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陰霾
警衛連分成了三部分一部分在前方領路,其他人兩側警戒,工兵前方帶路,後面一群人手拿工具緊隨其後。一路小跑的到了前沿陣地。
邙山。
「噠噠噠」「轟隆隆」就連履帶的嘎吱聲都能隱隱約約的可以聽到。
走在最前方的左峰突然抬起右手,示意隊伍停下來,「前方的路怕是走不了,等一會兒從一旁的小道繞過去,這樣也安全的多」左峰想了想對後邊的工兵說道。
工兵立馬指揮眾人向一旁的小道悄悄的繞行過去。
杜威帶著剩餘部隊趕到邙山增元,一到山頂,腿就陷到了土裡,猶如是今天剛翻過的地一樣。
「老毛子這是把軍火庫都搬過來了啦,看來原平城,在他們眼裡還真是塊兒流油的大肥肉」杜威邊走邊對一旁的參謀長何燦說到道。
「災難過後,咱們這地方都冷成這樣,更別提西伯利亞了,那地方尿尿都帶著冰碴子,但俄聯邦留下的軍火庫是真的龐大,哪兒的老毛子現在或許吃不上飯,但掏出幾杆子ak,家家戶戶都沒啥問題」兩人貓著腰,緩緩地摸進前方的戰壕。
「誰」突然戰壕內跳出了幾名士兵,槍口直接對著兩人。
「我,808師長杜威」等看清來人長相和他身後帶著的上百人,幾名士兵這才收了槍,敬禮道「362旅三營營長向您報道。」
「行了,戰場上,就不整這些虛的了,你們旅長呢,把他叫過來見我」杜威擺手道。
「報告師長,旅長昨晚上就已經陣亡了」士兵面色悲愴。現場一陣沉默,「那把你們團長叫來」杜威接著說到。
「也陣亡了」杜威只感覺心頭滴血,這可都是他808師的兵啊。
「那就把你們這裡的最高指揮官叫來」杜威強忍著心中的悲傷繼續說到。
「報告師長,我現在就是這裡的最高指揮官」眼前的士兵報告道。
杜威一怔,失聲道「其他人呢,啊都死啦?」這可是808的根啊,根沒了,就算戰後重建,那還是808師嗎?
士兵沉默了,旋即低沉的說到「師長,您過來看看吧。」
說完就帶著他們向另一條戰壕走去,一個轉彎,杜威就看到,戰壕里密密麻麻的躺著三四八號人,他看向最近的士兵,只見他的一條胳膊已經沒了,傷口只用簡單的紗布包了一下,血水順著紗布一點點的滲了出來,在看另一邊,這名是士兵臉上除了眼睛全部裹著紗布,但還是可以看到大面積的燒傷傷口如同蚯蚓一般,猙獰的爬滿整個臉……
一個個,一幕幕,除了少數幾名士兵外,其他人個個帶傷,抬眼看去,戰壕盡頭,更多的是來不及收斂的遺體。此情此景看得身後眾人睚眥俱裂,心中無一不悲痛。
杜威痛苦的閉上了雙眼,好久。平復自己的心情,緩緩道「你們的任務完成了,現在這裡由我們來守。」
眼前的團長搖了搖頭「不,師長,我們要報仇,我們要為死去的戰友報仇。」
「對,我們還能抗的住槍,我們要報仇。」
「長官,我們不下去。」
聽著周圍這些傷員的請求,杜威下定決心道「好,那咱們今天要麼死在這人,要麼今天就讓老毛子血債血償。」
…………
牛角峰山下,袁克等人看著陡峭的山峰,才真切的體會到這趟活兒的不容易。
「各位,一會兒工兵營的人會先爬上去,在需要打孔的地方做好記號,到時候就需要大家在標記處鑿開一個可以暗訪炸藥的洞」左峰給大家講解著流程和任務關鍵。
「要快,時間一久,老毛子那邊一定會有所覺察,到時候就麻煩了,大家明白了嗎。」
「明白了」眾人回應道。
「好,開始吧」左峰囑咐完這邊,立馬又安頓警衛連在山峰的周圍開始部署防線。
袁克慢慢的向上攀登著,不一會兒,就看到左手岩壁上畫著一個圈。看來這應該就是需要鑿洞的地方了。
「來倆人,這人需要打個洞」袁克輕聲的向身後招呼道。
立馬有兩個人帶著鎬頭鐵鏟靠了過了。
「真巧啊,是小哥你啊」袁克抬頭一看,可不,這不就是同車的半大小子和那名中年人啊。
「呵呵,確實挺巧的,來來,先幹活」袁克也笑著回應道。半大小伙也不廢話,卯足了力氣掄圓了鎬頭,「鐺」的一聲,小伙就感覺這條手臂都麻了。
「卧槽,這是石頭還是金剛石啊,這麼硬」袁克低頭看去,就剛才那十足力氣的一下,岩壁上就留下一個小白點。
中年大叔也俯身看著岩壁說到「天氣太冷了,這石頭都凍硬了,現在怎麼辦啊。」
袁克想了想,「倒是有辦法,但是等等軍爺讓不讓用了。」
袁克讓小伙兒去找工兵營的人,不一會兒,一名工兵營的時候就過來了。聽了他們敘述,他也是愁容滿面,這個問題就在剛剛已經有好幾波人都提過了,可是一時半會也真是沒個解決辦法。
「我倒是有個辦法,就是不知道讓不讓用了」一旁的袁克說到。
「啊,你有辦法啊,你說說看」士兵欣喜道。
袁克指著岩壁說到「岩壁是讓凍硬的,只要用火烤一會兒,石頭就變催了,到時候,一砸一大片。」
「我和連長請示一下」士兵說完就用對講機和連長溝通起來。
正當士兵溝通的時候,所有人都感覺大地在顫抖。
緊接著就看到遠處的邙山方向陷入了一片火海,由於所有人都在半山腰,抬眼看去,邙山戰場的情形,一覽無餘。
正當眾人驚慌失措的時候,就看到山谷中如同黑甲猛獸的坦克,黑壓壓的一片,少說也上百了,坦克後面緊跟著密密麻麻的士兵向著邙山壓了過去。
邙山上的808師也開始了反擊,但是效果卻是微乎其微,因為缺乏重武器,無法對坦克造成有效的殺傷。所以老毛子的部隊絲毫不見減慢。
袁克也是看的一呆,這種兩軍對壘場景,是他這輩子頭一次親眼所見,那種震撼是無法用言語去表達的。
突然,邙山真滴上竄出了一些人,他們瘋狂的奔向了老毛子的前方坦克部隊。
可是大多數人,在剛衝出來的時候,胸前就爆開了一朵朵血霧,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再也沒爬起來,但是還是有幾人僥倖的跑到坦克周圍。
袁克他們只看有一朵橘紅色的煙霧升起,幾輛坦克的炮塔高高拋起,徹底報廢。
第一波,第二波,第三波……數不清多少波。
袁克只感覺血液在沸騰,靈魂在戰慄,他見過死人,為了一塊餅,為了一顆葯,為了地盤的火併,自治區天天都在死人,可那是人類的本能和貪婪,活下去的本能和無盡的慾望。
在他的認知力,人干拚命,一,是你要我的命,二,你動了我的錢,可是就在剛剛,他見到了第三種,是信仰,亦或是什麼,雖然他還不是很清楚,但他知道,那很偉大。
「燒」對講機里傳來連長堅定的聲音。
「燒,立馬就燒」士兵立馬對袁克說到。
「用啥燒啊」小夥子問道。這話一出,大夥都愣住了,對啊,著用啥燒啊,用鐵鍬鐵鎬燒,大夥一臉懵逼。
「用這個燒」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扔了過來,眾人扭頭一看,只見袁克光著膀子,露出了上半身腱子肉,他把他那件唯一的單衣扔了過來。
小伙兒一時沒反應過了,「發什麼愣啊,點火」「哦哦哦」小伙趕忙掏出引火工具,點燃了那件破衣服。
眼看火勢見小,一件淡綠色的軍裝扔了過來,緊接著是內衣,原來是工程兵把自己軍服扔過來燒掉了。
這一刻,火苗之中,誰還能分辨出那件是流民的衣服,那件是公民的衣服呢。
上半身脫光的士兵,絲毫沒有要停手的意思,眼看就要脫褲子了。
「哎哎,哥,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小夥子趕忙阻攔道。工程兵這才停手。
火燒了約莫有五六分鐘,袁克對著小伙說到「你再試試」。
小伙兒舉起鐵鎬,砰的一聲,一大塊岩壁就鑿了下來「卧槽,管用,這法子管用」小伙兒有些激動的喊到。
見辦法有效,所有的人,都開始寬衣解帶,因為剛才的一幕,震撼的不只是袁克一個人。
黑煙衝天而起,見此情形,山腳下的左峰知道這種行為是點了烽火,告訴老毛子,這會兒在搞事,顧不上欣賞崖壁上的猛男秀,左峰立馬帶人到前方處坡地開始布置,以防對面排出小股部隊滲透進來。
「警戒,警戒」左峰有對著對講機喊到「所有人,伏低身子,以防敵人試探性火力。」
左峰話音未落,岩壁上的幾個幹活的人,就重重的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