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第七章

尚書府的二小姐沈徵。

沈徵看見燕留雲,也知道這位年少有為的大理寺卿,安安靜靜過來行了禮。

她微微提著自己的水綠裙衫,就像是一捧流動的泉,髮絲垂下,掩住眉眼,讓人更想看清楚那張宜喜宜嗔的臉。

連司漾漾都不得不說一句,這位二小姐生的真好。哪怕高齡未嫁芳華不再,可誰都得承認,這是一位佳人。

沈微打破了靜湖的平靜,他有點疑問:「二姐在這兒做什麼呢?」

二小姐不急不緩,收攏了採好的藥草:「八月朔日,取百草頭上露,混以葯汁制墨,治勞瘵,謂之天灸。」

「今日正是八月朔日,我想著制墨試試。」她收攏了眉眼前的碎發,露出一雙秀麗的眉眼。

司漾漾心神一動,想起院子里借財借運的山水陣,就想給這位二姑娘看個面相。

天庭飽滿,火天大有,順天依時,是個上上的命格。

只是瞧著二小姐如今的處境,倒有點對不起這上好的命數了。

司漾漾環視一圈百草園的格局,裝作小丫頭沒見過世面:「我還從沒見過溢滿草藥香的園子,可真是好看,想來也只有二小姐這樣的水木佳人才配得上。」

沈徵略微彎了嘴角,看不見什麼笑意:「這園子是大哥建的。他知道我喜歡這些東西,為了不讓我到遠處採藥,特意找匠人設計。」

話音里卻是帶上了道不盡的悲涼。

司漾漾聽明白了,園子的格局是尚書大人確定的。

見過沈徵,一行人便走到了百草園的正廳,也就是沈尚書遇害的房間。

這裡按理應該是沈二小姐的閨房,只是由於二小姐醉心於草藥岐黃之術,被到處擺滿了醫術道文,還有並排列著的紅木葯櫃,以及各種草藥處理的刀剪研缽。

也有各種砂鍋瓷碗琺琅匙。

全然看不出是未出閣女兒的房間。

「尚書大人經常用藥嗎?」燕留雲隨口問道。

這處房間已經被圍了起來,沒有他的命令進不來別人,自然這是在問司漾漾和風券。

風券跟著他辦案多年,也常有自己的一番見解:「是。這是從沈夫人那兒得知的。」

「沈尚書除了好色些,沒什麼別的愛好,常常鼓搗點怡情助興的葯來。他倒也不拿到二小姐這兒來熬藥,畢竟是兄妹,還是有忌諱的。」

燕留雲點點頭,「常用什麼葯?」

「啊,……」風券一時語噎。

司漾漾掃了一眼:「要想知道這個,自然是要問才迎進門的浣心娘子。」

三人同時愣了愣。

「我這就把她帶過來。」風券就要動身。

卻被燕留雲攔住。「這位浣心娘子一來就有這樣的變故,我們還是親自去看看。」

於是在燕留雲的帶領下,三人出了百草園,朝著流華院過去了。

也正因此,司漾漾一路看過來,將尚書府大致摸了清楚。

尚書大人的攬風堂居中,正有幾個丫鬟小廝在收拾東西。

一個管事模樣的在訓斥跪在地上的丫頭:「若真丟了匣子,就是十個你也不夠賠的!」

小姑娘哭唧唧的:「李叔,那匣子同文書我知道重要,向來連碰都不敢碰的,昨日收拾房間還在……」

過了攬風堂,就到了流華院。邊角上的屋子,住著最末抬進府里的浣心。

此事一出,浣心就被當家夫人關進房裡不許再出門。此時正在窗邊抹眼淚。

她穿著淺綠的裙子,一雙眼睛水光脈脈。住的屋子裡裝飾不多,卻掛了好幾幅的字畫。

「浣心姑娘喜歡書畫?」

「是。」

燕留雲大概也是書畫的行家,細細觀摩起來:「可惜了,這屋子裡滿堂書畫,只有一幅名家。」

浣心的悲傷掛上眉頭:「只那一副,還是沈大人贈的。」

「其他的呢?不知道是誰贈的?」

浣心眼睛睜大,有些吃驚,卻也還是老實回答:「確實不是奴家自己買的,其他是張五爺所贈。」

沈夫人提過的侯府的張五爺,張迎。

「張五爺風流雅緻,頗愛書畫,對筆墨紙硯更是講究。這幾張畫都是他曾贈予我的。」

燕留雲指尖細細摸索著那些書畫上的墨痕,不動聲色問道:「那平時沈尚書鼓搗來的偏方靈藥,也是張迎告訴你的?」

浣心忽然跪下來:「不是不是,那些都是樓里傳出來的偏方法子,連我都說不完整,我也不知道尚書大人是如何湊出來的藥方子。」

「你緊張什麼?你覺得你的藥方子害了沈尚書?」燕留雲連個目光也沒施捨過來,仍舊在看牆上的字畫

浣心戰戰兢兢回答:「也不是。只是聽說大人確信是毒殺,怕因此冤枉了奴的小命。」

她貌似也十分情真意切。

「你既然和張迎私交甚密,又為什麼願意嫁到尚書府中?」

浣心抹了眼淚:「終究是煙花女子,能有處收容之所自然就比流落紅塵更好。至於張五爺,張五爺風流,我們如何能入他的眼。」

她像是想起來什麼,主動開口道:「大人難道不知道,『雪夜紅梅溫酒濃,墨畫三千心不成』,張五爺正是被二姑娘傷了情,這才終日流連花叢,京城裡風風雨雨傳了許久。」

被二姑娘傷了情,府里的二姑娘,沈徵?

「你喜歡那張五爺?」

燕留雲問得直白,浣心立刻就局促起來。便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燕留雲說對了。

離開流華院,燕留雲又拿出來那顆不知道藏在哪裡的棋子,在手中轉起來。

風券湊上去:「大人要下令拿人了嗎?」

「嗯,也可以。你不妨說說拿誰?」燕留雲存了心思想歷練歷練風券。

「院里的浣心還是安陽侯家的五郎?大人說是誰,風券立刻去辦。」

燕留雲聽得搖頭,司漾漾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風券被笑得狼狽:「司姑娘,你笑什麼?」

司漾漾眼睛忽閃兩下,那股狡黠的機靈又顯出來:「我笑你跟在大人身邊,腦子還是像個榆木疙瘩。大人還沒看準誰是兇手,你倒著上急了。」

「你怎麼說大人沒看出來兇手是誰?」風券挺直了腰板:「我們大人在案發現場走上一遭,將嫌疑人見上一遍,就立馬能瞧出來哪個是兇手。」

「那萬一還沒見完呢!」司漾漾看著滿園的山水如畫,不著痕迹道:「呀,你們看這尚書家還尊奉三清,那邊還供著香爐呢!」

這院中巧妙的山水陣,總得有個來源由頭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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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玄學在大理寺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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