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貓貓

他讓林眠趴在自己的腿上，猶豫了幾秒掀起她的裙子以及褲子，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印在眼前。

新傷舊傷疊在一塊被邊雲起剛才一打有些傷口開始滲血一時之間他心裡有點過意不去，拿紙摁去溢出來的血輕輕的吹氣緩解她的疼痛。

從茶几底下上起葯塗在她的傷口上，看著血淋淋的傷口他眉頭皺的快滴墨。

在他的世界里從來沒有見過誰家的父親會這樣虐待孩子。

「哥哥…好痛啊…」冰涼的藥膏觸碰肌膚帶來一整刺痛感，林眠趴在他腿上痛的眼淚打轉哼哼唧唧的喊疼想要跑。

「別叫！」邊雲起兇巴巴的拍她腦袋塗藥的動作明顯輕柔了很多冷哼一聲擠兌道：「活該，誰讓你惹我？」

「哼！」林眠苦哈哈的不服氣又怕被邊雲起在打一頓，討好的揪著他的褲腳扯了扯軟軟的開口求饒，「下回不敢了……」

看著她一臉委屈的樣子，邊雲起覺得她多少有點不自量力，打不過還非要過來挑釁。

兩個人都沒在說話客廳內只有風扇運行聲和輕輕的吹聲。

安靜沒多久林眠掙扎著想起來被邊雲起毫不留情的摁了回去，拍了一下林眠的腦袋不咸不淡的提醒她，「你在上藥，安分點。」

腿上的人指著敞開的窗戶著急的大喊，「貓貓跑了，都怪你還我貓貓！」說著又開始哭起來，眼淚就像水龍頭一樣嘩嘩往下流。

這是林眠今天第幾次哭了？邊雲起看著膝蓋上的人眉角直跳，這真的是他見過最愛哭的小孩，強忍著把她丟出去的衝動咬著牙默默啐了一口。

真的是造孽！

林眠越哭越大聲邊雲起怕她一會哭著哭著兩眼一翻厥過去，只好伸手粗暴的堵住了她的嘴巴不耐煩的吼道：「我去找可以了吧，再哭揍死你！」

威脅這招對林眠真的管用，她自己捂著嘴巴抽抽噎噎的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上完葯之後邊雲起讓她趴在沙發上，拍她的頭語氣依舊惡劣，「我去找貓，乖乖趴著。」

林眠覺得邊雲起凶不拉幾的會揍死自己，嚇得不敢吱聲弱弱的捂著自己的嘴趴在沙發上眼尾發紅。

從來沒見過這麼凶的小男孩，動不動就威脅人。

邊雲起抓起鴨舌帽悶悶的扣在腦袋上，心不甘情不願的出門覺得這個麻煩精就是專門來克他的。

盛夏的太陽就像辣椒水一般均勻抹在這縣城地板的熱度隔這鞋底都燙腳，他雙手插兜慢慢悠悠的走進一家叫小星星便利店的店鋪。

他才不會去找什麼小貓咪，這麼熱的天氣傻子才會去找。

便利店裡什麼都有東西還挺全的，三四排架子擺著東西旁邊還有賣散裝小麵包的，最重要的是裡面的冷氣也足，邊雲起慢慢悠悠的挑著東西享受店裡的冷氣。

「啊~又輸了破隊友！」結賬台的小孩放下手機抱著頭哀嚎著。

邊雲起斜眼看了下小孩的手機屏幕把手裡的東西放下用腳踢了一下他的椅子拽的二五八萬看著曬得雀黑的小孩挑眉道：「喂，幫你上分怎麼樣？」

其實他就是想晚一點回去，家裡有個動不動就哭的煩人精，吵的他不得安寧。

櫃檯的小孩一聽來了精神，招呼著邊雲起坐在邊上病急亂投醫把手機給他，上下打量著邊雲起覺得眼生。

連武經常跟著他爸到處跑這一片的人他都熟面露疑惑，「我叫連武，你叫什麼？」

「邊雲起」說話間手機傳出一聲一殺的聲音，連武驚訝瞪大眼睛扒拉著邊雲起的手都快給他跪下了激動的開口：「起子哥！你是我的神！」

邊雲起嫌棄挪開和他保持距離表示這都是小場面。

「別拉，會脫臼。」他的聲音很冷帶著點薄涼，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

連武急忙鬆開他的胳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操作，一顆一顆又一顆的星的上去邊雲起一把沒輸過。

連武崇拜的看著他都快冒出星星眼，這真的是他見過最厲害的人。

良久

一口氣上到了鑽石他淡定的把手機放在桌上，看著連武下巴上揚帶著一絲傲嬌的開口：「小伎倆」

「起子哥，我請你喝汽水」連武從老式大冰櫃里拿出兩瓶可樂獻殷勤的推到他面前。

「謝了。」

小孩的友情就這麼簡單的建立起來，連武打了個電話把趙立叫過來，說有人連上了好幾顆星那叫一個神乎其神。

聽到有人一下子上了五顆星趙立覺得他永太縣「上分王」的稱號不保，蹬著自行車火速殺到小星星便利店。

拿出手機火速上號，嘴裡還振振有詞的朝邊雲起喊：「老夫今日就和你這毛頭小兒一絕高下！」

他迫不及待的和邊雲起單挑了一把，想著一定要讓這傢伙知道永縣上分王的稱號不是白來的！

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趙立被他連著殺爆，唯一一個人頭還是邊雲起故意讓他的，一顆崇拜的種子在趙立心裡長出萌芽。

「起子哥，我和武子以後就跟你混了！」趙立站起來朝他規規矩矩的鞠了一躬義氣的喊道：「大哥好！」

邊雲起覺得這貨腦子有點問題扯了下嘴角看著他倆勾肩搭背不著調，伸手拍拍趙立的肩膀語氣依舊冷淡，「做朋友。」

說來慚愧他自己都快混不下去了，在這永縣除了張錦母女他認識的也就只有他們兩。

不過還是很高興，這還是他長這麼大第一次交到朋友。

時間差不多他也要回家了，禮貌的告別後一個人漫步在夕陽下。

男孩體態頃長灰色短袖搭著白色工裝褲顯得整個人慵懶散漫。

趙立崇拜的望向夕陽里的背影嘖嘖感嘆，「起子哥真帥，連背影都這麼好看。」

「起子哥~你家在哪兒！」連武站在便利店門口朝著他揮手吶喊。

兩個人齊齊往包裹在夕陽里的人看去。

有一種問好漢師出何門的既視感。

「新安街七號。」邊雲起頭也不回揚聲回答他的問題一副與生俱來的冷淡。

繼續懶懶散散的走著，突然腳步一頓想起那隻跑掉的小貓煩躁的偏離回家的路線。

小男孩單薄的背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孤單，像街邊戴著項圈的流浪狗。

它們之前也是有家的，但是沒有人想知道它為什麼會流落街頭只覺得它身上很臟很臭。

斜陽灑進屋內沙發上趴著的小人安安靜靜的酣睡了一個下午。

她覺得手上濕濕痒痒的，睜開眼睛抱起正在舔她小手的貓貓。

摸摸它的頭咧起小嘴奶聲奶氣，「貓貓你回來啦？」

「喵嗚~」貓貓伸了個懶腰從她懷裡跳走，不知道去幹嘛，林眠還想在摸摸它跳下沙發追著它跑嬌聲嬌氣的央求：「貓貓，給我抱抱嘛！」

「喵~」

追到轉角的時候她跑的急沒剎住車一頭結結實實撞在邊雲肚子上，邊雲起猝不及防的被她這麼一撞，胃痛的絞起來。

這個麻煩精！

他扯著林眠的小辮垂眸濃密睫毛下深邃的桃花眼蘊著火氣，看這個傻不拉幾的人兇巴巴的開口，「想撞死我啊？」

「哥哥！」林眠不理會他凶自己伸手抱住他甜甜的笑著。

一對可愛的小酒窩像裝了蜜似的，水靈靈的小狗眼直勾勾看著他，無辜可愛。

邊雲起不好意思的挪開視線伸手把圍在自己腰的小手拽開。

不耐煩的拍了下她腦袋愜意靠在沙發上懶洋洋的吃著零食，「有事說事，說完快滾！」

林眠從廚房拿著一顆桃子，獻寶似的塞進他手裡，「哥哥，我親手摘的！」

桃子長得不錯粉粉嫩嫩的，邊雲起把玩著手裡的桃子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林眠。

她跑的太急出了點汗頭髮絲貼在腦袋上，小臉紅紅的有點像手裡的桃子。

想這桃子應該挺甜沒有顧慮的咬了一口瞬間酸澀的味道一下子在嘴裡爆開。

酸的他魂都快飛了急忙吐出來大罵：「操，你個傻x！」

瞬間對林眠僅有的一點好感度直接降到負數他懷疑這個麻煩精故意的，但看著她人畜無害的小臉又不好朝她發火。

林眠看著他皺在一塊的臉拽著他的胳膊搖了搖水靈靈的眼睛無辜的望向他，「酸嗎哥哥？」

她拿著自己手裡的那顆桃子正猶豫著要不要吃。

這笨蛋，這麼酸的桃子怎麼下得了口？

邊雲起一把奪過她手裡的桃子丟進垃圾桶一臉嫌棄，「別吃了。」

「啊？那沾糖吃就不酸了呀。」她說著就要去垃圾桶把桃子撿回來，突然喉嚨一緊被邊雲起拉了回去。

「你是傻……」邊雲起罵人的話剛到嘴邊便對上她單純的目光覺得她可憐大發善心的開口，「行了別吃垃圾，明天帶你去摘。」

「耶！哥哥最好了！」林眠蹦蹦躂躂的歡呼沒出息的粘著邊雲起竄到懷裡摟著他，毛茸茸的腦袋在他身上蹭來蹭去。

懷裡的人亂竄，不知道碰到邊雲起哪個地方他痛的太陽穴突突突的直跳，伸手把林眠從懷裡拽了下去換了個位子看書。

丟了個眼刀給林眠，「離我遠點。」

此刻門口傳來一陣開門聲，林眠注意力一下子撲到門口。

知道是張錦下班了她光著小腳跑向門口飛撲到張錦的懷裡撒嬌，「媽媽，眠眠好想你！」

「多大的孩子了，還像小時候一樣……」張錦捏捏她的臉肉給了她兩顆糖，「你個哥哥一人一個先吃，媽媽去做飯，要乖哦~」

林眠低頭看著手裡的兩顆糖，粉色和藍色的糖紙看起來就很好吃，想把兩顆都拆開的時候想起張錦說的話，打消了這個念頭。

乖巧的走到邊雲起面前展開小手攤在他面前，小小的手裡躺著兩顆糖，她看著邊雲起不敢說話怕邊雲起一會生氣剪她小辮子。

霎時間掌心一空兩顆糖都沒了，林眠瞪大了眼睛，看著邊雲起把兩顆糖拋向空中最後掉進他嘴裡。

「我的糖！」林眠著急原地跺腳，她有護食的臭毛病，抬手去打邊雲起的肩膀極大吼：「你還我糖！

邊雲起被她打的有點疼，抬手狠狠揪了一下的她的丸子頭懶洋洋的教訓道：「沒大沒小，叫哥哥！」

「我不要你這個哥哥！你壞！」林眠兩眼淚汪汪的哭倒騰這小短腿去找張錦告狀，邊雲起則一臉無所謂靠在沙發上把玩著糖紙。

盤算下一個收留他的親戚還是福利院。

他賭是福利院，親戚家能住的都已經住一遍了，福利院也挺好最起碼沒有煩人精能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看書。

廚房裡穿出隱隱約約的責怪聲，張錦抓著她耐心教育了半天，林眠有苦說不出憋著嘴委屈的聽了半天心靈雞湯。

沙發上的邊雲起有些驚訝，竟然不是第一時間怒氣沖沖的打電話然後把他趕走。

教育一頓后林眠氣鼓鼓的跑回房間，明明是他把糖全吃了為什麼挨批的是自己？她不理解只覺得邊雲起好討厭。

兩個人的關係一下子降到冰點

晚飯後，張錦帶著邊雲起去林眠的房間有些歉意的看著他窘迫的搓手，「抱歉啊小雲今晚你要和綿綿擠一擠了，房間阿姨還沒收拾好。」

「沒事，謝謝張姨。」邊雲起搖搖頭淡定的把書包放在桌子上開始收拾行李。

扒拉在門口的林眠一聽不樂意扭頭跑下樓看電視氣鼓鼓的坐在沙發上抱怨。

怎麼沒見他對自己這麼客氣，除了要揍自己就是威脅剪掉辮子。

悶葫蘆切開黑！

床被霸佔了，糖醋排骨也被霸佔了就連媽媽的關心也被搶走了，林眠可憐巴巴的抱著大耳朵狗碎碎念，「小狗，晚上派你去咬那個悶葫蘆怎麼樣？」

說著把玩偶貼到自己的耳邊安靜幾秒后皺著秀氣的鼻子嫌棄道：「你也覺得他可惡吧我也覺得，我們不和那個臭人玩！」

夜色朦朧，月亮昏暈

林眠抱著玩偶孤零零的靠在沙發上看著電視最後困得實在受不了才肯回房間。

站在門口心猶豫要不要進去。

怕晚上睡覺的時候邊雲起會拿剪刀咔嚓掉自己的小辮兒，她好不容易才留了這麼長的頭髮。

「傻站在外面幹嘛？進來我不揍你。」屋內傳出邊雲起的聲音，林眠覺得他溫柔說話的聲音有些好聽。

乖乖的照做，小心翼翼的關上門看見他坐在椅子倒騰東西好奇的走進了瞧了瞧，發現是一堆葯。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疑惑側頭看著他沒有波瀾的面孔好奇的詢問，「哥哥你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