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回家
林意是被林國揚打來的電話鈴聲叫醒的。
她一個激靈，爬起來，腦子裡片刻還是發懵的。
環顧四周，包廂里只剩她一個人，她獃滯地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頓時面如死灰。
完蛋了，居然已經兩點半了，她這是睡了多久。
她手忙腳亂地開始穿鞋。
真是丟死人了，連鞋都能睡掉。
剛站起來，陸懷征從洗手間出來了，兩人的目光對了個正著。
林意的臉紅的外焦里嫩。
陸懷征慢條斯理地擦著手上的水漬，「這就是你所謂的誠意？」
林意卡著殼，心虛道，「我……不小心的，你們……什麼時候結束的？」
「剛剛。」陸懷征沒再看她，徑直走到沙發坐下。
呼~還好，還好，林意低著頭鬆了口氣，跟在他後面坐下。
陸懷征抬眸，不緊不慢地盯著她。
寂靜的夜，孤男寡女的房間里，一安靜，氣氛就變了。
一時間，林意手腳都不聽使喚了。
兩人在無聲中對峙了半分鐘，最終還是林意敗下陣來。
她鼓起勇氣打破了空氣中似有若無的悸動，「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談一談公司的事。」
陸懷征淡淡地點上一支煙，「h.y目前效益良好，還沒到資不抵債的地步，不勞煩林小姐替我操心了吧。」
林意不知道他是真的聽不懂還是在裝模作樣。
「我說的不是h.y，」林意攥緊西服袖口，「你在針對意歡，對吧。」
陸懷征唇角微壓，冷眯的桃花眼眼尾一挑，「林小姐，說話得講證據，無中生有我能告你誹謗罪的。」
「這兩天，凡是和意歡接觸的公司和項目，都被h.y半路截胡收入囊中，這不明擺著的事嗎，還需要找證據？」林意有些憤憤不平。
陸懷征轉了轉手裡的打火機，「如果是你開門做生意，選的自然也是是更強更有實力的一方，你不去搞定合作方，來找我興師問罪，腦子被門夾了？」
林意被他懟得啞口無言，卻不敢發火，「陸懷征，你能不能講講道理，我們大路朝天各走一邊，你為什麼非得上趕著和意歡搶項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你圖什麼？」
她話還沒說完，便已經看見對面的人，那張俊雋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
陸懷征死死地盯著她，半晌，陰陽怪氣地冷哼了一聲，「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林意敏感察覺自個說錯話了，但一時半會不知是哪句戳了對面這位閻王，只能老老實實閉上嘴。
陸懷征再一次道，「你想的倒是挺美。」
「沒錯，我就是想端了那個什麼意什麼歡的老巢，你又能怎麼樣？」十足狂逆的語氣。
林意不可置信地瞪圓眼睛，氣的不知該說什麼。
陸懷征不管不顧繼續開口，「我的地盤我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三言兩語就想說動我，你以為你是天王老子？」
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那個小破公司。
林意被他這個一臉無賴樣氣的胸口脹痛，除此之外她可恥地發現，自己連說都說不過他。
半晌，她恨恨白了他一眼，「臭流氓！」
話音剛落，她就感覺不妥。
果然，對面的人冷笑一聲，翹起二郎腿指腹慢捻，「流氓？你是不是對這個詞兒有誤解？」
「我要是流氓，吃飽了撐的半夜三更和你在夜店講道理？」
說著，直起身站了起來，罩在她的面龐，輕微呼著氣，「我要是流氓，你早被翻過來揉碎了操了不知道幾遍了。」
林意被他不著寸縷的話僵在原地。
半晌，閉上眼，二話不說朝眼前的俊臉扇了個耳光
極其清脆響亮的一聲。
陸懷征不怒反笑，把人抵在懷裡，對著她欠欠地扯了扯嘴角。
林意推開他，羞赧地轉身想跑。
剛跑到門口，後面的人懶懶地出聲，「站住。」
林意不管他，繼續開門。
被趕上來的人一把拉住，「半夜三點，一個人去大街上遛鬼嗎？」
很好，這人對她的死穴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林意背對著他，肩膀微顫，一言不發。
陸懷征抓起茶几上的鑰匙，「老子日行一善，你別自作多情。」
林意對著門悶悶地開口，「謝謝你的好意，行善積德留著給別人吧，我不需要。」
她就是被嚇死，也不想再被他繼續侮辱。
出了門剛走沒兩步，手腕又被後面的人牽制，勁大的嚇人。
「萬一出了事賴上我，我到哪說理去？」
林意麵無表情開口，「你還用說理？天王老子來了不也說不過你。」
陸懷征，「……」他差點忘了，這女人還長了張嘴。
「你要是再說一句廢話，今天就不用回了。」
林意倏地回頭看向他，陸懷征淡淡道，「留下來給我接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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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停車場，黑燈瞎火，遠處安全通道透著綠油油的光。
林意覺得瘮人，下意識往身邊的人跟前湊。
陸懷征沒說話，默許了她的小動作。
提了那輛他經常開的勞斯萊斯，準備上車的時候，林意叫住他，「你剛剛喝酒了。」
陸懷征不知可否，挑了挑眉。
林意把他手裡的鑰匙搶過來，把他的話原樣送出，「萬一出了事，我到哪說理去？」
說實話，林意車技頂多是個半吊子，駕照是高二她休學那年，蘇遙想讓她轉換心情，硬拉著她去考的，到了國外，她一般都是坐電纜，剛回國才買的車。
不然也不會，稍不留神就追尾了林舒的車屁股。
這一事實，陸懷征在她晃晃悠悠走出地下車庫的大門，就熄了兩次火的時候被證實。
深沉的夜，吹出刺骨的冷風，主幹路上色彩斑斕的霓虹燈交相輝映。
兩人一路沉默。
林意的注意力都在車上，顛著四十邁的速度，還挺快樂。
半晌，陸懷征忍不住沒好氣地開口，「照你這麼走，天亮了都到不了。」
林意抿唇，哀怨地看了他一眼，「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剛說完，她的手機又響了。
林意側頭一看，又是林國揚，她開車不方便接，但今天都打了三次了，她怕有什麼急事。
她側頭看了眼副駕駛氣壓低沉，跟堵瘟神似的人，把想要幫忙的心思扼殺在肚子里。
單手把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騰出來去探旁邊的手機。
陸懷征冷冷地看她作死的行為，絲毫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好在，最後她成功了。
「喂——爸。」
那邊林國揚似是嘆了口氣，「為什麼一直不接電話，爸爸以為你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