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沉寂
瞄著眉心的鎖鏈一頓,迅速收縮,回到范梟的左半軀。
公輸羊咽了口唾沫,向後退了一步,「嘩啦」,正回到范梟身體的鎖鏈一頓,其其朝著公輸羊擰了過來,就好像有數百隻眼睛盯著他一樣。
公輸羊尷尬一笑,「您繼續,您繼續」
鎖鏈緩緩回收,公輸羊僵立在原地,看著眼前這堪稱詭異的一幕。
密密麻麻的鎖鏈一點一點的回到范梟的左軀,隨著鎖鏈的沁入,公輸羊看到范梟身上的血肉一點一點的消逝,皮肉,血管,就差骨骼跟心臟了,但是也撐不了多久了,遲早都得被鎖鏈侵佔。
看著眼前一切,公輸羊打了個寒顫,但是他又不敢跑,又不能不看,要是不注意在被偷襲了怎麼辦。
想到這裡公輸羊默默的看著范梟,回歸的鎖鏈在范梟的身體內也不安生,不顧還未消化完畢的左胸口,自左胸口開始慢慢環繞,下至左腿,上至頭顱,逐級沁入。
看著鎖鏈一點一點的吞噬著范梟,公輸羊幾度張口,想要叫醒他,又低頭看了看由於肌肉消失,皮肉還未收縮掉下去的肚子皮,心中嘆了一口氣,不在開口,默默的看著范梟陷入危機。
就在鎖鏈漸漸取代范梟半邊臉,朝著頭髮進發的時候,自范梟頭上,瀰漫出一縷黑線,沿著額頭邊線而下,順著左耳,轉眼就遇到了上來的鎖鏈。
一頭撞上。
「擦擦」
破碎聲傳來,剛剛趕上還未吞噬范梟血管的鎖鏈開始破碎,像是遇到了剋星一般,隨著鎖鏈破碎,黑線流過破碎的鎖鏈,漸漸變粗,繼續向下。
隨著侵向范梟頭部的鎖鏈破碎,范梟整個半身遊動的鎖鏈齊齊一頓,自范梟身軀,露出數個鎖頭,就像是湊熱鬧的人一樣,探出頭來看熱鬧。
下一瞬,看到黑線的鎖鏈,同時回到范梟身體,開始急速的旋轉起來,瘋狂的向著范梟左胸匯聚而去。
自上而下的黑險也加快了速度,不過不是朝著心臟,而是直衝左臂而去,隨著黑線的加速,來不及趕回去的鎖鏈被黑線齊齊堵在了左臂關節,進不得,轉頭瘋狂吞噬起范梟的左軀,而黑線就想毫不在意范梟的死活一般,自左臂而下直到左腿,這裡已經沒有鎖鏈了,剩下的只有皮肉消失的腿部。
隨著黑線所過,范梟消失的皮肉開始重現,就是,不是原色,是黑色的皮膚。
公輸羊默默的看著兩方大佬明爭暗鬥搶奪范梟的身體,看著昏迷不醒的范梟,默默咂舌。
「這小老弟,真牛逼,身上掛著這兩玩意,惹不起惹不起。」
隨著皮肉的恢復,黑線開始慢慢變細,而後變成窄窄一道,看到黑線變得細小,自范梟心口遊走出一條細小的鎖鏈。
圍繞著黑線,看了又看,甚至還碰了碰,黑線紋絲不動,就像卡機一般。
細小的鎖鏈再度碰了碰黑線,還是毫無反應,它甚至大著膽子,繞著黑線來了一圈,然後迅速收縮,隨著鎖鏈收縮,本該剋星般被黑線碾壓的鎖鏈卻輕輕鬆鬆的破碎了黑線,而隨著黑線的破碎,剛剛細小的鎖鏈,隨之粗了一絲。
鎖鏈搖動著身軀,「嘩啦」作響,高興的向著同僚宣告自己的勝利。
然而本該響起的密密麻麻的鎖鏈聲沒有響起。
「嘩啦」
小鎖一回頭,就看到一個半人多粗的黑線在無聲的堵著它。
而剛剛盤踞在范梟左心房的鎖鏈,盡數消失不見。
小鎖畏畏縮縮的回頭,
看了一眼左臂上一點聲響沒有,幾乎噤聲的群鎖。
無聲的控訴了一下它們的見死不救,然後它短短的鎖鏈生涯就正式宣告了結束。
公輸羊看著留下一個空殼套路鎖鏈,然後自范梟左關節黑色皮膚處衝出一根細細的黑線,徑直侵入范梟左心房鎖鏈群中。
范梟左半邊身軀就很炸了鍋一樣,不停的有鎖鏈衝出,然後在范梟黑色的皮膚邊停留,倒是也有剎不住車的,不過衝上去就直接崩碎,無聲的補給了黑線。
而後被逐個擊破,吞噬殆盡。
「……」
「還帶玩戰術的」
看到鎖鏈崩散,轉而被黑色覆蓋的范梟,公輸羊眼角抽了抽,下意識就要離開。
而隨著他勇敢的踏出第一步,范梟身上的黑皮起了反應。
「莫走」
公輸羊聽到范梟身上傳來的聲音,步子更急了,快步如飛就要跑出去,一下刻。
「嘩啦」
鎖鏈聲音傳來,公輸羊看著被束縛的左腳。
「……」
老老實實的走了回去,跪坐在范梟面前,諂笑道:「大佬您說,小子有事盡量辦到。」
「呵呵,公輸家的?」
聽到范梟身上的聲音,公輸羊一愣,點了點頭。
看到公輸羊點頭,范梟身上的黑影微微一頓,指了指半邊范梟:「行,這樣吧,你陪著他,過了考核就行。」
「這」公輸羊苦著臉,看著眼前的黑影:「大人,您這不是在為難我,我自己都懸。」
「沒事」
黑影搖了搖頭:「你只需要陪著他就行,他退出與否由著他,不用干涉,只要看著就好。」
「這」公輸羊猶猶豫豫。
「呵呵」
看到猶豫的公輸羊,黑影冷笑兩聲,豎起一根手指。
「一個傀儡」
聽到黑影的話,公輸羊眼底一喜,又瞅瞅開口,張口指了指自己缺失的牙口。
「大人,我這」
「嘖」
黑影搖了搖頭:「事成之後,三件保命物」
「成成成,沒問題」
公輸羊忙不迭點頭,見好就收,不能太貪,不然到時候哭都來不及。
看到公輸羊答應,影子頓了頓,收回了準備伸出的第三跟手指,而范梟左臂之上,緩緩遊動的鎖鏈一僵,自影子身後,漸漸游出一根鎖鏈。
是最後被黑線吞噬的那根,它沒死,但是又不敢一直待在人家體內,只能畏畏縮縮的回到自己的大本營,試圖摻和進去。
看著遊走而回的鎖鏈,公輸羊的眼角抽了抽,他可沒忘記就在剛剛,這群鎖鏈差點吞了自己,要不是中途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縮了回去,他可能就變下一個宿主了。
公輸羊看著眼前的黑影,撇了眼躺著的范梟。
「要是我不答應,是不是就換了宿主了……」
「行」
黑影點點頭:「我有事,先走了,你記得處理好後面。」
「陪著就行,其他管他發生了什麼,都不用管,必要時候允許你拋下他獨自離開。」
聽到允許離開,哪怕知道這大概率是客套話,也是心頭一喜。
「沒問題,請閣下請放心,我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他。」
「呵呵,好」
黑影點了點頭,似是很高興,而後沉入范梟的左軀,消失不見。
看著消失的黑影,公輸羊緩了緩身,輕輕的伸出手,戳了戳范梟。
沒有動靜,倒是范梟左臂上的鎖鏈有了響應。
「嘩拉」
聲未至,人先退。
遠離范梟三米遠的公輸羊忌憚的看著范梟的左軀,左右環顧,走到被鎖鏈吞食的倒霉鬼身邊,從他的下半身,抽出一根骨頭,對著范梟遠遠的戳過去。
還是紋絲不動。
一點醒的跡象也沒有。
「……」
「這」公輸羊看了看四周,犯了難,咬了咬牙,從胸口抽出一個盒子,扔在地上。
隨著「吱呀吱呀」的木頭扭轉聲,剛剛還小巧玲瓏的盒子漸漸變形,變大,最後變成了一個,大盒子。
長方形,頂寬底窄,四角各有一對鐵旋。
公輸羊壯著膽子,指揮著大盒子,用鐵旋土,盒子漸漸沉下,公輸羊兀自跳下,從腰間抽出皮帶,一甩,就勾住了范梟。
「擦擦」
與地面的摩擦聲傳來,范梟被一點一點的拉向公輸羊,終於在某一刻,掉進了盒子里。
公輸羊當機立斷,蓋住了蓋子,隨著鐵旋飛速旋轉,不知什麼原因,本該四散的泥土密密麻麻覆蓋著盒子,本該濕漉漉的泥土迅速變干,跟周邊土色一樣。
看著慢慢被覆蓋的盒子。
公輸羊點了點頭。
「這覆土棺挺不錯的,就是只能帶一個人,誒」
拿出一個土牌子,插在土堆上,上
書。
「恩公之墓」
「完工」公輸羊拍了拍手,自手中拿出一根吸口,漸漸沉入土中,緊靠著覆土棺,躲藏在其後。
漸漸閉上了雙眼。
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