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姑娘長大了
回國是臨時決定的，簡念只告訴了哥哥簡言，並沒有告訴父母。
所以當簡念拖著行李箱走進家門時，白露驚喜得當場愣在了原地。
「媽，你怎麼這個表情呀，我回來了你不開心嗎？」
簡念走過去親昵的摟著白露的胳膊搖晃著撒嬌。
白露愣愣的眨了眨眼，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
「妮妮回來了？！我的寶貝妮妮，怎麼突然就回來了呢，也不說給媽說一聲，媽好讓人去接你啊。」
白露已經有兩年沒見到女兒了，這女兒乍一下出現在眼前，她的眼圈一時間竟然有些紅了。
「媽，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自己能回來的不需要你們特意讓人去接我。」
聞言，白露牽著她的手正色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小時候……」
見白露又要說起她小時候被拐走的事，簡念趕緊道:「媽，媽！那個其實回國這事我已經提前跟哥哥說過了。」
「你哥？」白露看了眼門外，視線又轉回來狐疑的落在簡念身上，「你哥去接你了？那他人呢？」
「額……」簡念放開白露的胳膊，抬手撓了撓額角的碎發，「哥哥臨時有事，所以去機場接我的是……封妄叔叔。」
「封妄？」
白露皺了皺眉:「那他人呢？」
「封妄叔叔把我送到門口就走了。」
白露捏了捏簡念臉蛋上的軟肉，說教:「人家封妄送你回來，你就這麼讓他走了？也不說讓人家進來坐坐，大家一起吃個晚飯。你這孩子在國外待了幾年，怎麼禮貌學到哪裡去了。」
簡念撇撇嘴為自己辯解:「我有向他提過，請他進來坐坐吃飯，可是他拒絕了呀。那我總不能把他硬拖進來吧。」
「你啊，總是有道理可講。」白露神情漸漸變得溫柔，「坐了一天飛機你也累壞了吧。先回房間去休息會兒，吃晚飯的時候我再叫你。」
簡念嘻嘻一笑，在白露的臉頰上親了一口:「謝謝媽。」
等到簡念進了自己的房間，白露才注意到了什麼。
這妮妮，以前不都是管封妄叫哥哥的嗎，誰讓她叫叔叔她都不樂意，怎麼現在一口一個叔叔的？
簡念的房間陳設還和她走之前一樣，一點都沒變過。
她把行李箱放在衣櫃旁，像是沒力氣了般軟軟的趴進了自己的大床里。
眼角餘光一瞥，她便看到了立在書桌旁的吉他。
吉他……
第一次見到封妄的時候，她才十二歲，而封妄二十歲。
二十歲的他和二十八歲的他沒什麼大的區別，同樣那麼好看。
立體的五官，深邃的眉眼，側顏輪廓就像是素描畫一樣，清晰英朗卻又不失柔和。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二十歲時的封妄，周身散發著意氣風發的少年氣。
而經過八年歲月的沉澱，現在的他，成熟內斂，頗具紳士風度。
還有……一點點的小冷淡。
回想起今天見到他的那一幕幕，簡念忍不住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很好，雖然是猝不及防的見到他，但是她的表現很好。
沒露出一點不該有的情緒來。
她曾經那樣迷戀過封妄。
暗暗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
只因為見到封妄彈吉他的模樣，所以她就努力的，笨拙的也去學吉他。
也許是因為沒有這方面的天賦，所以哪怕她再勤奮，再用功，彈到手指都出了血，也沒能學會。
好傻，以前的自己真的好傻。
臉埋在被子里的簡念終於還是忍不住哭了。
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這段暗戀，已經不在意了。
可當再次見到他那一刻起，她才明白，自己只是在自欺欺人而已。
他一個眼神，就能令她潰不成軍。
也許是太累了的緣故吧，簡念哭著哭著，居然把自己給哭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一個夢。
她好像回到了第一次見到封妄的時候。
那個熱鬧的宴會裡，她跟在哥哥身邊，被帶到了封妄面前。
「這是我妹，簡念。」
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人，十二歲的簡念完全不懂得掩飾自己的情緒，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大美男。
二十歲的封妄微微彎下腰，遞給了她一塊草莓蛋糕。
「簡言，她和你一點都不像。」
「小姑娘真嬌。」
小姑娘……
夢裡的簡念又開始難過了。
封妄這老男人怎麼可以這麼壞，哪怕是在夢裡，也還是把她當成小姑娘。
——
酒吧vip包間。
服務員推開門，封妄不緊不慢的走了進去。
「人已經替你送回去了。」
封妄淡淡的說著，隨手脫下外套坐進柔軟的沙發里。
簡言後背靠著沙發，隨手點了一根煙，而後把打火機扔給了封妄∶「謝了。」
封妄接過他扔過來的打火機，慢條斯理的點煙。
「你說你沒空，怎麼這會兒有時間來這裡喝酒。」
男人一雙長腿交疊，煙懶懶的夾在兩指之間，並沒有抽。
簡言挑了挑眉∶「那會兒的確沒空，剛忙完來放鬆一下，有問題嗎？」
頓了頓，簡言又道∶「為了感謝您老百忙之中幫我這忙，今晚我請了，你隨意。」
封妄幾不可見的攏了攏眉∶「我老嗎？」
聽到簡言這話，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起了簡念今天那一聲聲的「叔叔」「您」。
小姑娘今天真是格外的有禮貌，充滿尊敬的稱呼讓他恍然間有種自己已經七老八十了的錯覺。
「你還不老嗎？」簡言瞥了他一眼，「二十八歲的老男人一個，你還以為自己是二十歲的大小伙呢。」
封妄睨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出聲提醒∶「你和我同歲。」
簡言聳了聳肩膀∶「是啊，可我又沒說自己很年輕。」
話音落，簡言品出幾分不對勁出來。
「你怎麼回事，今天好像格外在意自己的年紀啊。」
以前可沒見他這樣。
二十八歲，一個男人正黃金的階段，他怎麼突然就在意起這個了。
「你妹妹今天叫我叔叔。」
簡言把手裡的煙掐滅，喝了口酒，語氣像是有些意外∶「哦？叫你叔叔了？小丫頭以前不是不願意叫嗎。嗯，看來是長大了懂事了。」
封妄雖然和簡言同歲，但畢竟大了簡念八歲，又因為世家的那點子輩分在，所以簡念管他叫叔叔是應該的。
只不過以前的簡念不願意叫而已。
手中的煙都快燃盡了，封妄也沒有抽一口。
男人微垂著眸，眸色深諳。
長大了是嗎？
小姑娘面容明艷，身形高挑有致，一雙長腿又白又細，言行舉止禮貌得體。
真是，又嬌又撩人。
和印象中那個稚氣的小姑娘的確是很不一樣了。
嗯——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