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什麼是善，什麼是惡？

王天佑看著幽暗的天花板，心裡默默計算著，「今天已經是第六了，還有兩天外面的光幕就會破碎，我們最多還能在停留一天，明天一早就得離開這裡。」

王天佑永遠也忘不了光幕破碎后的場景，前一世，王天佑也是末日第一天就到了妹妹的小區，不同的是當時的自己還沒出地下車室就遇到了末日降臨。

想到從未謀面的妹妹，此刻正在面臨各式各樣的生死危機，他就一陣揪心，因為父母的離異，他們兄妹剛出生就彼此分別，天佑跟了母親，天嬌跟了父親，到現在十幾個年頭了，兩人之間也沒有任何交集。

要不是翻媽媽的遺物時看到了父親去世的消息和天嬌的出生證明，自己可能都不知道還有一個親妹妹。

沒想到歷經千辛萬苦來到了妹妹所在的城市就遇要了天災，看著街道上瘋狂的怪物，和遍地的殘骸，天佑一邊嘔吐著一邊攀爬回了地下室，莫大的恐懼讓他堵死了這裡唯一的入口。

他以為自己要麼在黑暗和恐懼中安靜的餓死，要麼出去被怪物生吞活剝時，光幕出現了，它就像從天而降的神跡，無視了一切的阻礙，它的光沒有任何物體可以阻擋，隔著厚厚的地板，他都看到了它降落的軌跡。

突破雲層，劃破天機，宛如一道銀河攜帶著希望之光，降落在了自己的頭頂，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庇護圈。

通過剛剛的光幕降臨，即使隔著地底他也清楚的看到前一刻還在肆意屠殺的怪物們，在光幕降臨的那一刻化為了粉末，四處逃竄的怪物，和四面八方擁擠過來的人群，迅速填滿了光圈的各個角落。

如此密集的人口，每天的消耗都是一筆天文數字，王天佑無比慶幸自己的選擇，按照上面的擁擠程度，普通人可能活不過一天。

苟延殘喘之下，王天佑靠著車庫裡的零食和礦泉水勉強撐到了第七天，就在他再也堅持不住，打算離開地下室去外面博取一線生機時。

光幕破碎了，宛如一塊泡沫一般，突然之間就化為了粉末，恐慌，哭喊，嘶吼再一次沸騰。

但是緊接著他們就為自己的慘叫付出了慘痛的代價，隨著光幕破碎，遊走在光幕附近的喪屍在極短的時間匯聚。

短短十幾分鐘，由一場數萬隻喪屍對陣數十萬人口的大戰開始了，場面幾乎是一面倒，即使人類的數量是它們的幾十倍，但是卻根本沒有形成所謂的戰力，踐踏，拋棄，碎屍隨處可見。

王天佑跟著人群往外沖，宛如一群悍不畏死的螞蟻在火堆里衝撞著，隊伍外圍的人群不斷的死去。這一刻，年邁的老人，年幼的孩子，凡是拖慢進度的，都被快速的拋棄在後面，吸引大漂批量的喪屍。

當周圍的喪屍逐漸退去時，活著的人數已不足一千，這還是數萬人衝鋒的結果。這一刻沒有政客來評判對錯，沒有記者來報道生存的惡劣，有的只是抑制的更咽聲和無盡的絕望。

這樣的衝鋒下活下來的都是當之無愧的幸運之子，王天佑是其一，王天嬌是其二。

他們相遇了在數千人中相遇了，聽起來很扯，但是命運總是如此巧合。

「呼呲~呼呲~呼呲~」，聽著外面劇烈的呼吸和運動聲，王天佑知道自己這個便宜妹妹又開始鍛煉了

自從昨天的一番對話之後，她就像突然開了竅一般，訓練起自己簡直可以用心狠手辣來形容，殘忍程度僅次於自己前世。

雖然心疼是一定的，但是想在末日里生存，要麼就比別人狠，要麼就比狠人猛，不然憑什麼活下去的是你？

何況自己即將帶她離開這個光幕，當脫離光幕的時刻，面臨的危險和麻煩將成倍增長，她現在累一點也是值得的。

王天佑是經歷了末世的人，知道在末日里怎樣的人才能長久的活下去，一味的庇護和溺愛只會害了她，現在想起來前世的種種也如同骨刺一樣深深地扎入他的心扉，這一世他寧願當個壞人。

「呦，練著呢？喝點？」，王天佑睡眼朦朧的鑽出睡袋，看著揮汗如雨的天嬌調侃道。

原以為王天嬌會罵自己幾句，或者慪氣的不搭理自己，卻沒想到她卻真的停下了訓練，顫顫巍巍的手臂取過了水，灌了一大口。

雖然和妹妹相遇才過了短短六天，但是上一世兩人卻在一起生活了幾年，王天佑太了解她了，甚至遠過於了解自己

「怎麼了，有心事？」，看著她那眉宇間解不開的憂愁，這副模樣和上一世的她倒是有些重疊了，王天佑險些分不清。

她搖了搖頭，好像在糾結，又好像在猶豫

「怎麼了？遇到什麼麻煩了嗎？」，王天佑有些擔心，語氣中也帶來一絲焦慮，這一世的天嬌還沒有經歷過末日的摧殘，脾氣應該不至於這麼憂鬱呀

「我做了一個夢…」，王天嬌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嗯~，夢到什麼了？怪物？鬼？這麼大人了，不會還害怕做噩夢吧？」，王天佑調侃著，試圖調節她的情緒。

她並沒有被刺激到，還是一副憂鬱的樣子，「不是，我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就感覺夢裡的場景都是自己親生經歷過的一樣……」

王天佑的表情也嚴肅了下來，不同於天嬌這個萌新，他在末日里闖蕩那麼久，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沒有遇到過？類似的夢魘纏身，死亡重現，預言先知他都有所了解。

正因為經歷過，他才在意，就像他前世遇到過的一種夢魘喪屍，擅長夢中殺人，只要你做夢，夢裡每天都會被追殺，它的速度並不快，但是如果你有幸被追上，現實中也會被殺死。

端得可怕無比，王天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她到底遇到了哪一種，只能繼續追問，「都夢到了什麼？給我講講。」

王天嬌搖了搖頭，強顏歡笑道，「沒什麼的，應該是我這幾天沒睡好，做了個噩夢罷了，話說，我們今天和明天什麼打算，還是繼續訓練嗎？」

王天佑的眉頭也湊到了一起，眉宇間說不出的嚴肅，既然妹妹不打算說，他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他打算到了今天夜裡，再近距離觀察一下，如果是真的是一些髒東西，都會有最起碼的能量波動的。

「今天還是正常訓練，明天的話是第七天了，我們得離開這個光圈了，今晚我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離開，食物和水能帶走多少帶走多少，帶不走的，就當是送給上面那些幸運兒了。」

聽到這些，王天嬌眉頭顫了顫，身體止不住的顫抖不已，就在王天佑一臉焦急，正要再次追問時，她終於開口了，「我夢到了類似的場景，也是一個類似的光幕里，你突然叫醒我，說第七天快到了，讓我準備，準備離開這裡…」

王天佑沒有說話，示意她繼續，腦海中卻在分析著，「難道是未來夢？或者指示夢？」

王天嬌咽了咽口水，試圖平息自己的恐懼，「我們走到了光圈邊緣，一路上全都在吃人，是的，他們都在吃人，鍋里煮的全部都是人骨頭，他們貪婪，怨恨的眼神緊緊的盯著我們，似乎稍不注意就會把我們生吞活剝一樣，又在嫉妒著我們可以離開。」

聽到這裡，王天佑閉上了眼睛，他明白了，這根本不是什麼未來夢或者指引，這是前世真實發生過的事情，他已經想起了後邊的經歷。

王天嬌夢到了自己的曾經的經歷，這沒有科學依據，她竟然會夢到前一世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但是末日本就不講科學。

「我很害怕，你把我抱在懷裡，你很兇，很兇，滿身的傷疤，拎著一把長長的九節刀，他們都不敢過來，眼看我們即將要離開光圈了，我卻拉住了你。」

王天嬌有些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好像在因為接下來的舉動道歉，我並沒有在意，眼神給她鼓勵的眼神示意她繼續。

對於她而言這些都是夢境，但對於我而言，這些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通過誤以為的夢境，讓她更早的了解末日，並不是一件壞事，我沒有打斷她。

「我看到了一個小女孩，跟小時候被遺棄在幼兒園的我一樣，相似的眼神，類似的絕望，我動了惻隱之心，她留在那裡要麼成為那群畜牲下一鍋里的食物，要麼死於喪屍之口。」

「雖然明知道，我們不應該救她，我們也救不了她，哥哥，也不會同意救她的，我還是開口了，求求哥哥救救他。」

「救不了的，救了她一個，還會有更多的人求救，能拯救她們的從來都只有他們自己」，哥哥的回答，並沒有改變我的決定，相反我卻成功的說服了他。

我們重新返回了光圈，當著那群禽獸的面要帶走她，那一刻，我看到了他們臉上的譏笑和嘲弄。

緊接著趕來的是更加龐大的人群和難民，每一個都像泥巴一樣纏上來，拚命的祈求著我們帶他們的走，我覺得噁心，看著別人家的孩子被吃掉他們視若無睹，卻拚命的想拯救自己的孩子。

我也覺得自己的行為很可笑，但是我不在乎，當我們拼盡全力推開人群，再一次從光圈退出來后，我被咬傷了。

「那個被我從屍堆里就出來的小女孩咬傷了我，那一刻我的世界暗了，我分不清什麼是善，什麼是惡，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對，還是錯？」

「在野外，出現傷口和死亡幾乎可以划等號，看著掌心滴落的血珠，我絕望了。那一刻，我唯一的期望就是哥哥可以活著離開。」

王天嬌講不下去了，沒有經歷過末日的她，還沒有鍛鍊出鋼鐵一般的意志，即便是夢境，即便是敘述，她也被能，夢境過度真實的場景所感染，這會正蹲在地上，哭的泣不成聲，哭成了一個淚人。

【作者題外話】：這一章結束，前期的地下室開盤也就結束了，下一章開始將描述野外和真正世界線了。

在這一章強行補全的世界觀希望大家喜歡

有不解的或者不足的感謝大家指出，謝謝。

感興趣的話，可以在這裡猜猜，主角是怎麼逃脫喪屍圈的，下一章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