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侍神者,寧缺安

第一章:侍神者,寧缺安

「調察結果出來了嗎,」男人翻閱著手裡的各種彙報,心裡計算著「陰兵過境」事件的損失。

似又發現了女秘的異況,出聲輕呼「玲?」

「啊,嗯!報告出來了,只是,」玲有些欲言又止,要知道地府自從建立已來就不留餘力的收集全國各地的神侍者信息,可沒想到,竟然在搜查力度最大的那一年,遺漏了這個少年。

「只是,恐怕這次的信息很少。」

「但說無妨,」男人一保從容,手上的動作一直沒有停過,最近鬼物越發猖狂了,全市各個大區都有發生,無論是財務損失還是人員傷亡,都升高到了全新水平,處理起來連他這個京津地區退下來的老將都有些吃力了。

「啊,嗯,好的。男子名叫寧缺安,職業已經確定是侍靈者,司南有神力感應。年紀20歲,武市武大學生,家鄉寧市。特徵,金色瞳孔,本應是令人過目不忘的一個人,他卻做到了讓別人對他過目就往。喜歡的食物是蘇打水,各種土豆。愛好是小說,食物。雨天的時候看向窗外來往行人好像常常流露出羨慕的目光。」

「比如說現在嗎?」男人頓了頓手中的工作,看起了外面的傾盆大雨,轟隆隆的雷聲響個不停。

「有點像現在的武市呀,風雨欲來,那些藏在陰影里的厲鬼,」有些惡狠狠的模樣,似乎受害者凄慘的死狀歷歷在目。

「林局,」玲輕聲安慰,心裡也對那些鬼物憎恨不已。

「沒事,」林局擺了擺手,目光收回,死者已矣,我們這些活著的人要更加努力的活著呀。

林局繼續開始翻閱著手裡文件,已經不知道是第幾份,反正每天都有成堆的小山等著他處理,「繼續吧。」

「嗯,就調察研究,寧缺安獨處時有一種逍遙自在,好似擺爛的姿態。」

「很奇特,我見過的神侍者無一不虔誠朝聖,慎言畏行。」

「但在人前的話:精神卻是很飽滿的樣子,整個人充滿活力,而且好像對周圍情況掌控的一清二楚。」玲有些頓了頓,這樣的人,不得不說很令人好奇。

「不錯,繼續。」

「調察研究,寧缺安不喝酒,對蘇打水和可樂情有獨鍾。三觀也比較正,有人見過他見義勇為,但同樣是一個雨夜,我們沒有具體資料。」這人還不賴,玲心裡暗道。

「接下來是生平,目前像是擺爛大學生,能做到自給自足。他家就他一人,爺爺從他小學就去世,靠低保生活到自立就主動取消,自己勤工儉學,比較聰明,一直勤工儉學,成績卻還是名列前茅,」

「武大學生,成績名列前茅?」林局輕笑,整個武市都知道武大崇武尚武,成績好會來這,這不是有手就行?

「他選擇了學費減免政策,」玲有些不悅,像是自己的偶像被污衊了一樣發出小聲抱怨。

「這,好吧,」林局抬了一下頭,似乎也開始對男孩有些印象,「那個寧市探花?」

「對呀,就是他。」玲一聽老大也知道,興緻馬上就來了,卻被澆了一頭冷水。

「嗯,知道了,繼續。」

「是,」有氣無力的玲微微嘆氣,還真是不解人意呢,活該單身,哼。

「沒有親戚,無依無靠,就認識一些打工人,同學,老師,老闆,不算朋友。朋友的話,有,但是想他這樣明天忙裡忙外的,也就淺薄之交罷了。

最開心的事可能就是像這樣的雨天,一個人下班回來,一杯可樂,一份特價的店裡面的套餐開心的吃吧。」玲眼低的小星星越發明顯。

「不過他似乎不太喜歡被人家指手畫腳,」玲頓了頓,「工作的時候被老闆也好同事也罷說的時候有些不自在,調察組的彙報里寫到有殺氣,卻很快壓了下去。老大,這,」有些害怕,玲縮了縮頭,這和前面的大男孩有一些不一樣。

「殺氣,這麼容易暴怒嗎?是神靈還是自身的影響?」林局點評倆句,說不出好壞,好像似乎這不是大事。

「人生觀似乎是及時行樂,他有一點點悶,就是內心話多,卻不喜歡說。」說到這裡連玲自己都無語住了,這不就是悶騷嗎?嗚嗚嗚,我的男神,你還我的男神。哭著又翻開下一頁,檔案看起來不厚就倆三頁紙大小。

「這裡畫了個重點,他好像救過一個少女,六年前的時候。」玲好奇同時,眉頭舒展起來,我就說嘛。

「救人?十四歲?半大孩子吧那個時候應該還是,難道那個時候就,」林局思考著,「看樣子那年終究還是查的不夠狠呀。」

「啊,對,死了百人,警車,救護車四處跑,完就差軍隊開坦克進城了還不夠狠。」玲吐槽著卻不敢說出口。

「人呢,什麼人?」林局追問,同時開始考慮要不要換一個秘書,難道他挑人的眼光真的有問題?地府這麼一個森嚴的組織怎麼到了他這就變成了這麼一個畫風?

「查不到,」玲尷尬的吐了吐舌,看著連已經黑下來的老大又一臉正色「那個時候寧市地府還沒有這麼強,而且那個時候的寧市是吳家,武家,陳家控制著的。」

「說,繼續。」林局已經開始頭痛,放下了手中資料,這個男孩的事,比他想象的多很多,有點東西,值得他上心。

「小的時候他寫過作文是這樣的,」玲準備念下去。

「你知道我們不關注這個的,」卻被林局打斷。

「不一樣,他的信息太少了,且充滿疑點調察組的同事強烈要求我們好好看一看這裡。」玲反駁道。

「歐克歐克,繼續繼續。」林局擺著手,一臉哭態,委屈著說道,「真是的,怎麼可以這樣凶我,玲玲。」

「是你自己說希望發貨我們自己的個性,這裡不需要按部就班的戰士,需要的是高行動的專員。」玲翻了翻白眼,救命怎麼老大又戲精上頭了。

「文中有這樣一段話。形容自己?擺爛,高冷?都不是,只是疲於生活罷了,其實內心還是很中二很二次元的,小時候孤獨無助的時候,看過龍族,也曾經幻想著自己有一天也會被一個漂釀的師姐匆匆拉上飛機說寧嘉圖沒有時間在這裡小打小鬧了,然後就一個轉場的功夫,從一個還留著鼻涕的中二少年,變成手裡土豆一扔(可能有點可惜,還是再狠狠的咬一大口再扔吧)隨手抄起一旁的蘇打水就沖向遠方,剛毅屠龍戰士。有點憨憨,真中二呀!」玲感慨著,有些失望。

「可是,他幻想過一次又一次,最後還是自己一個人扛過了那些風風雨雨。」這時,林局卻突然戰起,套上風衣徑直門外。

「走吧,去接他,他應該在我們之中。就像他寫的一樣,來不及解釋了,屠龍的大業需要他,只不過我們是斬鬼罷了。」

「可是,考核,和身世調察,還有,是不是太,倉促了。」玲還說著,人卻已經遠去,連忙小跑跟上,「所以說,我們的頭,還真是帥呀,不計出身,不看外評,說干就干。」

「還是說,是看見了曾經自己的模樣嗎?」

……

雨聲,鮮血,黃金色光芒。

「呼,呼,呼,」寧缺安喘著重氣從夢中醒來,黃金色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著,像是煉金的融爐,熾熱、耀眼,卻又突然暗淡起來。

「又是這樣,是要控制不住嗎?」寧缺安凝重著,與生俱來的金色瞳孔帶來了力量的同時還有殺戮的暴虐,暴虐本靠著許叔的呼吸法可以維持控制的,只是在倆月前腦袋裡多出來了把鑰匙之後,這種控制就處於了失控的邊緣。

而前幾天,這種有限的控制在又一次使用了力量之後徹底崩潰。

「就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我怎麼就忍不住的衝上去了呢?」

苦笑著,似是在問,其實心裡早有答案。

寧缺安回想著那個雨夜。

風很大,狂風暴雨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穩步前進著,他那個時候正要下班,就聽見那些,東西?那些東西之中有人慘加著,雨天,狂風暴雨中,聽起來是這麼無助,於是,他上了,抄起路邊的一塊石頭上了。

他也不是不想拿店裡面肯德基的招牌衝上去,可是壞了的壞就麻煩了,很有可能面對賠錢和辭退。

寧缺安沖了上去,看見的不是什麼強搶民女,也不是欺男霸女什麼的。

衝上去的他就看見了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帶著一團黑氣漂浮著,那場景甚至可以入選十大恐怖事件。

出乎意外的是他不僅僅沒有感覺到害怕與恐懼,反而似乎一直壓制的暴虐就突然徹底的爆發了出來,興奮,暴虐,彷彿看見了什麼不可多得的美味,可他冷漠的樣子,卻又想是奔赴使命的勇士。

黃金色的瞳孔光芒大震,氣力不知從何而來,源源不盡,手撕鬼神,黑氣消失,他那模樣卻也連帶嚇昏了那個哭喊的無助少女,似乎他比那些東西還要可怕。

之後,事情在倆三秒后解決,寧缺安脫著沉重的身軀就跑回了自己租的小家,趕在昏厥感襲來之前倒在了床上,迷糊著想著,大雨應該會沖刷一切的痕迹。

「沒想到過去這麼久,還是會夢見。」寧缺安說著從床上起身,已經連續夢見那晚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哭喊聲,鬼物的哀嚎凌叫,一想起寧缺安就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要跑出來,殺戮、毀滅。

「希望沒事。」寧缺安調整著氣息,深呼了一口大氣。沒事代表著的是事情就這樣結束吧,沒有人找上門,沒有事情的後續,血脈什麼的穩定下來。

他比較討厭麻煩,儘管知道自己的不同,儘管知道現在自己似乎不妙,但是他還是選擇影藏,而不是去尋找所謂的「同類」。

寧缺安從窗口路過,看向外面雨聲漸小,心神也更加安定了下來。隨手將昨天晚上打包的肯德基套裝放入微波爐加熱起來,就洗涑去了。

鏡中的人,似乎帥氣了不少,本平凡的少年,五官像是做了微調手術精緻了起來,黃金色的瞳孔像是要融化一般的,看起來讓人有熾熱的感覺。

「叮!」「咚咚咚!」「咚咚咚!」

幾乎是同時響起,想了想,寧缺安提起了精神先去打開了門,微波爐里的東西一會再拿也不遲,否則冷了的話重複加熱,一不好吃,二要耗電。

寧缺安給自己開了個玩笑,看著大鐵門嚴肅起來,麻煩找上門嗎?

「開門了,寧嘉圖,」林局的聲音適時響起,彷彿知道他已經站在門后,就等他打開無法回頭的禁忌之門,聲音頓了頓,「來不及解釋了,是時候去屠龍了,少年。」聲音莊嚴肅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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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有千萬萬神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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