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六章 抱歉
「嗚呼,真的是好久好久沒有聽見過如此悅耳的琴聲了。」
「很難想象這種琴聲真的會出現在這人世之間。」
「如此浮躁的世道之中,這種琴聲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治癒!」
「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聲樂嗎?」
「這又是如何的一種感覺?」
「能夠彈奏出來如此琴曲的人,他現在又在思考著什麼事情呢?」
「此曲只得天上有,為何落難於世間?」
這個時候不僅僅是在這個房間內,包括在房間外的院子裡面,其他的琴師此時已經是陷入到了難以自拔的陶醉狀態之中。
好的曲子能夠讓人賞心悅目,好的曲子更不分男女老少,每一個人都會有自己一個獨特的審美,但真正意義上的美大家卻同樣的是承認的。
而伴隨著琴曲最後落下最後的一道琴聲慢慢的回蕩,直到消失在這院落的周圍。
每一個人臉上雖然有很多很多的喜悅,但更多的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若是這一個曲子永遠不會消失多好啊,若是這一個曲子永遠不會消失,那麼人就不會離開了吧。
「好強!」
房間內,周圍的這些人顯然已經是完全忘記了南紫衫在一開始說的那些話語了。
伴隨著陸青嵐,最後將雙手慢慢的壓在琴弦之上,他們已經是情不自禁的站了起來。
雙手更是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進行了鼓掌,一陣陣的掌聲回蕩在這個房間之內。
很顯然他們已經是不需要說任何的話,這就已經是可以看得出來,這些人對於陸青嵐此時表現的滿意了。
「公子,不知道您師從何人!」
王府的主人已經是略有顫抖的開口了,這樣的一個老頭子聽的是熱淚盈眶。
很顯然,剛剛陸青嵐彈奏的這個曲子幫助他呼喚到了一些童年一閃而過的回憶。
彷彿現在的他不是出現在這王府的富麗堂皇中,而是出現在村頭的大榕樹下。
就在這個時候,南紫衫默默的扶著自己的琴站了起來。
眾人的焦點之才重新落到了南紫衫的身上,只看見這樣的一個紫衣的女子緊緊的抱著懷中的這張琴,她的身軀明顯的是在顫抖的狀態之中。
接著。
南紫衫朝著陸青嵐所在的方向深深的鞠躬:「對不起。」
說完,她抱著琴再也不說什麼話語,快步匆匆的離開了此地。
而陸青嵐眼神平靜的看著南紫衫離開這個房間。
再看看周圍人對他投過來的這種尊敬的目光。
他的眼神中出現了一絲無奈,隨後倒也是抱著這一張琴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我和她之間鬧了一些彆扭,我去找她。」
說完。
陸青嵐這也是沒辦法。
他站起來對著在座的這些人稍稍鞠躬,便也是緊跟著南紫衫的步伐快速的消失在了此地。
留下來一群面面相覷的人。
「懂了,我終於是明白了。」
「剛開始南紫衫之所以會說這個青年是他的仇人,果然就像是這個青年所說的一樣,兩個人本來就是一對。」
「只不過在日常的生活中鬧了一些彆扭,於是這個時候才會這樣的吧!」
「對的,想想看就是這樣子的!」
「南紫衫,這樣一個對於琴藝非常了解的女孩子,怎麼可能找一個完全不懂琴的人呢?」
「果然還是因為一些家長里短的矛盾,
以至於出現了一些小小的揪心啊。」
「不過也沒事的。」
「夫妻床頭吵到床尾和嘛。」
「事情完全沒有必要在意的,並且那一個青年一看就是一個給人以相當可靠的存在啊。」
「所以。」
「我們現在還是繼續的往下執行吧,倒也要尊重其他的樂師。」
……
王府外。
連廊下。
還有其他人彈琴的聲音。
南紫衫低著頭髮絲垂落在手中的這張琴上,現在的她完完全全的就是失落。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錯在什麼地方了,因為那個青年抱琴的姿勢完全就是在褻瀆,而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可以彈奏出如此美妙的樂曲?
這種事情想起來的確是讓人有點不甘心的。
「我為了將琴彈好,我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的日月。」
「我也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的時間,但最後我在這種事情上面卻沒有辦法比得過他。」
「我還在一開始的時候口出狂言,我還在說他是一個渣男。」
「結果最後鬧得滿堂笑話的只是我一個人而已,我才是最後的一個天大的笑話。」
南紫衫的眼神顫抖的看著手中的這一張琴。
她的內心中無以倫比的複雜情緒,已經是完全席捲了她的一些理智。
她已經是徹底明白了,在這種情況之下別說是戰勝這個男人,就說是達到自己平時的一些風格,這都是完全做不到的。
輸了,真的是有一種完全輸掉的感覺在裡面。
「喂喂喂。」
「你要躲的話你應該躲遠一點。」
「你躲在這樣的一個非常明顯的地方,你這不就是明顯讓我過來安慰你的嗎?」
陸青嵐則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南紫衫的面前,倒也是相當無奈的看著眼睛這個相當失落的女子。
本來是不知道這個女子為什麼會忽然之間罵他渣男,但很顯然現在他已經是明白了。
而南紫衫並沒有說話。
只是手指更加緊的抱著自己的手中這一張琴,似乎這一張琴就是她生命中的一切。
「實話實說吧,我本身的確不精通琴。」
「我只不過就是偶然之間獲得了一張特殊的琴而已,也就是我即便不會琴藝,但是我只要使用這一張琴,那麼我就可以在這一張琴的指引之下,去自發的彈奏這些樂曲。」
南紫衫:「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我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我不應該莫名其妙的罵你渣男的。」
她依舊是低著頭。
而原本的臉頰就已經是足夠靠近琴,現在鼻子已經是輕輕的貼在了琴弦之上。
陸青嵐:「這就沒辦法了,我都這麼說了,你也不信我。」
他隨意的坐在了南紫衫的旁邊,仰面看著連廊上的一些燈籠。
再扭頭:「吶,接下來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面前。」
「這一次錯誤在我,我未曾想到我的出現會對你造成如此大的困擾。」
「而這一張琴就代表我的賠罪。」
「你本身定是一位相當有名的樂師,這一張琴跟在你的身後倒也不會因為我這樣的人而去污衊了她。」
「嗯,女字旁的她。」
陸青嵐說完,在南紫衫肩膀輕輕一震的時候,他將手中的這一張琴放在了長凳椅子之上。
而他本身則是稍微活動了一下肩膀,輕輕一躍便是消失在了王府之中。
空氣之中殘存了他最後留下來的一句話:「果然還是蝦兄更加的可靠啊。」
「蝦……兄?」
南紫衫迷茫的緩緩抬起臉頰,狹長的眼眸中飽含了太多的迷惑。
她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也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再去看著自己旁邊躺著的這一張琴:「我……我怎麼感覺我做錯了什麼事情。」