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暴雨來襲
這一場大雨來勢洶洶，一連兩天不停。
屋裡，
姜黎黎坐在屋裡的土炕上，上身穿著寬大軍綠色外套，下雨天太冷，她從柜子里翻出來，這麼大號應該是死去丈夫的。
下面依舊穿著兩天前的藍色補丁褲子，因為她肚子的尺寸緣故，也只能穿這條褲子。
姜黎黎拿起桌上的紅色塑料殼鏡子，又照一遍這張臉，儘管這張臉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樣，但真的和她長的一毛一樣，連眉尾下方的那一顆小痣都對的上，簡直神奇。
「唉……」
還是叫人接受不了，她那麼漂亮的底子，能靠顏值混個小明星噹噹的臉，怎麼會糟蹋成這樣。
頭髮毛燥，黑黃的臉頰嚴重營養不良，頂著四個多月的大肚子體重不到九十斤，怪不得平時穿個衣服都能將肚子遮得嚴嚴實實，這麼久都沒人看出來。
「真是日了狗。」
姜黎黎一把將鏡子倒扣在桌上，托著下巴嘆息，目光落在對面牆壁上殘缺的日曆板，繁體紅字，上面有個大號的：一九八一年。
難以接受。
一覺醒來，怎麼就成八十年代山溝溝里的懷孕寡婦。
眼下一抹兩眼黑，對這時代不了解，連這個身體什麼情況都不知道。
而肚子里這個、似乎還不是這家的。
這種時候給丈夫戴綠帽，這不得人人喊打沉塘啊，她小心翼翼的藏著肚子，生怕被人發現。
絕了，這特么什麼悲慘人生。
嘩啦啦……
突然，好像有水往進涌的聲音。
姜黎黎披著衣上起身，借著月色她看到地下竟然有水，皺眉嘟囔道：「怎麼會這麼快進水。」
腳剛落地就踏進水坑裡，水沒過腳掌一陣透心涼，姜黎黎趕忙掂起腳尖往外走。
走到外間，碰到啃窩窩頭的梁大娘，她眼巴巴看著那金黃的玉米窩頭，沒出息的咽了咽口水。
今天一天，她只啃了兩個窩窩頭，看不見還能忍著，看見嘴巴都不由她了。
梁大娘白了她一眼，立馬把窩窩頭放起來，又開始罵道：「看什麼看！沒用的東西，讓你早些去挖泥，躺在床上裝什麼死，看屋裡進水了吧，早知道就該餓死你。」
姜黎黎第一天還和她對罵，現在已經沒勁和她罵了，摸著肚子去看自己設的擋水防禦哪裡出問題。
結果走到門口一看，差一點被氣死。
昨天家裡還沒進水時，她用被褥和竹板在門口做了一個防禦台，結果現在就剩下幾個竹板泡在水上，其他東西都不見了。
姜黎黎感覺自己快剋制不住怒火了，氣憤的返回去質問人。
「你瘋了嗎？那是用來擋水的，你把它拆了做什麼。」
「你吼什麼吼，那麼一床新被褥，你個小賤人竟然偷偷泡了水，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梁大娘提起這件事就來氣，給兒子做的新婚被褥，她竟然敢放污水裡。
姜黎黎氣笑了，「你怕我偷偷蓋，早就給被子上倒了一盆冷水，還偷偷鎖柜子里，這會兒不用，你是想留著給你陪葬啊！」
說完，姜黎黎推開她去尋那床被子，濕答答的不能蓋，最起碼擋著水還能堅持兩天，不然就等死吧。
「你、你個喪門星竟然咒我死！」
姜黎黎顧不得跟她爭扯，照外面這個下雨的速度，水位估計會持續升高，她擋上了那床被褥，又尋了一圈屋裡的東西，將能用上的東西都堵上。
「哎呦！那可是我娘家給我陪嫁的布頭，你個喪門星竟然給我堵水……」
老太婆吵吵嚷嚷著就要去，遇上這麼個豬隊友，姜黎黎抬手砸了一個罐子，罵道：「你想死直說，大水進來淹不死你！」
老太婆被淹死二字威懾住了，訕訕停下腳步，盯著那塊花布頭，最終還是沒過去。
她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姜黎黎，撒氣似的罵道：「都怨你這個喪門星，全都是你招來的！」
姜黎黎實在是不想和她廢話了腳底板刺骨的冷穿到身體，剛才彎腰久了，肚子都有些難受。
她回到裡屋的炕上，將完全濕透的鞋子放在灶上，靠牆坐著。
外面是老太婆罵罵咧咧的聲音，姜黎黎搓熱雙手放在腹部，連續一番后又去搓腳底心，直到腹部和腳掌暖和起來，她才停下來。
這種環境最怕感冒，眼下吃喝都是問題更別說藥品，只能自己想辦法去寒涼，不然一個小小的感冒真能死人。
還有最最要緊的一點，這種惡劣的環境千萬不能流產，就這個破身體真不一定能熬過，即便是不死，流產那種情況過來人都知道，她這身子給人戴綠帽，估計外面那老太婆能衝進來弄死她。
抱著這個念頭，困意逐漸襲來，姜黎黎雙手捂著腹部，蜷縮著身子睡著了。
……
第二天，姜黎黎醒來，嗓子有輕微的沙啞，好在沒有感冒的跡象。
透過窗看去，外面還在下雨，地下的水位並沒有增長，她不禁鬆了口氣。
這種潮濕的天氣她也不敢在床上多躺，起身做了些簡單的熱身活動，不一會兒身子輕快了許多。
「咕嚕……」
肚子餓的受不住，昨晚濕了的布鞋還濕答答的，姜黎黎去柜子里倒騰。
好運的從最底處找出來一雙男人厚厚的冬靴，這可把她高興壞了。
暖和又擋水，她趕忙收拾的穿上，下地去外間。
外間的梁大娘在呼呼大睡，懷裡緊緊抱著裝糧的布包，呼嚕一聲比一聲響。
姜黎黎也不指望能從她那兒搶食物，視線落在了窗戶上，又看了一眼屋裡的凳子，房門口做飯的地方距離這兒就兩米遠，差不多兩個凳就能過去。
說干就干，姜黎黎頭戴草帽，將兩個木頭凳子小心翼翼的放出窗外，手另外拿著一個爬上去，腳踩第一個放下第二個，好在這會兒水流不是很急，凳子並沒有衝倒。
廚房裡能吃的乾糧都沒了，姜黎黎細細的找了一圈，大缸里還扔著幾個蔫巴的黃瓜和兩顆大白菜，犄角旮旯里還找到了兩個紅薯和一根白蘿蔔。
看著這點東西，姜黎黎嘆氣，這是什麼遭罪生活。
她不信邪的繼續翻箱倒櫃，做菜用的調味品總有吧，說不定就有白砂糖，吃一口糖一天的能量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