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氣章：見面
林意趴著門板深深淺淺地呼吸，內心左右為難，天人焦灼。
這邊上演著父女拉鋸戰，那邊，陸懷征放下毛巾，隨意甩了甩濕漉漉的頭髮，徑直向她走來。
……？？
林意直愣愣地看著向她走來的男人，有一瞬間忪怔失神，陸懷征緩緩行至她身邊，看著她嘴角扯起一抹淡淡的笑。
林意的耳畔驀然想起一句話。
再過幾個小時，你就知道了……
幾個小時，你就知道了……
隱約反應過來，她好像掉進一隻網裡籠罩著，讓她跟個二百五似的面目模糊讓人推著走。
陸懷征的手臂越過她，從容不迫地開了門。
站在門外的林國揚見門開了，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一眼撞上杵在門口的陸懷征，整個人瞬間被定了穴道。
「您好，叔叔，久仰大名。」陸懷征謙和禮貌地一笑。
林國揚到底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短暫的錯愕之後，面上很快恢復平靜。他冷著臉將面前的人從頭到腳審視了一圈，然後結合林意之前的態度，慢慢總結出答案，隨即瞭然於胸。
「叔叔，您先進來吧。」陸懷征側過身示意，臉上依舊掛著舒心又得體的笑容。
林國揚走進屋裡，看著眼神飄忽不定，臉頰通紅的林意，頓時覺得心酸無比，他這麼好的白菜悄無聲息就被豬拱了。
不發一言走到沙發坐下，神情冷蹙，緊抿著唇。
林意猜不到林國揚在想些什麼，下意識開口解釋，「爸爸，他是……」話語過半，林意卡了殼，她該怎麼說呢？好像，陸懷征和她沒什麼正兒八經的關係。
「不是……昨晚……」
「昨晚？」林國揚木製地板上的皮鞋輕捻，兩眼微眯。
「嗯……」林意攥了攥睡裙，「昨晚他喝醉了——」
「喝醉了？」此時的林國揚看向陸懷征的眼神已經充滿敵視。
林意還想說些什麼，被林國揚冷促且不容置疑地語調打斷，「行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說了。」
林意額頭滑下三條黑線，搞不懂他這就知道什麼了。
此時的林國揚官威盡顯，兩手交叉抵至膝蓋，思考了半天緩緩問道，「你倆什麼時候認識的。」
林意偷看了眼面色無常寵辱不驚地某人，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還是陸懷征一臉淡定地走進廚房，端出林意之前熱的牛奶，穩健地放在林國揚旁邊，「叔叔，我和林意在高三的時候就認識了。」
高三？那是在村裡那段時間，半晌，林國揚似是想到了什麼，不可置信地咬牙切齒道，「他就是你說的那個膽小的不敢睡覺，半夜讓你去送吃的的學習委員？」
……林意被他這麼一提醒，也想起了還有這麼一檔子事。
提起林意高三的日子，林國揚終究心裡還是愧疚的，女兒最脆弱最需要關心的那段日子，他為了事業不在她身邊，半晌，他暗淡地嘆了口氣，「你叫什麼？」
陸懷征禮貌一笑，「我叫陸懷征，目前正在經營一家小公司。」
林國揚聽到他的名字時，驚愕地瞪大眼，「你就是陸家新上任那位？」
陸懷征不卑不亢地點了點頭。
「你說的公司是h.y？」
陸懷征再次點頭。
這下，林國揚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恐怕整個京都城也就只有他敢輕描淡寫地說h.y是個小公司了。
林意感覺這個發展不太對勁，疾馳忙慌地想插進他倆的對話，「爸爸，你先聽我說——」
「你倆發展到什麼程度了？」林國揚直接忽視她，陸家家大業大，不是林意這種門第隨意能攀附的，他必須了解的清楚，萬一她不管不顧一頭栽進去，行差踏錯沒門路後悔。
「她已經見過我所有的親人，家裡人都很滿意。」
兩人的對話有條不紊地進行，林意在旁邊邊揮手邊跺腳，「爸，陸懷征，你們能不能先聽我說——」
但是沒人理會她，林國揚語重心長地問，「你對林意是認真的嗎？」
陸懷征眼中一片澄澈透凈，「從認識她到現在，我從沒有動搖過一次，等了她四年，海枯石爛了都。」
「叔叔您放心，之後穩定下來，我在h.y里所有的股份都會過繼到林意名下，不管她後半輩子想怎麼做，我都隨她。」
林國揚坐在沙發上，半天沒說話，清晨日光浴充足的空氣里，一時間靜謐無聲。而林意在聽到他這樣的回答時，直接木然地呆在原地，傻傻的看著他。
半晌，林國揚緩緩抬頭，「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
「昨晚，你倆做過什麼？」
……陸懷征沒回答，只是緩緩地笑了。
林國揚指關節泛緊，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沒再說話。隨後，他的視線慢慢移到林意臉紅心跳的臉上，心裡痛惜地嘆了口氣，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啊……
最後他再次將目光定在陸懷征臉上，神情嚴肅地叫，「陸懷征。」
「在的。」陸懷征淡淡一笑。
「日子，你們定了就行，如果你敢辜負我女兒，我脫了這身官服，也會和你拼個死活。」他已經錯過林意的很多次成長，這次，絕不會再辜負她，既然她喜歡這個男人，他除了竭盡所能成全，沒什麼能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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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國揚走後，林意依舊杵在原地，只可惜魂都得去七里地以外去撿了。
陸懷征大功告成之後，心滿意足地踱步到沙發上，慢慢坐下，拿起茶几上的手機，撥了過去。
響了兩聲以後，那邊接起，「陸總。」
「嗯。」陸懷征慢條斯理地端起桌上那杯牛奶，喝了一口，「送套我乾淨的衣服來，另外再打包兩份珍饈齋的早餐。」
「好的。」陳念低聲應對。
林意此時終於靈魂回竅，看著沙發上的人，張了張嘴，慢吞吞地開口，「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
陸懷征懶懶掀起眼尾，「我剛說了那麼多，你問的哪句？」
——「從認識她到現在，我從沒有動搖過一次，等了她四年，海枯石爛了都。」
——「叔叔您放心，之後穩定下來，我在h.y里所有的股份都會過繼到林意名下，不管她後半輩子想怎麼做，我都隨她。」
林意低頭，把他的話重複了一遍。
陸懷征扯著嘴角笑了笑，「想什麼呢你——」
林意低下頭，心裡瞬間一空，隨後，陸懷征站起身一步一步壓在她身旁，「後半輩子，只要你不再亂跑，乖乖呆在我身邊，其餘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