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面具

范梟走出書房回到客廳，從冰箱里拿出一瓶可樂，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播放新聞。

剛坐下沒多久，就看見風文秀走了出來，抬手打了個招呼。

「媽」

「嗯」

風文秀一愣，點了點頭。

「我去給你們做飯。」

說完轉身就走進了廚房。

「我爸呢？」范梟在後面喊道。

「你爸還在看書，別打攪他。」

「哦，好的。」

范梟點點頭，轉頭看起了電視。

「叮咚」

門鈴響了，范梟起身，走出客廳，去院子里開門。

「叮咚，叮咚，叮咚」

天黑，隔著老遠看也看不清，只能從路燈的燈光下依稀辨別出是一個壯漢，在不住的按著門鈴。

「停停停，別按了，就來了」

范梟高聲喊道，顧不上打開小院的燈光，快步上前一把拉開院門。

壯漢看著打開門的范梟，凝神細觀，可一來，范梟來的急，顧不上開燈，二來傍晚的路燈昏暗不明，范梟站在黑暗裡，看也不看。

「你是范梟？」

「是？」

壯漢摸了摸下巴：「奇怪，看著不像啊。」

「……」

「你找誰」

壯漢裂開了嘴，哪怕是昏暗的燈光，也掩蓋不了他一嘴大金牙放出的光。

「我啊，我找蕭雲起。」

「哦，跟我來，我爸在裡面，對了，幫忙帶一下院門，謝謝。」

范梟說完，轉身帶路，示意壯漢跟上。

壯漢看著轉身離去的范梟，慢慢的跟在後面。

『這孩子，心這麼大？』

范梟帶著壯漢進了客廳，換好鞋子，指了指不遠的書房，朝著壯漢說道。

「我爸就在那裡，你自己去吧。」

「好」壯漢點點頭，朝著書房走去。

「梟兒，湯來了」

就在這時風文秀端著大碗湯走了出來。

一眼就看到走在前方的壯漢，手一個哆嗦，就要把湯撒出來。

漢子咧嘴一笑，剛剛外溢出來的湯汁，轉眼間自己就倒流了回去。

「我來找雲起，你先忙。」

「好，好的」

他朝著風文秀點點頭，繼續朝著書房走去。

身後，風文秀穩了穩心神，把湯穩穩的放在客廳的桌子上。

指了指書房，對著范梟開口。

「飯在廚房，你自己去取，你媽我有點事，得過去一趟」

「好的」

范梟點點頭，風文秀迅速離開，打開書房，走了進去。

范梟看了看，桌上的湯還有手裡的可樂。

果斷的選擇了繼續喝可樂。

書房內，風文秀一進去就看到蕭雲起跪在地上，那壯漢坐在書桌后，說來也怪，書房內燈火明亮，偏偏照也照不清壯漢面龐。

風文秀走上前去，與蕭雲起一樣，跪倒在地。

壯漢看著跪倒二人，默不作聲，蕭雲起兩人同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書房裡靜悄悄，氣氛嚴肅異常。

范梟斜躺在沙發，撇了一眼書房，有那麼一絲絲的不適，彆扭的轉了轉身。

伸手，掏腰，從腰間掏出兩幅面具來。

是謝楠帶他進那個什麼森羅門之前扔給他的讓他戴上，然後出來的時候，因為他不是嘔出來了，面具謝楠有點嫌棄也沒收回，他轉頭就給放后腰了。

準備出去洗一洗還給謝楠，結果沒成想，

剛出去，謝楠就被鑲牆上了。

然後他倆被柳姐通知去辦公室，謝楠幾乎是架著他過去的，而剛到那邊，他就被帶走了。

面具就一直在他褲腰那卡著，要不是剛剛躺著有點擱的慌，他都沒發現。

「難怪老感覺不舒服，原來是你倆。」

范梟看著手中的面具，又摸了摸不大的口袋，拉開桌子抽屜，把面具放了進去。

隨著范梟從腰間掏出兩幅面具，書房內一直沒動靜的壯漢突然轉頭看著客廳方位。

微微皺眉，壯漢又轉頭看著跪著的兩人，氣氛更加壓抑。

良久，他咧開嘴，一嘴的金牙，自口中發出孩童般稚嫩的聲音。

「雲起，豬面，猴面，怎麼會出現在你這裡。」

聽到壯漢口中發出孩童的聲音，蕭雲起本就緊張的神色，更顯慌張甚至有了幾分崩壞意圖。

「嘖」

看到蕭雲起的模樣，又看了看身後大氣不出快要昏倒的風文秀，壯漢裂了咧嘴，蕭雲起的額頭的冷汗，凝冰凍結，過於冷冽，蕭雲起一個寒顫，清醒了過來。

艱難的自口中發聲：「屬，下屬不知，不過此前小兒……」

將最近發生的事情逐一彙報之後，蕭雲起做出了總結。

「他身上的面具，應是謝隊長給的」

聽到蕭雲起關於范梟最近一段時間的彙報，壯漢眉頭皺的更深了，沉思片刻，他站起身來。

「行吧」

他站起身，點了點頭，看著蕭雲起「那這件事，就先到這裡，告一段落。」

「後續，等通知吧」

聽到壯漢話語，蕭雲起如蒙大赦。

「是，大人，下屬遵命。」

「很好」

壯漢點點頭，蕭雲起額頭的堅冰散去。

緊貼額頭的堅冰褪去，蕭雲起心中長舒一口氣。

看著壯漢離開，蕭雲起起身就要去送。

哪知剛起身，就被壓下。

「別，你繼續看，我自己出去就好。」

「是，大人」

隨著「吱呀」「吱呀」的開關門聲。

壯漢離開了書房，一直跪倒的風文秀，就要站起身，剛站起來腿就一軟，險些再次跪倒，虧得蕭雲起眼疾手快，一把摟住，才沒有親吻大地。

「謝，謝謝」

風文秀艱難開口，看著剛剛壯漢坐著的位置。

「那是誰」

蕭雲起看了一眼攜著的風文秀，摸了摸嘴，猶豫片刻開口。

「傀師」

「傀師！」

聽到蕭雲起的話語，風文秀迅速抬起頭，看向壯漢離開的後方，掙紮起身蕭雲起趕忙抱住。

風文秀被蕭雲起抱在懷裡捂住嘴，掙脫不及，只能發出嗚嗚的響動。

傀師剛走出書房，就撞見范梟一手拿著喝完的可樂瓶，一手拿勺，往可樂瓶里灌著湯。

「……」

看到傀師，范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把可樂瓶放在地上，勺子塞回湯里。

「你們談完啦」

「嗯，談完了」

范梟指了指桌上的湯與飯菜。

「不留來吃點？」

傀師看了眼身後，搖搖頭：「不了，我留下來不合適。」

眼看傀師不留，本就隨口一句，范梟也不強求，匆忙的擦了擦嘴。

穿上拖鞋，站起身來。

「我送你吧」

傀師看著眼前低自己一個頭的范梟，咧嘴笑了笑，點頭道。

「好啊」

「那走吧，記得換鞋哦」

范梟轉身就去開門，傀師看了一眼走去開門的范梟，撇了一眼放著豬猴面具的柜子。

『要不是這小子拿出來，我還真感知不到這兩面具，謝楠，呵呵。』

一念至此，傀師已經換好了鞋子，跟著范梟走到了門口。

「請」

范梟做了一個躬身外送的手勢。

傀師微微一笑，也回了范梟一個。

轉身出門，看到范梟還在門口，他揮了揮手，示意范梟回去。

范梟關門，返回客廳。

傀師看著關閉的大門。

「有趣」

一步踏出，踩在自己的影子里，消失不見。

……

書房內，風文秀看著蕭雲起。

「他是傀師，那蕭兒在他手裡不是？」

看著風文秀的眼神，蕭雲起默默轉過頭：「是」

看到蕭雲起承認，風文秀更加瘋狂，抓住蕭雲起的衣領一陣搖動。

「那你為什麼，為什麼要對他下跪，要，要……」

說著說著風文秀漸漸停了下來，昏倒在蕭雲起的懷中。

蕭雲起看著昏倒的風文秀，嘆了口氣，擦了擦嘴，將殘留的藥物清理乾淨。

「我也不想的，可是，蕭兒在他手裡，梟兒又鬧幺蛾子，要是你又出了事，到時我怎麼給蕭兒交代。」

蕭雲起抱起風文秀，將其輕輕放在書房的小床上，正對著風文秀，緩緩退出書房。

正好趕上范梟回來。

「爸？」

「談的怎麼樣？」

蕭雲起點點頭。

「還行」

「那怎麼不留他下來吃飯？」

蕭雲起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不願意」

「那好吧」

范梟聳了聳肩，坐到了沙發上：「吃飯吃飯」

「我媽呢？」

「你媽啊」

「她還要在書房待一會，一會出來」

「這樣啊」

范梟起身，拿起早早放好的垃圾袋，那我出去丟個垃圾。

「好」

蕭雲起點點頭，看著范梟提著重重的垃圾袋出門。

做到沙發上，附身，給風文秀勻了一點餐出來，才低頭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