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鬼臉

熊熊火焰在冰雪巨人的腳底下形成一個火圈，將其困住。

楊重見【極焰】起到了效果，回身沖向巨人。「巨獸」的火元素附魔還未消失，楊重雙臂肌肉暴漲，用盡全力將巨劍砍向敵人，速度之快甚至產生了一道音爆，將周圍樹木上的獼猴、松鼠等小動物嚇得逃竄進密葉中。

「給我消失！」楊重一聲暴喝。

那身高超過五米的冰雪巨人看似笨重，反應卻十分敏捷，感知到後方的危險，兩隻冰岩組成的手臂橫舉在半空，隨後雙腿交錯回踏，開始在原地旋轉起來，巨大的力道和速度形成一圈風壓，不僅將飛身上前的楊重連人帶劍吹飛，更是將腳底的藍焰吹滅。

「高貴的風魔神——文德啊！請賜予我狂風之力吧！pbgwtkkhp！」斯卡特第一次念出古語，不同於之前的青綠色魔法箭矢，此時一支白箭出現在「皇家弓」的弓弦之上，三道疾風圍繞著箭干不停轉動，爆發出強勁的風屬性之力，而斯卡特深紅色的長發也被這股強風向後吹起，迎風飄動。

斯卡特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嬉笑，滿臉嚴肅，左眼微眯，右眼則炯炯有神地瞄準冰雪巨人可能存在的弱點——眉間。根據無數前人的經驗，巨人的弱點大多在眉間，無論多麼強橫的龐然大物，一旦被擊中前額，多半受到重創。

「去吧。」他輕聲說，接著【狂風箭】破空而出，眨眼間就射中巨人前額。

但令斯卡特一陣心顫的則是，在那一瞬間他看到冰雪巨人碧藍的雙眼閃過一絲不屑。

「怎麼可能？」他心道，「它怎麼會有意識？難道這不是魔法召喚物？」

雖然戰鬥發生的突然，眾人沒有過多交流，但都先入為主地認為這巨人是之前釋放【魔法附加】者的召喚物。

然而召喚物是不存在自我意識的，哪怕是靈狼甚至巨猿等以現實生物召喚的生物，也沒有任何意識，完全受召喚者的控制，雖然召喚者可以進行「託管」，但自我意識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

斯卡特懷疑自己看錯了，但剛剛的景象又如此真實，他只好甩甩頭，忘掉那不切實際的想法。

「釘！」【狂風箭】裹挾著沿途的風元素形成一支強力箭矢，正中巨人的眉間，但只發出了一聲金屬版的碰撞聲后就消散在空中，似乎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喔！！！」那冰雪巨人突然仰天大吼一聲，聲音震得幾人不得不用手捂住耳朵，好像它開始發怒了。

緊接著，巨人開始狂暴起來，不再像之前那麼「溫和」地用拳頭攻擊，而是從口中吐出無數冰錐，隨著腦袋的擺動往四周噴射。

看到這些冰錐，艾米蘿立刻明白：之前在森林入口襲擊他們的不是什麼魔法師，就是這隻巨人。她往後一個空翻躲開冰錐，落地時弓弦已搭上了一支刻有銘文的細長箭矢。

「「沃特穿刺者」？」一旁的劉銘雪說。

艾米蘿沉聲道：「此時管不了那麼多了，如能脫身回去再拜託師傅打造一支吧。」

巨人仍舊不停地吐息冰錐，眾人各自躲閃，好在冰錐雖然密集，速度卻不是很快，尚能勉強應付。

艾米蘿找到一個空檔，將那支名為「沃特穿刺者」的箭矢射向巨人的軀幹，目標很大不可能射不中，因此她射出箭矢后看也沒看就翻身繼續躲避冰錐。

「沃特穿刺者」是被加持了水魔神——沃特的箭矢，箭頭選取了極品藍色魔晶石，箭身則是一整根打磨至極細並刻有銘文的秘銀，箭羽則來自體內風元素充沛的格林羽鷹的尾羽，並由整個帝國最偉大的鍛造師——卡洛斯——的親傳弟子後人，被譽為「弓神」與「聖錘」的巴普爾·艾諾親手打造。

「沃特穿刺者」正常使用和普通箭矢並無多大區別，然而一旦弓手將身體內的力量灌注其中，那麼箭身上的銘文就會被激活，並把能量源源不斷地運往藍色魔晶石打造的箭頭，在擊中敵人的瞬間，堪比大階強者魔法威力的水元素將立刻迸發，重創敵人。

如此強大的武器，副作用除了造價極其昂貴，每支箭矢要耗費10金（這相當於普通人家一年的開銷）外，一旦被注入了能量，那無論注入的能量大小，這支箭矢只要射出並命中目標就會解體，化為點點碎粒，因此不到萬不得已，艾米蘿不會使用它，或者頂多在普通箭矢用完后不關注能量地使用。

箭矢不偏不倚地射入巨人腰腹，隨即碎裂並爆發出強烈的水元素，直接將其整個側腹轟出一個大洞。

持續不斷的冰錐吐息也在此刻停止，眾人得以喘息片刻。

看著冰雪巨人搖搖欲墜的身軀，劉銘雪問道：「結束了么？」

艾米蘿則拉著她再度後退幾步，道：「不清楚，離得遠些為好。」

「讓我終結它吧。」斯卡特挽弓搭箭，準備再度使用【狂風箭】，但這招耗能頗大，魔法箭矢還未凝結，他就感到一陣頭暈目眩，放棄了攻擊。

楊重因為剛才的攻擊和躲避，離開三人有十幾米的距離，不慎被最後幾發冰錐擦傷右肩的他捂著流血的肩頭，受傷的右手不顧疼痛拾起落在地上的「巨獸」，拖著劍往已半跪在地上的冰雪巨人走去。

「小心！」艾米蘿呼喊道。

楊重似乎沒有聽到，單手抬起巨劍砸向敵人。

一下。

兩下。

三下。

冰雪飛濺。

就在他以為快要解決敵人的時候，籠罩著眾人的雪霧開始往巨人聚攏，無數張沒有五官的慘白鬼臉再度從霧中探出，甚至發出令人寒冷至骨髓的尖嘯。

「快過來！」艾米蘿再度呼喊。

楊重也感到不妙，停止了攻擊往三人的方向跑去。

然而這次他沒能和隊伍匯合，就在他跑到一半的時候，離他最近的一張鬼臉突然彈出，薄薄的蒼白鬼臉飛到他的左臂，頃刻間楊重的左臂上出現了一大片冰霜。緊接著更多的鬼臉飛向他，將他徹徹底底變為一座冰雕。

「阿重！」銘雪掙脫死死抓著自己的艾米蘿，哭喊著跑向已化為冰雕的楊重。

「結束了。」斯卡特垂下拿著寶弓的手，無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