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葉蘇大婚
一日後。
天峰帝國南州境內，那座不大，但是格外繁華的小城迎來了不知多少年未曾有過的大喜事。
今天，是雲赫蘇家那位有著絕代傾城之美的千金，蘇沁雪出閣的日子！
大街小巷，張燈結綵。
這不只是葉蘇兩家的喜事，更是雲赫城的喜事！
又是一個萬里無雲的黃道吉日。
葉家的迎親隊伍再次出現在城北長街時，街道兩側的熱鬧聲中，自然不免還有著關於幾日前那場鬧劇的竊竊私議。
葉塵騎著紅棕駿馬，走在迎親隊伍的最前面。
這些極小的議論聲，全都被他聽進了耳朵里。
不過此刻，這些人說的話，葉塵倒還挺愛聽。
「原來葉家那個傻子少主這麼好看！」
「消息落後了吧你，人家現在可是葉家的族長，十七歲，年少有為！唉，這樣的好少年，怎麼我就遇不到呢。」
「嘿，你就看見他俊美好看了？你不知道他手刃親族的時候多無情！」
「什麼無情，那是果斷！葉凌和他那個叔叔葉洪，不知道幹了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我要是葉塵，哪裡就砍一刀，我定要砍上成千上萬刀，讓那些壞東西，屍骨無存！」
「呸呸呸，大喜的日子，說這種話，快喝口生薑水洗洗你這晦氣的嘴！」
馬背上，葉塵聽著這些議論聲，無奈地笑了笑。
他正視著前方，這些身後的美名也好、罵名也罷，在這一刻就如那迎面拂過的微風，都顯得那般無足輕重。
很快，迎親隊伍走過漫長的街道，來到了蘇府門口。
葉塵下馬，跨入蘇府大門一剎那，就聽到兩側的家丁、婢女們齊聲喊道：「恭迎姑爺！」
隨後，家丁大開府門，迎親隊伍分兩側入內。
葉塵也在最前面走向蘇府客堂。
堂前，蘇麟海一身深色紅袍，比起前些時日在城北長街所見，氣質上又高貴了幾分。
葉塵擺擺袖子，來到台階下，恭敬行禮道：「葉家葉塵，拜見蘇伯父！」
「哎，該改口了！」蘇麟海和藹一笑。
葉塵點了點頭，輕輕應了一聲，再次恭敬道：「小婿葉塵，拜見岳父大人！」
蘇麟海，葉塵父親的結拜義兄，這位在城北長街救了自己一命的神藏境巔峰強者，蘇家族長，天峰帝國戰天侯，此時的臉上掛著無限的欣慰。
他走下台階，伸手搭在葉塵肩上，嘆道：「賢婿終於是進了蘇府的大門，今日老夫心中之喜，無異於你父葉泫心中之喜，葉蘇兩家此後更是親上加親，願你好生對待沁雪，不要讓她受半點委屈啊。」
葉塵再次點頭，沉聲道：「小婿明白。」
「好好好，有你這話，老夫心可安之！」蘇麟海收起手，側身讓出一道路來。
這時，蘇家客堂，在兩名陪嫁丫鬟的攙扶下，一身紅裝的蘇沁雪出現在葉塵眼前。
蓋頭遮住了少女的容顏，但那身喜袍漫長修身，少女纖細絕美的身姿在這般勾勒下盡顯玲瓏曲線。
說是迷倒眾生，也不為過。
「娶了這姑娘，還修行個鎚子啊！」葉塵看著在丫鬟攙扶下走向自己的蘇沁雪，心裡默默念叨。
以至於新娘就在身前，他都沒有任何反應。
直到身側的蘇麟海微微咳嗽一聲，葉塵才斂過心神，側身一步伸出手。
這叫執手禮。
這可是大婚前一晚上，葉塵背熟的婚事禮法！
「新郎迎娶新娘，執手！」
隨著一旁司禮的輕喝聲起，蘇沁雪輕柔地抬起手，搭在了葉塵的掌心上。
那份觸感，和在街上挽住自己手腕時的一模一樣，溫和中透著冰冷，十分熟悉。
葉塵定了定神，從丫鬟手中接過蘇沁雪，攙扶著她走到花轎前。
掀開轎簾，蘇沁雪輕微頷首，拜別父親，進入轎中。
葉塵也朝著蘇麟海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跟著轎子快步走出蘇府，縱身上馬。
迎親隊伍集合調整，抬起載著新娘的花轎，浩浩蕩蕩往葉家所在的城之東南開去。
「吉時到！」
葉府三門大開，迎親的花轎停在正門，葉塵縱身下馬來到轎前。
按照禮法，由新郎手持長節挑起簾門。
「小姐，我們到了。」陪嫁的丫鬟透過窗帘輕輕說了一聲，走到簾門右側。
轎子里少女輕輕嗯了一聲，隨後一隻纖纖玉手從轎子里伸了出來，搭在丫鬟的腕上，緊接著，蘇沁雪緩緩走出花轎。
這一刻，葉塵幾乎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迎親隊伍兩側的儀仗開始撒花，飛舞的花瓣下，此時的蘇沁雪就像是那九天之上落入凡塵的天仙，一襲紅羅錦帶喜袍在陽光的映襯下，光彩奪目。
「新娘入府！」門前的司禮輕喚一聲，在陪嫁丫鬟和葉塵的攙扶下，蘇沁雪跨過火盆，踏入葉府正門。
葉家客堂，葉戰端坐一側，正位上擺著葉泫和葉泫正妻徐氏的牌位。
按照天峰帝國的禮法習俗，大婚時的高堂只能是父母，其他長輩無法代替。
若是父母雙亡，那便以牌位代替。
習俗禮法於此，倒也無可厚非。
司禮開始念誦賓客名單，來自南州各地的大小家族代表紛紛入席，此時的客堂中央，新郎和新娘正對而站，等候著婚禮的開幕。
片刻，葉府客堂一側，終於響起那高昂的聲音——
「吉時到，新娘新郎，一拜天地！」
葉塵愣了一下，收斂心神，轉身對著客堂外。
身側的蘇沁雪也是一樣。
兩人在司禮的一聲「拜」的輕喝下，身子微曲，共拜天地。
「二拜高堂！」
葉塵轉過身，蘇沁雪跟上，兩人朝著正位上的葉塵父母的牌位，曲身共拜。
「夫妻交拜！」
司禮的第三聲落下，葉塵深深吸了一口氣。
第一次結婚，那一份無法言說的緊張湧上心頭，稍等一小會兒，葉塵調整心態，朝向蘇沁雪。
兩人弓身交拜。
「禮成！送入洞房！」
……
……
房門關上。
大婚新房裡，只留下葉塵和蘇沁雪兩人。
新娘安靜地坐在床邊，平緩的呼吸聲，葉塵聽得一清二楚。
他一隻手撐著下巴，就這樣看著蓋著蓋頭的蘇沁雪，耳邊不時傳來前院里喜宴酒席的歡笑聲。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房間外的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
葉塵依然就這樣等著，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婚房裡，溫柔的女聲打破了這一份難得的安靜。
坐在床邊的蘇沁雪輕聲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掀蓋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