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是夜,圓月當空。
推開房門,陳硯對著空蕩蕩的客廳,輕聲道:「我回來了。」
回應他的只有風拍打窗戶的聲音。
陳硯回到房間,坐在書桌前,所謂書桌也只不過是幾根木頭棍子還有木頭板子搭建在一起,破破爛爛,稍微用點勁就要零散一樣。
書桌不大,但是書卻很多,每一本都有被無數次翻閱的痕迹。
寫完作業,陳硯從洗的發白的書包里掏出一盒白米飯,上面澆了幾滴醬油,也不管涼不涼,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他沒有去拿那盒西瓜,隨便沖了個涼,就去了網吧。
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街道上有剛下班的行人,有的已經裹上了棉衣,凍得瑟瑟發抖。
反觀陳硯還穿著一件薄外套,裡面套著一件他從他父親衣櫃里翻出來的薄秋衣,但是他卻像是感覺不到冷似的,神色自若。
網吧亂糟糟的,角落裡有人在打架,仔細看還能看見有人手裡拿著刀子。
網吧老闆叼著煙坐在旁邊,敲打著鍵盤,嘴裡還罵著髒話,「擦尼瑪,你就只配給你爹我舔鞋。」
「你配跟你爹我一個戰隊嗎?」
「……」
陳硯淡淡看了一眼,就去了吧台,半瞌著眼睛,耳邊吵吵鬧鬧,他食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打著旁邊的扶手。
喬舒......喬舒.....喬舒。
這個名字在他唇齒間,縈迴輾轉,他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好笑的事,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小姑娘看著嬌嬌氣氣,白白嫩嫩的,其實凶得狠。
不過凶點也好,不會受欺負。
她好像很怕冷的樣子,今天穿著白色毛呢外套,很可愛。
前幾天穿得白色裙子也很好看,嗯,應該是人好看。
喬慕舒嗎?也很好聽。
只要是她,都好。
……
屋裡暖氣很足,喬舒坐在床頭擦拭著頭髮。
「咚咚咚。」門口響起敲門聲。
喬傳的聲音隨之響起,「舒舒,下來一下。」
喬舒應了一聲,「好。」
等門口的腳步聲消失后,喬舒繼續擦拭著頭髮,她大概知道為什麼要叫她下去了。
幾分鐘后。
於水柔坐在客廳,瞪了一眼樓上,暗罵:「沒教養的死丫頭。」
「那個,阿傳,我聽水柔說,舒舒打她了……」於烈傑有些尷尬。
他雖然跟喬傳從小一起長大,但是他還是知道自己跟喬傳之間的差距。
說好聽點是一塊長大,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不過是一個跟班罷了。
說句難聽的,不過是一個傭人罷了。
他父親是喬傳父親的司機。
喬傳喝了一口茶水,十分淡定,「我們家喬舒從來不會主動打人。」
於水柔剛想說些什麼,樓梯處就傳來腳步聲。
眾人看去,看著少女曼妙的身影,於水柔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嫉妒,快到讓人捕捉不到。
喬舒淡淡一笑,「爸,於叔叔。」她好似沒看見於水柔,自顧自地坐在喬傳旁邊,順手拿起一個蘋果,也不吃,就拿在手裡把玩著。
喬舒覺得有些好笑,她是怎麼好意思來家裡告狀的。
喬舒開口問,「你說我打你了?」
「唔……你這麼一說,我有點後悔,今天中午的力氣好像有點小,抱歉,下次不會了。」
此話一出,於烈傑臉色有些難看,「舒舒,你這話……」
喬舒輕笑,「於叔叔為什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打她呢。」
「舒舒,我們以前是最好的朋友啊。」於水柔有些失望地看著她,眼眶逐漸泛紅,淚水說掉就掉。
「後來你跟林秋秋她們玩,她們學習差,整天上課聊天,我擔心你跟她們學壞,我勸你兩句,你還不高興,我就不敢再說。」
「後來,林秋秋罵我,我覺得她是你的朋友,沒有跟她計較,後來她太過分,我沒忍住跟她爭辯了幾句,你就……」說到最後,帶著哭腔,彷彿喬舒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一樣。
喬舒挑了挑眉,「故事編的不錯。」
以前她怎麼沒發現於水柔這麼適合當編劇啊,上輩子的於水柔好像幹了酒店銷售,嘖,真是屈才了。
於水柔哭得梨花帶雨,彷彿受了什麼莫大的委屈一樣,但還是倔強地說道:「舒舒,你打我,我不怪你,你罵我,我也不怪你,只要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