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包子鋪

包子鋪的老闆姓鄭，做的是灌湯包，在西街小吃街這一帶稱得上名店，他家的包子做得皮薄餡厚還有灌湯，一口吃下去，滿嘴留香。

包子鋪請了五個工人，一個和面，兩個調餡做包子，還有兩個賣包子，其中一個家裡有事請了假回家，這才有了蘇樂臨時工的位置。

她替的是那位賣包子的大姐。

鄭老闆給她開的工錢，一天一百塊，包吃早餐和中餐，晚餐自己解決。不提供住宿，蘇樂在西街的巷子口找了家日租店。

日租店的老闆娘見她是個學生，獅子大開口要價兩百塊一天。

「老闆，能便宜一點嗎？」

「想便宜，東街的大橋底下有免費的，去不去？」

老闆娘跋扈的態度讓蘇樂吱了聲，她實在太累了，不想拖著行李再跑一趟東街，茫然不知所措的看著來來去去從她身邊經過的人群，他們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只有她沒有。

她像漂浮的浮萍，飄飄蕩蕩，連走哪停哪都不知道。

一百個人當中，運氣好的時候偶爾也能碰見一兩個好心人，在她對面賣菜的大嬸側著頭順著她看的方向看過去，又逆著方向看回來。

「小妹妹，你是要找房子？」

蘇樂低下頭。

辨不清對方是好是壞，不敢貿然回答。

「我一個老鄰居，她家正好有空置的房間，跟她說說，可以讓她把房子租給你。」

蘇樂的嘴唇動了又動，心裡在猶豫該不該相信她。後來，又想：她已經無路可走了，天堂地獄橫豎就是一死。

她手裡握著一把吃飯用的叉子，發現不對勁，她就一叉子下去，弄不死對方就弄死自己。她於是跟著賣菜的大嬸去了她說的那個老鄰居家。

地方一遠，距離包子鋪不過三十米的就到了她說的那個老鄰居家。

「我以前也住這邊。兒子女兒大了，怕我一個人住著太悶，把我接到了新家，我這邊的房子已經賣掉了，不然也是可以出租的，我那個老鄰居，她一直在家。一個人在家，也怪悶的，你去了還可以給她做做伴。」

「就是這裡了。」

她指著一個低矮的瓦房，房子的前面還有個菜園子，索寧這邊是不是都有這個習慣，在屋子的周邊弄個菜園子。

不過，也好，很安靜。

房子老舊一些無所謂。

總比睡大街強。

大嬸帶著她敲隔壁的三層樓房，她扯著嗓子喊：「老大姐，老大姐，在家吧。」

「哎，來了來了。」

門一開，探出個慈眉善目，頭髮花白的老人，老人看著面前的人激動地去握對方的手：「可來了，我念叨你好長時間了，可把你盼來了。」

笑眯眯地又看向她的身後。

「老姐姐，這孩子到處找房子，她一小姑娘家家的，找著房子也怪叫人不放心的，我想著你這邊不是正好有空置的房間嗎？左邊那瓦屋可以騰給人家住一段時間。」

「瞧你說的那話，我這三層樓，房間多的是，隨便哪一間，還不夠她住的。只要她不嫌棄老人就行。」

蘇樂一聽，心中湧出一股暖意。

萍水相逢的大嬸竟然是真心要幫她的。

大嬸拍著老奶奶的手：「老姐姐，這孩子可交給你了。」

「好好。」

工作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了，蘇樂的心終於安定下來了，她其實不知道怎麼跟老年人相處，老奶奶沒有將她安置在旁邊的瓦片房，而是讓她住在二樓的一間客房裡。

一樓的一間是老奶奶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