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復仇與救贖

十六、復仇與救贖

現在的時間是20時45分左右。

區楓著裝走在熟悉的走廊上，過往的人都紛紛奔向後陵園，沒人在意晚上仍舊西服著裝的區楓。

區楓撫摸著古老而華麗的壁廊，無數的感概在他的心頭翻湧著。

「這還是我小時候的感覺啊！」

他忽然抓住匆匆趕路的管家的手，那花白頭髮的管家隨即站定。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那管家點點頭，說：「老爺現在在書房，他一直沒離開過，那些東西都藏好了，這是啟動器……」

說著他悄悄地把一個東裹在手帕里塞給了區楓。

區楓看著老管家，拍了拍他的肩膀

「保重！」

區楓走向書房，這次他沒有敲響大門，而是直接走了進去。他看了一眼書房，齊老頭並不在裡面。而他精心包裹的聖經也被棄置一旁。

他撿起那本聖經，拍掉上面的灰塵。

「看來上帝也不願拯救你……」

他把那本聖經擺在桌上，等待著齊老頭的出現。

……

李棘言大喘著氣睜開了眼，他現在沒有了那種深海的窒息感，他茫然地環顧四周，卻沒有人，只有一片片肆意燃燒的蠟燭，蠟燭長度有長有短，卻都在熊熊燃燒著。

李棘言艱難地爬了起來，這地方廣闊無際，點點的燭光把整片天地映得透亮。

「哦！你醒了……」

一旁的小墳丘上坐著一個羊頭人身的怪物，他的整個頭是一個羊的頭骨，慘白的眼眶裡兩團磷火搖動著。

「守門人，去吹熄一根蠟燭，那是你的交易，你就能復活了……」

他拿著一把巨大無比的鐮刀，那兩團磷火彷彿是在大笑般震顫。

「那麼代價是什麼？」李棘言站了起來。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你沒得選擇的，守門人，你無法一直呆在這的……」他好似看出了李棘言的心思，隨即說道，「該去完成你未竟之事了，惡魔從不說謊。」

他桀桀地笑了起來，周邊的燭火都隨之搖擺著。

李棘言看著身邊的短小虛弱的燭光，猶豫了一下，還是吹熄了它。

頓時一股強勁的吸力把他吸了出去，眼前的一切都向是泡沫般炸裂。

「呼喝喝……」

李棘言好似大夢初醒，他嘔出胃裡的酸水，海浪沖刷著他的腳踝，冰冷的感覺讓他知道他又活了過來。

但是，在他的懷裡，王浣月的身體冰涼，她緊閉著雙眼，之前紅潤的臉龐現在卻白皙無血，那美麗的雙唇也慘白無比。

李棘言沒有哭出來，他哭不出來，罪階剝奪了他發泄的哭泣。

他抱起那具軟若無骨的屍體，衣袖上的水滴順著他的臂彎滴落，在沙坑下留下一個水洞，她的頭靠在他的懷裡，卻再無她天真的笑靨。

史上最痛楚之事，莫過於心死而哀不泣。

李棘言在山腳處用手刨出一個坑，小心翼翼地把她的屍體放了下去，在她的墳前插上幾多午夜的鮮花。

他站了起來，向著那棟還在縱情燃燒的古宅走去，他什麼也沒帶，除了失去一切的平靜。

現在是22時37分

……

區楓看著那個佝僂的身影從旋轉階梯中走出，他坐在對面的牆下，靜候著齊老頭的現身。

「你！你……」

齊老頭一臉驚愕，他站在桌前看著對面的區楓。

區楓不緊不慢的站了起來，

慢慢地走向齊老頭，他們之間沉默的氣氛將空氣壓得喘不過氣來。

「您還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齊老頭稍稍頓了一下，隨即擺出一副心痛的悲傷樣子。

「我當然記得啊，今天是你父親的忌日，我又怎麼忘得了他，我最好的學生和教子……」

區楓看他那樣就想作嘔，當年他的手上可是沾滿了父親的血！

「那您也該把聖物給我了，承蒙您保管那麼多年，我也有能力去運用它了……」

齊老頭一聽這話，眼神瞬間就變得冷漠起來。

「小毛孩，除非我死，要不然聖物是不會被你拿到的……」

他也不給區楓一點面子，重重地坐進紅木椅上，老朽的椅子發出幾聲咯吱的叫聲。

「別學你父親那樣，說聽到什麼聖諭就要把聖物毀掉，他那樣發瘋，才導致全教上下不一大內訌，聖教就這樣給他搞分裂了……」

「轟！」

忽然整間房子都在劇烈搖晃起來，四處都傳來了巨大的爆破聲，齊老頭登時站了起來，他看向窗外，火浪已經沖了上來黑煙也從縫隙瀰漫了進來。

「你小子瘋了！」齊老頭拄著拐杖敲打著地面，卻只看著區楓慢慢靠來。齊老頭獰笑了幾聲，轉身跑向了地下牢房，區楓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他也跑進了旋轉階梯里。

區楓摸著陰冷潮濕的牆壁向里走去，忽然，牆邊的火燈一時之間一盞一盞接著亮了起來，區楓看著兩旁的無名屍骨，心裡一陣發毛。

在最裡面，一個魁梧的身影背對著他，他站在燈光下，手裡握著一柄中等長度的細劍。

區楓隨手抄起了一塊骨頭向他慢慢靠去，

「你是誰？」

那身影微微一顫，慢慢地向後轉去，那面容是區楓無法忘卻的——那是年輕的齊老頭。

「怎麼會……」

儘管區楓難以置信，但那估計就是聖物的力量了。

「廢話少說，受死吧！」區楓扔出手頭上的骨頭，卻被齊隆一拳打飛，看來聖物強化的，不僅是持有者的身體，還有各項基礎能力。

齊隆倒是自信滿滿地站在原地等待著區楓跑來，在微弱的光芒下，他身上的肌肉線條有如健美運動員一樣壯麗。

「你知道嗎？就算我再怎麼勸你的父親，他都固執己見地要把耶穌骨毀掉，在那天晚上，我很清楚地告訴他，他被剝奪了教主的職位，但他卻偷盜聖物想要逃跑！到最後我還給他求情呢，要不是我拖延了時間，你的父親那天晚上早就死了！」

區楓的內心隱隱作痛，他無法忘記那天他們是如何折磨他的父親的，也無法忘記他的父親被綁到十字架上活活弔死的場景。而他們卻對外宣稱父親是為了世人贖罪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