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凌峰夜色

走馬東來欲到天，辭家怕見月兒園；今夜無眠何處宿？平波萬里盡人煙！，，，

阿飛是想不到的順利，拿下了一個大單和一個小單，美滋滋的連夜返回了，。而夏夜正在送貨的路上，夏夜一邊欣賞著車窗外面不停的旋轉著向後漂移著的山光水色，田園美景；一邊享受著坐椅帶著溫柔節律的震動按摩，思緒隨著車速一併飛揚：這裡應該是向東漂移了差不多三個經度吧，向南也應該漂移了有一個緯度，反正還是在北緯25度這裡，北緯25度，也就是北回歸線附近，現在又正好是夏至這幾天的時間，白天正午的時候太陽直射著地面，熱浪逼人，。北回歸線，是碳水化合物和蛋白質反應最激烈最頻繁的區域，是光合作用效率最高最多的區域，是生命最活躍最豐富的神奇區域，。夏夜的心緒也在不停的漂移著，。北緯25度，這應該就是自己的根，從生命開始形成的那一天起，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環境，它就在北回歸線附近，冷天冷不到哪裡去，熱天也熱不到哪裡去，。除非有非常神奇的力量，比如喝了撕心裂肺的湯，或者，，否則，今生今世就註定要以這一點為圓心，不斷的畫圓，畫出自己的生命軌跡，能畫多少個圓，能畫多大的圓就不得而知了，今後，無論枝幹延伸到什麼地方，都要得從這裡吸收營養，，，。

貨車一路歡快的賓士著，。臨近中午的時候，夏夜叫司機準備停車吃飯，。於是，在到達一個服務區時，司機就將車開進去停好。兩人下車向飯店走進去，準備吃飯順便休息一下。可是，當他們剛進到飯店裡面，就見一個服務員迎面走來笑著對他們說：「兩位是想用餐吧？，請跟我來，裡面有雅座，飯後方便休息一下。你們別誤會，對於遠道而來的司機和老闆，我們都會比較特殊的照顧，。」，夏夜和司機都感到有些奇怪，但還是跟著服務員走進了裡面的雅座包間，。

坐下后他們就開始點菜，每人點兩個，夏夜點了一個菊花魚，一個子姜田雞；司機點了一個油淋雞一個三鮮湯，。十多分鐘后菜就陸陸續續端上來了，菜做得非常精美，看樣子也一定很可口，。兩人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菜很快就上齊了，然而，最後服務員又端了一個菜上來，依然是微笑道：「這是我們店的招牌菜——黃燜果子狸，是特地請你們吃的，希望你們吃得開心，。」，這下兩人更是覺得這其中一定有文章了，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沒事人家幹嘛要無緣無故的白送一個招牌菜啊？

兩人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該不該問，但人家既然已經送到桌上了，那就先吃了再說吧，。不過夏夜一邊吃一邊在腦子裡搜索著可能將要出現的情況，可始終不得要領，。

在他們快要吃飽的時候，隔壁的房間裡面傳來了一陣優美深情的歌聲，那動人的歌聲似乎專門唱給他們聽的：「孤館寒窗風更雨，欲語語還休；昨日春暖今日秋，知己獨難求；四海為家家萬里，天涯盪孤舟；昨日春潮今日收，誰伴我沉與浮；，，連夜風聲連夜雨，佳夢早驚休；錯把春心付東流，只剩恨與羞；風雨摧花花何苦，落紅去難留；春暮凄凄似殘秋，說不盡許多愁；，，，，張弦難訴相思意，咫尺嘆鴻溝；，，，，花自飄零水自流，斷腸人依樓；，，，夜夜明月今何在？不把桂影投，關關雉鳩恨幽幽，一般苦兩樣愁；知己獨難求，明月回家家萬里，天涯盪孤舟，一般苦兩樣愁，，。」，，。

兩人聽得是忘記了吃飯，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顯然被那歌聲給迷住了，。夏夜仔細聽后，心中猛的一震，內心道：看來謎團就要解開了，。夏夜放下碗筷，對司機說：「你在這裡慢慢吃，我過去看看，很可能有我的一個朋友在這裡，。」，司機笑道：「去吧，祝你好運！」，夏夜知道司機的話中有話，也懶得理會，。

夏夜說著就走了出去，向著傳出歌聲的地方走去，。當夏夜走近那間房子時才知道，那間房子好像是專門用作唱歌的，一看裡面各種音響設備一應俱全，。一位女孩子正在專註的唱歌，夏夜就站在門口專心的聽著，。一曲情深意切的《難訴相思》唱完后，女孩子緩緩回過頭來，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門口聽得出神的夏夜，女孩子臉上露出了震奮愉悅的笑容，幽幽說道：「夏夜，你終於還是來了，我們已經好久不見了！來，請坐。」，夏夜一看到她，就證實了自己的判斷，不由得高興的笑道：「莫春花？！，果然真的是你，真沒想到，在這裡能遇見你，這麼多年了，你還好嗎？你知不知道？我們個個都非常想念你！」，。

女孩子就是莫春花，自那次與阿飛在飯店一別之後，就再也沒有消息，。一晃多年過去，想不到居然又在這裡讓夏夜給碰到了，真是說來話長，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夏夜拿了一張凳子坐下，莫春花說道：「是啊，我又何嘗不是非常的想念你們，。只要一想起我們在一起的那段幸福快樂無憂無慮的美好時光，總是會讓人感到無比的甜蜜！陶醉！神聖！真的，那是我們生命中無價的東西，與它相比，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會顯得微不足道，。它會讓人感到今生無悔，讓人感到幸福而自豪，。它能讓我在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可以找到自己，不至於把自己給弄丟，。很多時候，我在睡夢中想到都會笑出聲來，。」，。

聽著莫春花非常開心的說出這一番話，夏夜忽然之間感覺內心深處怎麼好像總有一種說不出的酸楚的味道：既然是如此美好的生活，為什麼又要有這樣殘酷的分離呢？或者，越是想完美的事情越容易讓人心碎？，夏夜忽然感覺到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莫春花，你為什麼要選擇逃避？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回到我們中間去呢？」，莫春花看著夏夜，好像看著一個不太懂事的人一樣，笑道：「我還能回得去嗎？你認為我們還可以回到學生時代嗎？如果能，我又何嘗不想，。如果那次春節的時候你們三人不是中途而返，一定是另外的結果，也許就是一個完美的結局，。你知道嗎？當我後來才知道你們那天中途而返的事情的時候，我是多麼的痛苦，我是多麼的希望阿飛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那怕是一個不合實情的解釋，可是我一直等不到，我無法理解，我為什麼不可以知道原因？我的心開始變成碎片了，。所以，，後來，，我也就慢慢的嘗試著不再去想那個讓我心碎的原因，不再期望著阿飛給我的解釋，。從那以後，也就註定了今天的結局，註定了我們再也回不去的從前，。」，。

莫春花深深嘆了口氣，繼續幽幽的說道：「現在，我不想再去打擾阿飛，他的思想也許和我不一樣，但效果可能是一樣的，他一定會建立起屬於他自己的那份感情生活，而我以後，也有可能會遇到屬於我自己的那份感情生活，。也許，這就是我們四仙四傑另一種完美的結局，，。即使以後我身不在其中，我們之間同樣依然會保持那份真摯純潔的同學之情，就象四傑四仙一樣，我永遠都會把自己當著其中的一份子，這個是永恆的不會變的，。」，。

夏夜幾乎是屏住呼吸聚精會神的聽著，不敢插話，他要讓莫春花把所有的話說完，。莫春花繼續說道：「我等不到那份解釋，也再不可能知道原因，我痛苦過，心碎過，麻木過，也消沉過，。最要命的是，當我得知你們四對有情人舉行了那次非常隆重讓人無比羨慕的結定婚儀式后，我真是感到天空失去了所有的色彩，整個宇宙好像都不轉了，，，，『』，莫春花說到這裡，停了好一會，深的吸了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又繼續說道；『』但最後還是同學之情喚醒了我，我沒有理由為了一份愛情糾結下去，。最美麗的感情，不一定非要是夫妻之情，而是超越所有情感的同學之情，。當然，能夠擁有同學之情的愛情是最完美的，。同學之情，不會像愛情那樣自私狹隘保質期短而容易退色；也不會像親情那樣因為分享和分配的的局限性不對稱性而容易變味；其他任何情感都更不能與之相提並論，。同學之情的神聖又以我們這個時代最為特別，。所以現在我認為，我們四仙四傑因為我和阿飛看似不完美，但這恰恰變成了另一種完美，。我相信，我們可以用一生去證明它，我們一定能夠證明它！，。」

莫春花說完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才認真的看著夏夜，她在等待夏夜的反應，等待夏夜說話，。好一會兒，夏夜才從回味和沉思中解脫出來，看得出，夏夜的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珠，他的內心一定已經了非常艱難的掙扎，，。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夏夜也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夏夜已經非常明白，這又是一個嚴重不可逆轉的失誤，幾乎跟那次對水仙三花一樣的失誤，。莫春花的內心一定是經歷過了許許多多的煎熬與掙扎，否則無論如何也不可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夏夜也認真的看著莫春花，說道：「莫春花，這一番話能夠從你的口中說出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的，這是我的責任，因為你非常想知道非常在乎的那個原因到現在為止我都還不知道，，。身不在其中真是無法體會，，莫春花，能有你這樣的同學，我也真的是感到今生無悔，，你說的這番話讓我重新明白了好多事情，體會到我們的這份獨特的同學之情有多麼的珍貴，，的的確確，你說的這番話已經是對我們的同學之情我們四傑四仙的人生做了一個非常正確的總結和註釋，。無論今後你和阿飛的個人生活如何變化，都絲毫不會影響我們之間的同學之情，。我和你一樣相信，我們一定會用一生去證明它！，。希望你以後千萬不要為難自己，無論什麼時候如果需要我們做什麼，就馬上打電話；無論什麼時候如果想到可以回到我們中間，就立刻轉身，不要帶任何多餘的東西，。任何時候，不論你做什麼，都是和我們連在一起的，你明白嗎？，。」，。

莫春花說道：「我知道，也許過不了多久，我也會回去和大家在一起，。」，夏夜這才笑道：「很好，有你這句話，我很高興，很開心！，。哦，對了，你在這裡一定是每天都關注進來停車吃飯的車子，如果有我們家鄉的車牌號你一定會特別注意看，所以在我們下車的時候你就看見我們了，然後提前為我們準備了特別的午餐，再然後就在這裡唱我們最熟悉最喜歡的歌，對吧？你也真的是做到用心良苦了！，。謝謝你，莫春花，希望你在這裡每天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我們的公司現在已經很具規模了，也希望你早日回到我們中間，。以後我們一定要常聯繫，你一定記得不要讓我們把你找不見，，。」

莫春花也高興的笑道：「放心吧，我會的，。」

，，。

離開了服務區，離開了莫春花所在的飯店，他們上車繼續趕路，車子繼續往凌峰方向賓士，。夏夜有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但有一點是非常值得欣慰的，那就是，莫春花，終於找到了，，。

夏夜想著想著不覺迷迷糊糊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發覺車窗外一片燈火通明，如同白晝，夏夜知道，這一定是已經進入凌峰市區了，真真是繁華大都市，晚上更顯得光怪陸離色彩斑斕，嫣麗迷人，。凌晨四點的時候，貨車進入到凌峰市凌雲批發市場，這裡是凌峰市最大的商品交易市場，有各種各樣的特色農產品和手工業產品，。夏夜聯繫上客戶后，很快客戶就過來帶他們把車開到自己的檔口前面停好，。那客戶說要等到天亮才能叫人卸貨，。夏夜說這樣最好，他可以讓司機在附近找一個旅店好好休息一下，等天亮卸完貨后司機還有自己一個人開車原路返回，。

夏夜並沒有與司機一起去找旅店休息，而是隨著熙熙攘攘擁擠的人流走出了交易市場，。出了交易市場又是另一番景象，。放眼望去，車如流水人如潮，燈光的海洋，商店的海洋，對於從農村進入大都市的人來說，真真是彷彿來到了人間天堂，太震撼，太刺激，，。夏上次來的時候是急著買機芯，所以根本無心欣賞這繁華的都市美景，可這次不同，這次是要專門仔細認真的了解市場的，所以，那種感覺就完全不一樣了，。

夏夜邊走邊感嘆著，在這樣大都市，真真是聚集了人類最高效的能量，囊括了人類最先進的創意，。難怪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樣的超大型都市聚集了人類幾乎所有的群體，從最底層1、2、3、4、5~~這樣一直排到最高層；同一層級的群體既是合作關係又是競爭關係，互相非常熟悉，比如同事；每個人都把腦袋削得尖尖的拚命往上鑽，競爭之激烈之殘酷，他們會幸福快樂嗎？，。

夏夜背著大背包，不知疲倦的大踏步穿梭在茫茫人海中，他並不急於找旅社休息，而是彷彿想要用腳步丈量一下感受一下凌峰這座國際大都市的繁華與美麗。它絕對是人類社會中一種全新獨特的環境，就象太陽內部一樣，不斷的進行熱核反應，向外輻射光和熱，而這裡的反應堆裡面全部是由碳水化合物和氨基酸在各種各樣強烈刺激下大量分泌激素髮生劇烈反應來完成，所產生的光和熱則通過商品的形式來向外輻射，，同時引領社會前進，促進生命進化，。

因為，夏夜此時此刻已經真真實實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激素分泌開始迅速升高，。夏夜在拚命調整著自己的情緒，控制著驟然出現的超常生理反應，但是，心緒依然不停的漂移著：，如果說凌峰以及它的商品是太陽系，那麼，它與其他大城市比如北雪南洋西約東京等就共同構成了浩瀚美麗的銀河系，。儘管在如此的環境中已經很難感受到星光的綴燦以及月色的美麗，但那海洋般霓虹嫣麗炫目的燈光似乎代表了整個宇宙，。

夏夜簡直停不下來，他一直在走著，從火車站走到南溪山，又從南溪山走到凌江邊，一座連著一座象山一樣高峻的寫字樓，從那需仰頭才能看到的高高窗子閃爍出的燈光中夏夜感覺到，在城市裡的人可以象鷂鷹一樣住得那麼高那麼安心；象叢林一樣延綿起伏琳琅滿目的商店，流動著燈光，流動著的歌聲，鄧麗君的難忘今宵；情已濃意已切！還有夜景海的酒醉的探戈，舞女，女人花等等無比優美的旋律與歌聲讓人留連，讓人嚮往的紙醉金迷，總是那樣的深情誘人，如夢如幻，甜美芳華，難以逃避，而且總是那樣的的望不到邊！走不到頭！，。夏夜心裡在想：也許，這就是城市的節奏？要命的節奏？該死的節奏？不分晝夜？，也許，正是由於這些最美的東西與最殘酷的東西不斷的發生激烈的碰撞，才產生了朵朵美麗的浪花，點綴著城市的海洋？，。

夏夜已經走了兩個多小時了，也不知道走了多長的距離多寬的範圍，。夏夜覺得有點混亂了，這樣一定是不行的。於是他決定擺脫這種混亂行為，儘快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養足精神，然後繼續用腳步再好好丈量一下這個魅力無限的國際大都市，。但有一點是必須要注意的，那就是，一定要時刻保持非常清晰理智的頭腦，否則，一定會被這種節奏征服，很有可能會把自己給弄丟了還不知道為什麼，。

於是，夏夜走到一個較清靜的餐飲店吃了飯，然後又找了個較清靜實惠的旅社住了下來，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第二天醒來，已經快到中午了，。夏夜趕緊來到客戶的檔口，貨已經卸好，司機也已經自己把車開回去了，。夏夜和客戶一起把貨物點清楚數后，客戶說：「你的產品質量和款式都不錯，你把銀行賬號給我，今天下午我就可以將全部貨款打給你，等我把這批貨賣得差不多的時候，我看還需要增加什麼規格品種再聯繫你，。」，夏夜說：「好的，我們的品種規格會越來越多，質量要一定會越來越好，我們的合作空間也一定會越來越廣闊，。好啦，祝你的生意越來越大，越來越火爆，。」，那客戶也高興笑道：「好的好的，我們有財一起發，祝你一路順風順水，四季發財，。」，。

與客戶握手告別後，夏夜再次走出了交易市場，。經晚上睡了一覺后，夏夜覺得精力恢復得很好，便趕緊去吃了飯，然後就沿著大街小巷邊走邊看，夏夜仔細的記下了各種商品的活動區域與價格尺度，以及一些特殊的銷售方式，足足走了大半天時間，夏夜是越看越興奮，越看越想看，雖然在短時間內是無法全面了解所有的商品流通情況，但夏夜還是希望儘可能多的掌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