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老馬識途

在葉家來人之前初九就知道他們打的什麼算盤，只因為在北望樓他察覺到隔壁房間有人，聽氣息是葉雄無疑，在加上自己進房間看到的場面推算，當即明白是怎麼回事。

葉偉走後，初九也離開了廳堂。

事情到了這一步，宋芷玉再傻也已經明白。此行要十五天內把太歲送到開原城的七寶閣，靈犀城距離開原城一千多里，想要按期抵達必須要從望北山穿過，而望北山的野狼幫暗中又和葉家有勾結。

「爹，現在怎麼辦？」

宋四海眼睛半眯，冷聲說道「不成功便成仁。」無論前面是刀山火海，他非闖不可。「去告訴宋鍾，讓他準備準備，這次我和他一起。」

「四海山莊需要有人坐鎮，還是我和鍾哥去吧。」

宋四海思索良久，這一趟危險重重，四海山莊也確實需要有人坐鎮抵擋葉雄來范。

「也好，帶上火灼……」宋芷玉雖說內家八重，但若是配上火灼劍，遇上九重也可一戰，就是遇到氣玄境初期，打不過也能走。

另一邊，初九離開以後並未回住處，找了個無人的地方翻牆而出，回來已經一個多月，今天難得有空準備回名劍山莊看看，路上人來人往，嘈雜聲一片，初九停下了腳步，露出一抹笑意。

「還真是陰魂不散。」

從剛出門就感覺到身後有眼睛盯著，不用想也知道是葉家來人，避免打草驚蛇，於是暫時放棄回家的念頭，徑直去了藥店，隨便抓了一副療傷的葯又回了四海山莊。他到不是害怕葉家，主要是擔心葉家背後之人察覺。

待到後半夜，月明星稀，初九背起劍匣出門。現在是晚上路上不見行人，亦無燈火，只有微弱的月光，這對他來說足夠了。這次他格外小心，背光而行，並未驚動跟蹤之人。

名劍山莊在城外十里的秋風谷，十幾米高的城牆對他來說形同擺設，憑他現在的身手，輕鬆一躍便有百米之高。雙腿使力，腳尖輕點地面而起，出了城，初九再次停下腳步觀察四周，確定無人又饒了一大圈，這才徹底放心去往秋風谷。

此時剛立夏，夜間的風還有些許涼意，站在谷口初九沉默良久，二十年前這裡熱鬧的很，即便是深夜也是人來人往，現在雜草叢生，樹木茂密，早已沒了曾經生活過得痕迹。風從山谷穿行，發出陣陣聲響，如同野獸嘶吼。穿過谷口草叢，藉助月光還是依稀可見舊日門廳，只是已經殘破不堪，耳邊依稀有曾經的歡聲笑語回蕩。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殘留著熟悉的味道。

「我回來了。」

時隔二十年，曾經繁華的名劍山莊如今殘破不堪，行走其中，感觸頗深。

好好的一個家，說沒就沒了，讓他如何不氣，如何不惱。

手因為用力握著，關節也有些發白，眉頭緊皺，眸子似要噴出火焰。

「呼……」深呼吸數次平息心中怒意往峽谷深處的密道走去。

密道入口的機關也被破壞，從周邊的痕迹來看，沒少有人前來。初九取出夜明珠沒再停留，徑直往下走去，越走越深，越走越熱，待走到底部有一條赤紅河流，岩漿流淌，溫度極高。

周圍曾經的鑄器台還健在，只是曾經煅鑄的兵刃消失無蹤，應該是被後來偷寶的賊人取走。

二十年了，地上拖拽的痕迹還清晰可見，看來真如宋四海所說，仇人將所有的屍體拖行至此扔進了岩漿之中。

跪在岩漿旁初九磕了三個頭，算是晚來的守孝。

「爹娘，你們放心，我一定讓仇人死無全屍。」

然後起身在最高那座鑄器台底部摸索，隨著初九的轉動，身後的洞壁輕微的抖動，出現一扇暗門。進去以後是另一間密室，密室數張石桌，曾經這裡排放著名劍山莊鍛造的名劍，如今空空如也。隨著初九摸索著，又打開了一閃暗門，裡面同樣空空蕩蕩，直到第四間，最為隱蔽的一間，被血印封鎖，只有姜家直系的血液才能打開。

「還好這裡沒有被打開。」

裡面有一柄長劍斜擦在一整塊玉石上，初九徑直走到中間，撫摸著這那柄劍刃與劍柄渾然一體的淺藍色長劍，這正是名劍山莊的鎮庄之器，水韻，也是他此行的目的之一。水韻雖然不在劍譜排名，但他並不弱於劍譜排名前一百的名劍，只因水韻鑄成以後並未粘血，更沒有光輝的戰績，所以沒入的了排名。

從他走進來以後，劍匣發出嗡鳴，水韻劍也發出細微劍吟回應，這說明劍匣認可了水韻。

手握水韻將其扒出，淡藍色光華縈繞其上，揮動間劍吟與破風聲不絕於耳。

「你是我姜家之劍，就作為劍匣的第一個藏品吧。」

隨著初九催動劍匣，水韻化作一道藍光飛入劍匣的一條細微裂縫之中，裂縫也隨之癒合。

他能感覺到隨著水韻劍的進入，他的身體也出現了微弱的變化，手心的生命線也延長了一絲。本來他只剩三年的壽命，那一絲應該能多活一個月。

隨即盤膝而坐細細感悟劍意，正所謂十年劍式，百年劍意，他從獲得巫山劍匣之時，雖然那時候匣中無劍，卻也開始感悟劍意，如今已有二十年，劍匣也有一柄仙劍。

閉目之時，谷中靈炁如同有人引路，穿過密道融進密室被劍匣所吸收。

就在這時，腦海忽生一行行密密麻麻的小字，雜亂無章。盤膝而坐三天，字裡行間有四個字如同篆刻一般奪目，從萬千字元中脫穎而出。

萬劍歸藏……

「這便是我的劍意嗎？」

待領悟劍意，初九睜眼呼出一口濁氣。

通俗來說，別人想要提升修為，需要夜以繼日的修鍊鍊氣術，而他與劍匣相融，劍匣完整他的氣海也就能痊癒，等同於說，劍匣就是他的氣海，想要提升修為就需要收集各種被劍匣認可的劍，領悟各種劍意，融合出自己的劍道。

目的達到，初九準備返回，轉身之際看到角落平放的一柄巨劍，劍長四尺有餘，寬四寸（長一米六，寬十六公分）。腦海里回憶起重劍的信息，黑劍乾元，順手拿了起來，差不多有兩百斤重。

「乾元？元乾？」

出了名劍山莊，已是傍晚，站在秋風谷口，初九回頭看了一眼，家仇未報不能過多留戀，轉身往前走去。剛走幾步，忽聽到一聲馬叫，聞聲看過去，一匹黑瘦老馬迎著夕陽，挺著高傲的頭顱。

「你還活著呢？」初九驚喜不已。

「嘶……」黑瘦老馬呼應一聲，

這批黑瘦老馬正是先前放生的那匹，當時它離開著實讓初九心疼許久。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難不成真是老馬識途？」

老黑走到初九旁邊，晃著馬頭，嘶了他一臉唾沫。

初九抹了把臉「還準備跟著我嗎？」

老黑高傲的馬頭往下垂了垂。

「那走吧。」

一人一馬往前走去，走了幾步，老黑拱著初九的後背。

初九回頭問道「要我騎上去嗎？」

老黑似懂人性一般，又點了點馬頭。

「很重的。」初九晃著後背的巫山劍匣和黑劍乾元。

巫山劍匣不重，約莫著有一百五十斤，黑劍乾元可是足足有兩百斤重，他怕老黑吃不消。

老黑揚起前蹄猛的往地上踏下，嘭……一響，揚起一陣塵土和兩個凹坑。

這讓初九也覺得不可思議，第一次見老黑的時候，它正在和馬夫打架，見它脾氣合心意，就花三十兩銀子買了下來，沒曾想它居然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