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雲州剿魔(三)
陳師柳負劍而立,衣衫襤褸也掩蓋不住他的鋒芒。
「焦瑾,為何要為魔物做嫁衣!」
焦瑾獰笑道:「嫁衣?不不不,我要讓整個雲州都成為我焦瑾的天下,只要我擁有力量,成魔又如何?」
他感受著體內充沛的魔力,露出滿足的神色,「不愧是蛛魔。」
只見他伸出手,成千上萬的血絲迸發而出,插在了附近的魔物身上,魔物肉眼可見地變得乾癟起來,源源不斷的力量由血線湧入他的身體。
然而,場面再次發生變故。
吸收掉所有魔物之後,無限逼近s級力量的焦瑾臉色驟變。
「不可能!」
這三個字,成了他生命最後的遺言。
他全身大變,他的嵴骨變得彎曲,如觸手般的白骨從他身體中鑽出,令他徹底沒了人樣。
生前不過b級的他,怎麼可能輕易掌控這具a級的身體。
這一切不過是蛛魔的陰謀罷了。
只是為了利用人類之身,獲得在地球上使用更強力量的機會而已。
焦瑾再次抬頭,面容卻變得詭異起來。
他的聲音變得尖細,猶如當初溫潤面對被魔物控制的鄭娣所發出的聲音一樣。詭譎莫測。
「人類…該死…」
漫天的血線從它的身體中噴涌而出,越過所有人的頭頂,將附近數萬名戰士囊括進了屬於它的領域。
溫潤的眼瞬間變得漆黑,但顯然,他看不到蛛魔連接血線的薄弱之處。
陳師柳試探性地發出一道斬擊,卻石沉大海。
他臉色凝重,果斷選擇接近蛛魔。
與此同時,血線已經開始收縮,凡是觸碰到血線的戰士,無不像之前的魔物一般化作一具乾屍。
「溫潤。」
安寧不安地抓住溫潤的手。
溫潤強制鎮靜道:「沒事的,別怕。」
他將傘劍從黑傘中抽出,附上靈魂之力,全力斬向接近兩人的血線,血線綳斷,卻又有更多的血線從四面八方包裹而來。
他的能力的確對其有克製作用,但實力差距令這個作用顯得微乎其微。
無奈之下,他只能支起一個防護罩,將附近的戰友一併保護起來。
接下來只能看陳師柳等高層能不能解決那頭蛛魔了。
但是,他能保護下的人對整個戰場來說只是杯水車薪,無數的戰士們化作養分令蛛魔愈戰愈強,陳師柳等人一個a級數個b級亦是一時半會也奈何不了它。
隨著人類的傷亡越來越嚴重,陳師柳咬牙,不再遵循往日的戰鬥方式,開始搏命。
太極劍本是穩重的劍術,講究且戰且對方能戰無不勝,但現場的情況容不得他繼續以以往的對敵方式戰鬥,否則即便他最終能斬殺蛛魔,戰場上的人也將全軍覆沒。
而且,如今的蛛魔一旦受到致命傷害,鐵定會逃入裂隙。
所以陳師柳心中很明白,今日他即便是死,也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斬殺這頭蛛魔。
「你們去保護其他人。」
下定決心后,陳師柳臉色決然,對其他b級的人微笑道:「雖然是慘勝,但這場戰役,是我們人類的勝利,地球的未來也必將屬於我們。」
其他人眼色一凝,還沒來得及傷感,就見到陳師柳化作一抹劍光如彗星一般撞在了蛛魔的身上。
不僅如此,與蛛魔相交而過的劍光又以更快的速度折返,如此往複,還未消散的劍光繪成了一座八芒星陣,熠熠生輝。
這是陳師柳在燃燒體內的靈力,確切的說是在燃燒自己的靈魂爆發出的實力。
結果自然也不出預料。
蛛魔遠遠強於一般a級,但終究沒入能溝通天地的s級。
它的身體正在龜裂,漫天的血線也突然雜亂地舞動起來。
魔物的生命力很頑強,饒是蛛魔的身體即將崩裂,也尚有清醒的意識。
陳師柳停了下來,他的嘴角滲出鮮血,氣息變得十分萎靡。
蛛魔比他還要不堪,血線開始收縮,張大了嘴放聲尖叫著。
但這還沒完,蛛魔的眼閃過一絲狠厲,竟是控制著血線掠向陳師柳,想要用自己最後一絲力量控制他,吞噬他。
陳師柳早料到它有這般能力。
一抹如釋重負的微笑揚起,他竟是任由這些血線纏繞住他的身體,被蛛魔拉向它的魔口。
然而,還未等蛛魔得逞,「轟」的一聲巨響,陳師柳引爆了自身所剩無幾的靈力。
伴著魔物尖利的慘叫,雙方終是同歸於盡。
所有人怔怔地看著爆炸的中央,漫天的血沫混扎靈力擴散開來,一柄陳師柳所用的斷劍飛起,又落向大地,如墓碑一般插在了焦土之上。
「前輩…」
不少人頹然地坐在地上,這次雲州剿魔,戰士們死傷八成以上,就連超凡協會會長陳師柳也葬身在了戰場。
一抹紅光從蛛魔葬身之地飛起,盤旋一圈之後,竟是直接向著溫潤的方向飛來。
眾人大驚,溫潤亦是臉色驟變。
「它想寄生?」
但是,此時的蛛魔就算沒死透,不也應該逃回裂隙之中嗎?
溫潤百思不得其解,卻並不妨礙他以靈魂之力將其困在手心。
將這抹紅光抓在手心時他才明白,這蛛魔確實是死透了,這抹紅光不過是蛛魔死後殘留的靈體,毫無寄生能力的靈體,或者說是本源。
並且,溫潤的能力告訴自己,如果吸收這點本源,他將獲得極大的好處。
但它為何會飛向自己?
靈體在他手心裡掙扎著,險些掙脫溫潤的束縛。
確定其無害之後,溫潤更是疑惑起來,都到自己手裡了還這麼掙扎,難道這東西的目標並非是自己?
溫潤轉身看起,安寧正在他身後怔怔地看著他手心的紅芒。
難道?
心中湧起一道不可思議的想法,溫潤抓著紅芒靠近安寧。
那道紅芒掙扎得更激烈了。
「這或許是a級魔物才會誕生的東西,不同於魔物死後殘留的靈力,它沒有多少靈力,但吸收后應該有極大的好處……」溫潤看了安寧一眼,「這東西好像是奔著你來的,應該對你沒壞處,你要不要吸收它?」
安寧茫然地看了溫潤一眼,「還是你來吧。」
不是她不敢,而是既然溫潤確定這東西是好東西,她本能地想把它留給溫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