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朝政格局
兩人分頭躺在床上,姜瑜側著身往牆壁緊貼,務必要留給舊太子足夠大的空間。
「姜瑜,你很奇怪……」
本以為要費很大功夫才能收攬姜瑜人心的舊太子訝笑說著:「孤本以為今夜要和你對辯一番吶。」
姜瑜卻不覺得自己奇怪,就是正常人思維,誰給的待遇高那替誰幹活唄。
面子工程能管飯吃嗎?
他只是道:「殿下,您該說說您的故事了。」
舊太子將手掌搭在小腹上平躺著,沉默一會兒他道:「好。」
「說來複雜……」
舊太子用腳踹姜瑜的肩:「孤乃嫡長子,出生便被先帝立為太子國本,這你知道嗎?」
姜瑜差點給踹了回去:「朝廷秘事,一概不知。」
「那孤便從頭說起。」
舊太子的聲音釋然:「先帝共有三子一女。」
「按年齡排序,即孤、楚王、健王與陛下……」
「孤與健王一母同胞,楚王乃先帝寵妃萬貴妃所生,陛下則因先帝臨幸一位美人所產,那位美人產子后即被先帝賜死,陛下交由母后撫養。」
姜瑜心震,不由得問:「這件事陛下知道嗎?」
舊太子頷首:「陛下知道。」
他繼續道:「當時陛下是我們唯一的妹妹,所以十分得寵。哪怕是和我們不對付的楚王,也特別喜愛陛下。」
「后逢母后病逝,皇后虛設;萬貴妃被先帝立為皇后,後來先帝愛屋及烏,想改立楚王為太子。」
「朝野上下一片嘩然,孤的太子班底全力反對,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說到這兒,舊太子的語氣透露出心酸:「后逢陛下招贅駙馬,孤看著長大的妹妹就要出嫁了,自然一顆心全部放在了妹妹的婚禮上,故而讓楚王一黨有機可乘。」
姜瑜卻忽的開口:「當時陛下的駙馬……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一位白丁,相貌頗為英俊。駙馬人選公布后,全漢的公子王孫可是心都碎了。」
提到這兒,舊太子灑意笑出了聲:「孤起初還想不明白為什麼陛下會看上他,現在想來……孤始終輕視了陛下啊!」
姜瑜大致理解,就類似於三星公主李富真下嫁保鏢唄。
他不覺得這位女帝對愛情看的有多重要。
沉默一會兒,舊太子無悲無喜道:「被廢一案個中緣由……孤不想細說,你只需知道孤當時敗局已定險被先帝賜死,是陛下為孤向先帝求情,孤方得個無德故廢之,圈禁宗府的下場。」
姜瑜大致明白了……
為什麼舊太子和健王明明一母同胞,卻水火不容?
為什麼舊太子當時被廢,健王卻選擇沉默?
想來舊太子被廢的背後,健王一定出了不少力氣。
被親弟弟背叛啊……
也不奇怪就是了,前世那麼多因為一點遺產就鬧得不可開交的兄弟還少嗎?
何況是皇位之爭?
畢竟只要舊太子不倒,那就永遠輪不到這位健王。
「先帝身體愈發虛弱,楚王意外薨逝,能擔大任的只剩健王。」
提到這兒,舊太子聲音夾雜了報復成功的喜悅:「健王心急,下了一步俗手……」
姜瑜一聽寒毛倒豎,這種秘聞真的能隨便告訴我這個平頭老百姓嗎?
「當時恰逢漢宋戰事,先帝派健王任大將軍王遠赴邊關出戰,然後準備立楚王遺子現太子為儲。」
這段話蘊含的信息十分龐大……
先帝懷疑楚王病逝是健王搞的鬼卻不下令徹查反而採用調虎離山的手段,
說明當時朝野局勢健王絕對佔優,只得出此下策……
再其次,健王這麼心狠手辣的一個人先帝還給他兵權,難道就不怕他直接起兵造反嗎?
隔代立儲,也就這時代沒有老朱家的教訓。
最後,朝野局勢若是健王佔大優,在皇帝快要嗝屁的情況下,那何必心急對楚王動手徒增罵名呢?
「先帝若立現太子為儲的消息傳到東境,那麼健王一定會打著清君側的名義舉兵造反。」
說到這兒,舊太子不禁捏緊了拳頭:「孤的這位弟弟處事果斷,孤不及也。」
「故而先帝召見了孤,當時先帝已經面瘦肌黃,當時……陛下就在一旁照料。」
舊太子閉眸,任由眼淚流淌。
他苦笑道:「先帝攥著孤的手顫音告訴孤……他要立楚王之子,孤的侄子為儲君,重新封孤郡王好幫忙抵抗健王……」
「孤與健王畢竟一母同胞,叫孤如何答應?」
「也就此時…一旁的陛下忽然請纓……她來當這個儲君過渡……」
姜瑜忍不住咂舌,過渡這個詞用的好啊!
女帝與健王交好,她當皇帝健王肯定不會起兵謀反,至少要探聽虛實先嘛。這樣大漢朝局能穩固運營,不至於發生內亂損耗國力。
女帝又是楚王託孤之人,膝下只有楚王子這麼一個兒子,完全可以把權利平穩交接給楚王子。
而且還不用擔心女帝能穩坐皇位,因為沒有絲毫政治班底,駙馬還是個毫無背景的白丁,靠誰穩坐皇位?
最後許諾舊太子,不剝奪你的太子名位,這個皇帝寶座你仍然有機會!
皆大歡喜了不是?
舊太子輕輕擦拭淚水:「先帝同意了,孤也不想看見健王登上這個位置,加上陛下許諾,於是也同意了。」
「楚王黨的老臣都知道若是真由楚王子繼承大統,那健王必反!顧而也同意了,只不過有一個前提是要求陛下登基后立楚王子為太子。」
「三家意見統一后,即便是健王也掀不起什麼波瀾,只能同意。」
「不過先帝殯天時,健王以戰事為由並未回京奔喪,陛下登基時健王仍以戰事為由並未回京慶賀。」
真是狠人!
姜瑜不由得心生感慨,這位健王的做事風格實在太符合他的價值觀了。
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惜一切代價!
「漢宋早已何談,有何戰事?健王養寇自重,朝野皆知。」
舊太子感慨萬千:「孤的這位弟弟,小時候是一直跟在孤後面叫太子哥哥的……」
姜瑜這回算是徹底搞懂朝廷政局了。
女帝、舊太子、現太子、健王四方爭龍!
健王擁兵自重,優勢最大!缺點是距京太遠,不徹底撕破臉皮的情況下很難影響京城。
舊太子人格魅力強大,手底下的人都忠心耿耿;缺點是他這個太子前面有一個舊字,也就是第二順位繼承人,如果現太子不出事,基本沒他啥事。
現太子嘛,接觸太少,好像是個草包?優點是名正言順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至於女帝……優點一是別管坐沒坐穩,至少人家坐上龍椅了;二是暗地裡獲得了柳使這位核武器的效忠。
缺點就太多了,被架空不說還窮,沒辦法用舊太子這樣的金錢攻勢來砸人。身份又是女子,發布政令處處掣肘,簡直數不勝數。
姜瑜沉思著,他在想要不要徹底效忠舊太子……
也就是把柳使早就是女帝的人這個重磅消息透露出去。
一旦告密,柳使絕對危險,其餘三家都不可能叫柳使活著,而女帝的翻盤也會宣告徹底無望……
他可不會忘記就是這位柳使把自己抓來京城卷進這片是非之地。
「算了……」
思前想後,姜瑜把這個念頭從心裡揮散:「柳使要是不把我抓進京城,那我現在就不是人,成了屍魃了。」
舊太子這時從追憶的狀態緩了過來,他開口道:「現今朝野局勢的緣由,你應該清楚了吧。」
姜瑜嗯嗯點頭:「多謝殿下。」
「這些不是什麼秘密……」
舊太子輕描淡寫的翻篇,他另起一個話題問道:「關於今天那位龍虎山道士說的送功名,你怎麼看?」
這是新主的第一個問題,姜瑜表現得十分認真。
他坐起嚴謹道:「殿下應速派人調查那位道士的背景。」
舊太子對姜瑜的這番敬業態度很滿意,他也撐著床靠坐道:「那道士名叫曾行,本是濱山寺的敲鐘和尚,后因褻瀆觀音泥塑被住持逐出山門。
此後經歷未知,三年前出現在京城,略懂龍虎山望氣術,以售賣壯陽葯為生。」
姜瑜暗地咽口唾沫,這才多久啊?直接底褲給你扒乾淨了!
舊太子知不知道自己今早和他相談的事?
要是知道為什麼不說?是要我自己坦白嗎?
一時間頭腦風暴,姜瑜乾笑一聲勉強道:「褻瀆觀音泥塑?實在荒唐。」
舊太子眼神直視姜瑜,兩手合起自然道:「孤很詫異,他是怎麼能說出雲在青天水在瓶這等涵養的詩句,又是怎麼能讀透你心的?」
見舊太子似乎不知自己早上同曾行見過的事。姜瑜當下定心自然開口:「這個問題,殿下更應該去問那位道士不是嗎?」
舊太子寬眉稍蹙,他道:「按卿的意思是……孤應該下令抓捕那位道士?」
一旦抓捕,就憑那個道士沒節操的樣子都不用上刑,就什麼都吐出去了。
姜瑜輕輕搖頭:「非也。」
他嚴峻道:「只怕此道士背後有高人指點!」
舊太子松眉頷首露笑:「言之有理。」
姜瑜知道自己必須得給這位舊太子下點猛料方能過關,於是他小聲道:「小民懷疑是陛下授意……」
大膽揣測,小心求證,甭管結果如何,先把自己摘出去再說。
「嗯?」
舊太子眼色驚愕,他捏緊拳頭探身迫切道:「何出此言?」
姜瑜伸出三個指頭來:「其因有三!」
他先是問道:「殿下覺得那道士會如何贈送功名呢?」
舊太子思考一陣,然後不確定答道:「道家……醍醐灌頂之術?」
「非也。」
姜瑜斷然道:「小民覺得是以售賣考題的形式,而且價格不菲。」
「為何?」
舊太子可不信會有人花費大功夫捧出一個逼格那麼高的道士然後採取這麼掉價的姿勢來送功名……
「因為陛下……缺錢。」
姜瑜快速解答道:「每一個人做事都有目的性,幕後之人廢了這麼大的功夫打造一個讀心道士,難道就是為了做好事不留名?給大家挨個醍醐灌頂一下好榜上登科?」
「有理。」
舊太子頷首贊同:「為什麼卿篤定是陛下授意呢?」
因為只有往陛下身上甩鍋你們才查不到啊!
姜瑜輕輕咳嗽繼續開口:「試問殿下,此次恩科,陛下能獲得一位仕子之心嗎?」
「很少。」
舊太子淡然全盤托出:「七者之三是孤的人,七者之二是楚王子的人,七者之一是健王的人,餘下的七者之一只會賦閑。」
「既然陛下不會從此次恩科中獲利,那為什麼不毀了這次恩科呢?」
姜瑜露笑淡詢道:「殿下覺得今上會坐以待斃,看著我們瓜分恩科果實嗎?」
用「我們」來暗表忠心,以示和皇帝涇渭分明。
「她絕不會!」
舊太子恍然大悟拍掌道:「卿的意思是陛下故意泄題,設局誘引學子作弊好把我們的新生力量一網打盡?」
「然也……」
姜瑜含笑:「一切只待天亮,看看那位道人是否以賣題的形式來送功名即可確定。」
「不對……」
舊太子扶額擺手:「即便真如卿言,陛下又怎麼會肯定大家會蜂擁購題呢?」
姜瑜不慌不亂,平靜解惑:「因為那位道士讀了小民的心!坦言告之殿下,若非殿下此言,小民一定會去釣台會一會那位道人,看他是如何給我送功名!」
「原來如此!」
舊太子終於大徹大悟:「卿現今是京城才子表率,若你購買,一定引發轟動!到時只怕供不應求!」
姜瑜露笑稱讚:「殿下聰慧。」
「陛下還真不簡單啊……」
舊太子此時已經信了四成,只待看明天那位道士用何種方式送功名了。
他伸掌握住姜瑜手腕鄭重揮舞道:「吾得姜卿,如魚得水也~」
什麼劉皇叔……
姜瑜鼻尖一酸,心裡有些過意不去的他反手攥住舊太子的手認真道:「小民願為殿下效犬馬之勞!」
「甚好!甚好!」
舊太子哈哈大笑,隨即道:「明日,孤會派遣幾位密衛暗中保護姜卿!」
「嗯。」
姜瑜正欲答應,誰知舊太子繼續道:「還請姜卿通知柳使,對孤派遣的密衛網開一面啊。」
以保護之名,行監視之實!
當下姜瑜心裡一沉:原來舊太子早就派人監視過自己,應該不僅是舊太子,其餘派系的也都派了人來監視自己。
不過都被柳使暗自處理了……
難怪早上自己同曾行的會面無人知曉。
難怪……
姜瑜露出疑惑道:「殿下的意思是,我堂哥一直默默保護著我?」
舊太子點頭:「自卿踏入書院的那一刻起,孤便派遣三位高手暗中保護,可三位高手全都死的悄無聲息,除柳使外不會有旁人,柳使對姜卿十分愛護啊!」
不可能是柳使……他沒那功夫。
但一定是皇帝的人……
皇帝的人一直在監視自己?
姜瑜當下驚出一身冷汗,他獎勵自己時不會被看到了吧?
不對,他說要效忠舊太子不會被看到了吧?
「堂哥既然處處保護著我,那無須殿下勞心派人啦。」
姜瑜淺笑道:「天色漸晚,殿下該歇了。」
舊太子一愣,隨即鬆開了攥姜瑜的手笑道:「是極!是極!我本恐柳使分身乏術,不過想來他一定留有后招了!那我們早些休息,好看明天結果。」
姜瑜嗯著平躺望牆,這回他沒給舊太子讓位置。
不出意外的話,近日女帝就要召見自己了。
皇城裡,她能讀心……
皇城外還要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這女人真煩……
思緒萬千,實在難眠……
舊太子睡得很香,正如他所言是在軍隊里睡過大通鋪的主兒。
翌日,
舊太子精神抖擻的辭別。
癱在床上的姜瑜費力搭手揮動道:「拜拜。」
舊太子莞爾提醒:「莫要忘了房契和地契的事。」
刻在骨子裡的對家的執念叫姜瑜打挺強震著精神:「卧槽,我的房子!」
舊太子哈哈大笑:「辦完再睡不遲。」
「是這個理。」
姜瑜揉眼下床穿衣隨口道:「那房子離這兒遠不?」
已經習慣姜瑜狂放不羈的舊太子含笑回答:「約一個時辰吧。」
他又補充道:「孤已安排妥當,卿且洗漱,稍等會有馬車接送。」
「多謝老闆。」
熬一覺就有一套房子,姜瑜這心裡美滋滋的。
「老闆?」
舊太子笑露皓齒:「孤且回府交代些事情,午後,孤去姜卿新房拜訪。」
「好滴。」
姜瑜打著哈欠看著舊太子眼眸含情道:「老闆,你真帥。」
舊太子笑著打趣:「那請姜卿午後少睡,心疼一把孤這奔三的老腿啦。」
姜瑜重重點頭:「一定!」
等舊太子剛走沒多久,姜瑜就已迫不及待的跑到書院門口翹首以盼了。
他學生時期的努力學習,工作時期的不辭辛苦,就是為了能賺錢買一套自己的房。
如今夢想唾手可得,叫姜瑜怎能不激動?
激動之餘又不得不感慨,你夢寐以求的東西可能只是別人隨手贈送的禮物。
無論何時都是一樣。
不多時,一輛華麗馬車映入視線。
姜瑜當即招手:「這兒呢。」
車夫叫停馬車看向姜瑜:「可是姜才子?」
姜瑜點頭:「是我。」
車夫跳下馬車取下小凳示意姜瑜:「請吧,殿下一切安排妥當,並囑咐老夫駕車慢些,好讓您在車裡睡一會兒。」
姜瑜上車,這樣開口:「不,請儘快。」
車夫苦笑:「請公子不要讓老夫為難。」
姜瑜當下反應過來自己有些過於激動了,他遂笑道:「那就按殿下所言,請慢些吧。」
車夫這才露笑:「您就安穩睡會兒吧。」
「多謝。」
姜瑜說罷,一頭鑽進帶有香味的車廂之中,廂內裝飾淡雅,以青色為主,一側擺有水果,整體鋪有皮毛絨毯,空間很大,能容納成人平躺。
唾手可得的夢想還能被稱之為夢想嗎?
他突然矯情的想著。
不懂,不想。
他閉眸睡著。
「姜才子,前面就是了。」
被人搖醒的姜瑜有些渾噩,他道:「我知道了,等會吧。」
說罷臉頰蹭著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皮毛睡去。
「姜才子……該醒醒啦!」
「好。」
……
關於轉讓地契房契的流程後面姜瑜全忘了,因為太過簡單,他好像只是簽了個字。
這是一間南北朝向的院房,除掉院角柴房外還有七間屋子,隔成前後兩院,並不是什麼王公貴族的大宅院。
前院布有花圃,中央占著客廳左邊是仆房,右邊是兩間客房。
後院靠牆則是主卧和書房,最拐角的屋裡則是建了澡池。
各種傢具一應俱全。大致格局就是這樣,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姜瑜粗略的參觀一遍后實在困得厲害,直接去後院主卧睡覺了。
車夫圓滿完成任務后也回去復命了,剩下四位佳人面面相覷……
這位貴人什麼意思?
開口要了她們,然後進屋后看都不看一眼?
「他是赫赫有名的姜才子,昨夜我便瞧著像,今天方肯定。」
洞簫女率先開口,叫其餘三位都是一驚。
古箏女是四姐妹中的老大,她開口寬慰大家:「若真是他,那我們姐妹以後的日子會好過的多……」
洞簫女不以為然:「才子的憐香惜玉豈會憐你我賤籍?只怕以後端茶倒水,捏腳捏肩是少不了了。」
古琴女這時合手開口:「他曾對我說過謝謝哩……」
琵琶女也附和著:「姜才子要了我們不就是為了捏腳捏肩嗎?有何可埋怨的?」
洞簫女立即蹙眉點著大家:「咱們生的絕色,在雨水榭里都是萬人追捧,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主兒,現如今做起丫鬟活計,諸位能甘心?」
古箏女深知她心比天高,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思,當下遂無奈道:「不甘心又能怎麼辦呢?」
另外兩位則沒發話,她們在水榭活的提心弔膽,生怕哪一天被個醜陋王孫看上,從此自由不在。
現在被個英俊公子看中,只需捏肩洗腳,不需以色侍人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洞簫女環視一圈,然後示意隔壁主卧:「我們姐妹齊心,不信收不了這男人的心。」
琵琶女當即擺手否道:「我雖是賤籍,卻也知臉面;姜才子看不上我,我可不會拿人臉去貼人的冷屁股。」
古琴女則是小聲附和:「我覺得現在沒什麼不好的啊,在水榭說到底不也是侍候別人嗎?」
見這兩位選擇安於現狀,洞簫女也不惱,她伸手搭在古琴女的柔夷上:「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按自己的想法來就好。」
然後她看向沉思的古箏女:「姐姐也想安於現狀嗎?」
古箏女捏拳閉眸搖頭:「姜才子是預定的狀元郎,他的堂哥又是柳使。我需討好他來救我父親……」
說罷,她遲疑道:「我之所以愁慮,是因為……昨夜姜才子的表現大家也是見到的,他對我們好像沒有興趣。」
洞簫女則是信心滿滿攥手:「只要姜才子是個正常的,他就一定逃不掉我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