童異口同聲道：「不可能。」

熟悉的尖叫聲音忽然傳來：「啊啊啊啊……救命啊，有妖怪啊，救命啊……救命啊。」

「得。」

張元眠扶額，鑽出馬車。

看到一隻黃鼠狼正在追小太監，小太監嚇得到處亂跑，嘴巴喊著「妖怪妖怪」。

張元眠一劍打出去，黃鼠狼走得很安詳。

「你怎麼回事，一晚上沒見人，跑去哪了？」張元眠問道。

「說到這個咱家就氣，昨晚聽到有動靜，白夫人和她的三個娃怕得瑟瑟發抖，叫咱家去看看是什麼東西，咱家就去了，沒想到又是黃鼠狼，被追了一晚。」

「你怕是捅了黃鼠狼窩吧，整天被黃鼠狼追。」

張元眠覺得小太監命真大，這都能活下來，真是世間奇迹，無奈道：「上車吧，我們得趕緊趕往京師。」

馬拉著車繼續前行。

走了五公里，大老遠就聽到前面吵吵鬧鬧。

張元眠走出馬車，看到幾十號工人在施工，上前問道：「請問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個工人瞥了幾眼張元眠，漫不經心道：「塌方啊。」

「大概什麼時候能修好？」

「半個月吧。」

「這麼久？」張元眠嚇一跳。

「沒辦法，這條路下方居然是個大墓，盜墓賊觸發了機關，整座墓坍塌了，波及的路段大概有兩公里，沒有半個月修不好，哎，該死的盜墓賊，你這是要去哪啊？」

「去京師，但是得先經過蒲柳鎮，請問去蒲柳鎮還有別的路嗎？」

工人想了想：「去蒲柳鎮有一條山路，但不能通行馬車，你們得走過去。不過，你們也可以走水路，你們往右邊走，有一個渡口，你們可以通過蒲柳大河去到蒲柳鎮。」

「多謝。」

張元眠道謝，回到馬車，道：「前方路不通，我們走水路吧。」

他們點頭同意，前往附近最近的渡口。

……

蘿莉窯子村。

白夫人和幾個村婦閑聊，講述自己的經歷。

「我三年前被吊睛白額虎妖抓走，幸好碰到白衣劍神，他一劍斬了這虎妖，再一劍，就將虎妖的手下都給斬了。」

「特別是第二劍的風姿，簡直是無法想象，你們見過會轉彎的劍嗎？」

「我就見過，一劍打出，劍如同水車一樣，璀璨奪目，轉了一圈，數百個妖怪腦袋分離，那畫面簡直是史詩級別。」

有村婦問道：「跟當年一劍截斷大河，一劍斬妖龍相比如何？」

白夫人道：「遠勝當年，我敢說現在的白衣劍神震古爍今，天下無敵，或許已經成仙，得長生不老。」

白夫人的嘴巴很厲害，嘰里呱啦，一聊就是兩個時辰，聊得口乾舌燥，才願意回去。

很快白衣劍神的事迹再次通過蘿莉窯子村的村民口口傳播。

傳著傳著，變成白衣劍神一劍斬虎妖王，一劍斬幾萬妖怪。

他已得長生，人世間無敵。

而這時候，白夫人正在家做飯，托著腮幫子發獃，腦海中總是浮現張元眠的身影。

「娘親，你是不是喜歡白衣劍神，要不我們去找他吧？」大一點的孩子道。

白夫人捏了捏小孩肉嘟嘟的臉蛋，道：「壹號，你羞不羞啊？」

壹號道：「娘親，你臉紅了啊。」

白夫人望了望另外兩個孩子：「貳號，叄號，你們覺得呢？」

貳號和叄號嘟嘟嘴巴，道：「聽娘親的。」

「算了，還是不去吧，我還是在這裡老死吧。」

白夫人搖搖頭。

然而就在當日晚上，白夫人消失了，誰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

但根據村民後來回憶，有人晚上出去尿尿撞鬼了。

——實際是看到三道紙人大搖大擺走出蘿莉窯子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