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卡塞爾。
轟!
劇烈的爆炸聲從實驗室的方向傳來。
濃濃的大火中傳出諾頓的咆孝:「繪梨衣,你給我出去!」
「真的十分抱歉,我下次會注意的!」繪梨衣弱弱的說道。
「出去!」
「你還想有下次?」諾頓怒不可遏,「三次了,足足三次了!」
「你怎麼還呆在這裡?」
「鍊金術不適合你,你走吧。」
「可是出去的話,會被扣學分…」繪梨衣小聲道,「扣了學分的話,就不能畢業了……」
諾頓:「……」
在得到諾頓不會扣學分的承諾后,繪梨衣愉快了離開了濃煙滾滾的實驗室。
大不了讓哥哥賠點錢就好了。
只是想到扣學分的事情,繪梨衣不由想起了夏彌。
也不知道姓夏的在哪裡,怎麼樣了。
想著,繪梨衣不由看向埃及的方向。
以前姓夏的總用學分威脅她,說話有時候也很氣人,讓繪梨衣總想狠狠地把她打一頓,蹂躪一番,出口惡氣。
現在,姓夏的不在,本該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她反而是有點想念夏彌了。
好像,姓夏的除了壞一點,嘴毒一點,心黑一點,個子矮一點,胸平一點,也沒那麼差勁?
也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繪梨衣心想。
…
…
卡塞爾心理諮詢部。
辦公室里,穿著制服的艾拉正在練字。
盤在頭上的銀白色長發垂落一縷縷髮絲,讓她多出了一抹冷艷的美。
今天艾拉沒有上班,
世界樹收回了大部分的權柄,他們這些人雖然扛了過來,被路明非救了回來,卻也留下了嚴重的問題。
要回到之前的位格,只能靠時間慢慢痊癒。
回來后,艾拉就喜歡上練字。
練字能讓她感受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寧靜。
她喜歡這種寧靜的感覺。
「姐姐?」繪梨衣推開門,從門口探出腦袋朝辦公室里張望了一下,見艾拉在,一個閃身進來,連忙把門合上。
艾拉抬眼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時間,「沒下課吧?」
「哎呀!我這不是不需要上煉金實驗課了嘛!」繪梨衣說道。
「哦?都會了?」艾拉有些意外。
「唔...差不多...吧。」繪梨衣含湖道。
「上次不是還炸了嗎?」艾拉問道,不過沒有追根問底,說道,「既然有時間,來陪我練字吧。」
「啊?」繪梨衣張了張嘴,糾結著道,「要不,我們去看看?」
艾拉看向她,想了想說道,「沒有用的,你都去幾次了,只有他有辦法。」
說到路明非,艾拉皺了下眉頭,「路明非呢?他或許有辦法。」
最近一段時間好像都沒看到路明非。
「不知道啊。」繪梨衣說道。
「也許去勾搭女孩子去了。」艾拉瞥了繪梨衣一眼,隨口說道。
聞言,繪梨衣立刻急了,像是被咬了的兔子,「不可以這樣!」
艾拉不理她,顧自練字,筆力蒼勁且飄逸。
...
...
卡塞爾後山,升起了一堆篝火。
三道人影圍在篝火旁,上面還架著沒吃完的烤雞。
芬里厄滿嘴流油,打了個飽嗝。
「吃飽了?」康斯坦丁問道。
「飽了,這個,留給姐姐。」芬里厄指了指剩餘的烤雞說道。
康斯坦丁聞言,沉默了一下,然後轉頭看向旁邊的小女孩,「你哪來的酒?自己買的嗎?」
「這種高檔紅酒,花了不少錢吧?」
雪聞言,立刻慌張的四周看了看,確定沒人後才鬆了口氣。
「我哪有錢啊,校長辦公室偷的,好喝吧?」雪小聲說道,甚至有些驕傲,拍著胸脯自豪的保證,「放心好了,校長發現不了的。」
「要是發現了怎麼辦?偷東西是不好的。」芬里厄見狀,不由為自己的第一個朋友說了句話。
「那你喝了沒有?」雪朝他問道。
芬里厄漲紅了臉,卻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哎呀,沒事的,到時候真的被發現了大不了被打一頓就好了,又不是沒被打過。」雪滿不在乎的說道。
...
...
「老闆,搞事情嗎?」日本黑石官邸,酒德麻衣熱切的看著路鳴澤。
「你就不能盼著你老闆好一點嗎?等我先休息會,便帶你君臨天下,讓我們復仇的火焰點燃整個世界!」路鳴澤一腳踩在桌上,霸氣道。
蘇恩曦聞言,沉默了一陣,實在想不起還有誰是敵人,於是忍不住問道,「我們向誰復仇?」
「沒有敵人,就製造敵人,這是惡魔的職責。」路鳴澤說道。
他剛說完,就被零扯著后領從桌子上拉了下來,冷冷道,「不要踩在桌子上。」
...
...
埃及尼伯龍根內。
路明非走在殘破的大地上。
四周遊盪的死侍遠遠的就讓出了一條路來。
他停在夏彌離開的位置,抬頭朝著天空看去。
應該差不多了,他心想。
於是,下一刻,天穹上那些從裂隙中探出的,早已經枯朽的世界樹樹枝,發出連綿不斷的斷裂聲,碎成無數的枯枝掉落下來。
隨著這些枯枝的掉落,天穹上那道被卡出的裂隙,也開始慢慢的癒合。
在裂隙完全癒合前,路明非走進了漆黑的裂隙之中。
他從遍布惡鬼的死亡之國路過,沿著駐留在死亡之國的世界樹第三條主根系往上走。
越是往上走,存在的東西就越少。
直到穿過了金色的門戶,一片金燦燦的色彩撞入視野中,讓他忍不住的用手遮了遮。
許久后,等到眼睛適應了這裡的光線,他才放下手來。
這裡是一片浩瀚的星海。
一株遮天蔽日的巨樹就矗立在這片星空中,在星海中生長著。
她的枝葉繁茂,樹冠彷彿要把整個星海都籠罩下來。
那些金色的光澤,正源源不斷的從世界樹的枝葉中灑落下來。
路明非就走在世界樹的樹下。
某一刻,路明非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他的目光落在世界樹的主幹下。
一名女孩正在樹下熟睡著。
身上的馬面裙纖塵不染,白色的長筒靴也泛著澹澹的金色光澤。
紅色系帶系著的馬尾隨意的垂落在身後。
女孩睡得很死,精緻的小臉有點嬰兒肥,眉骨很細,細長的眼睫毛偶爾輕輕顫動。
偶爾有風吹來時,風會把她耳邊的髮絲吹起,落在她的臉上,四周的枝葉便開始沙沙作響,輕風和煦。
當路明非在她身邊坐下的時候,她的眼帘微微動了一下,慢慢睜開了眼睛。
黑寶石般的童孔里睡眼朦朧。
她看到了路明非,看到了身邊的男孩。
可是她好像很困,輕輕的伸了伸懶腰,然後換了個姿勢趴在路明非的腿上合上了眼睛。
路明非把她抱在懷裡,輕輕撫摸著她的秀髮,「辛苦了。」
女孩在他懷裡蹭了蹭,輕聲呢喃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裡有很多很多的故事,那些故事既美麗又悲傷,既孤獨也絕望。
所有人都在追逐著自己的理想。
可那些理想又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夢的什麼?」
女孩沒有說話,只是抱住了他的胳膊,輕輕睡去。
或許是不知夢的緣故,流離之人追逐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