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商量野餐
秦晝微微側身擋住了他的視線，垂著眸子看著自己面前的小姑娘嘰嘰喳喳說個不停，明明一句話就可以說清楚的事情。
他很討厭別人說一些廢話，至於他為什麼能站在這裡耐心地聽她講話他也說不上來。
「秦晝，聽說你物理最後一道大題寫對了好厲害啊。」
「你物理真好。」
「數學最後一道大題你也寫對了。」
「對了，今天我就不跟你一塊回家了。」
秦晝下意識地想問她為什麼，但是到嘴邊的話卻是，「嗯。」
林秋秋自顧自地跟他解釋原因，也不管他聽沒聽，「我一會要跟林靜喬舒去超市買東西，你應該知道喬舒吧，就我們全年級第二，長得可漂亮的那個女生，我們三個明天要去野餐。」
「所以明天白天我不能跟你一塊寫作業啦，不過沒關係，我晚上會早點回家陪你聊天喲。」
秦晝平視著前方，沒有說話，也不知道聽沒聽。
林秋秋早就習慣了他這樣，又說了幾句擔心喬舒她們等太久說了句拜拜就匆匆地離開了。
留在原地的秦晝看著她蹦蹦跳跳的身影，眼裡劃過一抹連他自己也沒注意到的笑意。
小姑娘叫林秋秋，高二六班。
他只是剛入學的時候給她指了一下路，從那以後她就賴上他了。
其實追他的人很多，比她好看的人也很多，但是他卻唯獨記住了她的名字，她的長相，她的愛好。
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便覆水難收。
秦晝摩挲著口袋裡她剛才塞給自己的一個小玩偶，她很喜歡這種小玩意兒。
「妄哥，你怎麼了？」小弟捂著額頭怯怯地問道。
妄哥的眼神好嚇人。
他的聲音不大，但是門外秦晝卻聽得清清楚楚。
而陸妄早就在他看過來時收斂了眼底所有情緒，取而代之的是一貫弔兒郎當的模樣，嗓音散漫，「沒怎麼，走啊，上網去，你不是整天吵吵著包宿嗎，今天老子滿足你。」
於候一聽包宿上網，樂了，也不計較他剛才無緣無故打了自己，還覺得自己的頭太硬了妄哥打的時候會不會手疼，麻溜地開始給他收拾書包。
陸妄嘴角始終帶著笑，但是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
目光與秦晝對視，只有二人能懂對方眼裡的暗潮洶湧。
—
買完東西天已經黑了，商場離喬舒家很遠，她也沒有拿手機，避免走夜路有人再次跟蹤就借冷飲店前台的小姐姐的手機給家裡的司機打了個電話。
因為今天是周五，奶茶店裡坐著幾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學生圍在一起拍視頻，桌子上擺著五杯奶茶，喬舒大略看了一眼有十來個人。
女生們扎著過分蓬鬆的丸子頭，有幾個散著頭髮，頭髮被夾板拉的很直，頭髮很稀，劉海不過眉，畫著一字眉，眉毛又細又長，眼線很誇張，眼角周圍看起來髒兮兮的。
女生們穿著緊身黑色短袖，下身穿著校服，褲腿挽得很高，穿著板鞋，踩著鞋後跟。
男生一律黑色緊身衣，腿看起來很細，穿著老布鞋，也踩著鞋後跟。
其中一個女生身後就是電子菜單顯示屏，她正對著鏡子畫著妝。
她們剛才逛了很大一會喬舒這會有點餓，抬眸認真地看著女孩身後的菜單。
「看你媽啊。」女生將手裡的鏡子一甩，不耐煩地朝喬舒那邊吼道。
在喬舒眼裡她們就跟過家家一樣，聽到罵聲只是皺皺眉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女生看她沒有像之前的那些人一樣低頭哈腰的給自己道歉，覺得她是在看不上自己，將手裡的眉筆狠狠地扔向她，「艹，你他媽再看一個試試。」
女生聲音不小，跟她一塊的幾個年輕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男生們看了一眼就移開了目光，看起來不感興趣的樣子，繼續跟朋友打打鬧鬧，只是聲音比剛才大上了幾分，一切盡在不言中。
饒是喬舒脾氣再好被罵兩次心裡也不舒服，冷著臉，「你有什麼好看的？」
女生沒想到她會還嘴，但是看她穿著白裙子乖乖巧巧的樣子更加放肆，穿上鞋故意作出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朝她走去。
站在她面前，跟沒骨頭似的撐著桌子，手腕上還系著一根紅繩。
喬舒對上她的目光單挑秀眉，一向平靜的眸子里閃過一絲戲謔。
女孩清清楚楚的捕捉到她眼裡那抹一閃而過的戲謔，惱了，甩甩手，「別幾把覺得老子不敢打你。」
喬舒輕哼一聲。
女孩抬手卻被人在半空中禁錮住手腕，下一秒「啪」的一聲。
聲音很大，女孩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愣愣地看著她抽出一張濕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她的每一根手指，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
好一會兒，女生才捂著紅腫的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你竟然敢打我？」
喬舒微微一笑，攏了攏耳邊的碎發，矜貴又清傲，彷彿剛才打人的不是她。
女孩臉上感覺火辣辣燒的慌，她感覺周圍的人都在嘲笑她，心裡對自己面前這個人更加怨恨。
一道光亮透過落地窗照進店裡，隨後響起幾聲喇叭聲。
喬舒偏頭看去，看清車牌后才掂起剛才買的東西離開。
女生看著她朝一輛昂貴的車走去，一個西裝革履的大叔略帶幾分恭敬地結過她手裡的東西，低聲不知道說了一聲什麼。
女生嫉妒地牙痒痒，美妝蛋被她狠狠地攥在手裡。
而店外不遠處陳硯半邊身子隱在黑暗中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他原本只是去網吧值班，錯不及防看見她的身影，不知不覺看了她有十分鐘。
他聽不見他們說了什麼，只是看見她打了面前那人一巴掌，想起她平日里嬌嬌的樣子，輕笑出聲。
最終整個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沒受委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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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傳加班，家裡只剩喬舒一個人，洗完澡端著一盤車厘子朝客廳走去。
其實她很愛熬夜，上輩子的她跟陳硯結婚後就很少上班了，經常熬個通宵，第二天十二點才起床，無聊的時候澆澆花養養魚，彈彈琴追追劇。
她很喜歡看恐怖片，尤其是晚上。
現在的恐怖片特效沒有以後的逼真，所以並不可怕，反而有些無聊。
為了烘托出幾分恐怖的氛圍，她還將窗帘拉住，穿著白衣服坐在客廳。
看著屏幕里突然出現的無眼人頭，喬舒撐著頭靠著沙發百無聊賴地數著它身後的穿幫鏡頭。
看著再一次擁吻的二人，喬舒忍不了了，這就是評分第一的恐怖片？
現在只要是稍微沾點鬼元素的戀愛劇也能被打上「恐怖」的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